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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你该死!


时光不知不觉地流逝着,夕阳徐徐西移,炙热过后的大地也有了丝丝的凉意。

可是,就在二人交战的上空中,依然弥漫着一阵浓郁的肃杀之意。

眼看着长刀刺向了自己的胸口,张翠山似乎是胸有成竹,眼睛一眨不眨,待得长枪将要及身之时忽地转身,从背后拽出铁弓,一抖一绕,就缠在百夫长的长刀之上,另一只手挺枪刺向战马。力拼他不是百夫长之敌,只能在招式上多用心思,以巧破力。

百夫长似乎也没想到张翠山会出这招,多年的刀兵交战中可没见过这种套路,他甫见长枪刺来,冷哼一声,看准枪头来势,出手快如闪电,挟手压了过去,又猛地一挥,张翠山被其千斤巨力带得凌空而起。

身在半空中的张翠山并无丝毫惧色,一旦进入到战斗状态,他的任何负面情绪都会全部隐匿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阴冷之色,这是在决战之中必须具备的----冷静和狠辣!

但是在身体离开地面的那一瞬间,张翠山甚至觉得死亡离着自己如此之近,心下一凛,凝神对敌,在被荡至最高点之际放开枪身,居高临下,挥拳朝百夫长的头顶百会穴狠狠地砸了下去。

百夫长见状哈哈大笑,心道本将军一身本事,却跟一小孩子打,实在是委屈自己了,距离实在是太近了,用长刀反而不便,他临敌经验丰富,当下不慌不忙地弃刀出拳,不仅格开了张翠山全力的一击,且去势不减,挥拳重重地击在了张翠山的肩胛骨上,只听得咔嚓一声,张翠山闷哼一声,倒飞而出,重重地摔地地面上,激起一阵尘土飞扬。

他一直心存轻视,否则纵是杀了张翠山全身而退也并非不能。这一击他若是弃拳用刀,张翠山就是有十条命只怕也保不住了,浑不知自己的一时托大,竟是将自己带进了万劫不复的地狱深渊???

张翠山艰难地从尘土中爬了起来,喉咙处一阵甜意涌来,他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整条右臂空荡荡的挂在胳膊上,除了连接之处传来一股痛意之外,一点儿知觉都没有了。

然而???

在百夫长惊讶的目光注视之下,中招后的张翠山依然是不动声色,抹去嘴角的血渍,仿佛受伤的不是他本人,咬着牙一扭一转,连上了脱臼的手臂,“霍”地从尘土中一跃而起,飞身扑了上去,手中还抓了一把不知什么东西。

“不知死活的臭小子!”见张翠山像个打不死的小强一般悍然冲来,百夫长暗暗叫声晦气,抄刀在手,准备一刀将其劈开之际,忽觉眼前一阵模糊,却是被张暗藏在手中的一把沙土给迷了眼睛。

他心知不妙,哪想到眼前的少年郎如此阴险,慌忙用双臂护住了头脸。张翠山趁着这个空当,将手中的半截短枪掷出,又捡起长刀猛然挥下。

“啊???!”百夫长惨叫一声,捂着头脸的手指下滴出了鲜血,一只眼睛被短枪给刺瞎,右臂同时也离开了他的身体,受了受创的他再也无法维持平衡,从马背上滚了下来。

能够在军中打拼出一番势力,可以证明这个百夫长并非什么蠢人。他本为一千夫长,只因犯了军中首领的大忌,这才被降到百夫长的位置,而他的亲随跟了他数年,也没改口,一直以“千总”相称。这些年来,他在军中经历了不知多少次生死战斗,那些从血与火之中磨炼出来的本领,也一直庇护着他活到了今天。只是可惜,这一次他遇到了一生中的克星???

虽然只是粗通武艺,可是在战场上杀人无数,早就练成了一套杀敌保命的本领,单挑之时对上高手或许不足,可单论杀人的经验,足以比拟江湖中的二流人物了。

中招之后的百夫长非但没有露出怯意,反倒是狂性大发,他忍着剧痛包了一下伤口,从喉咙里崩出杀气腾腾的两个字:“去死!”单手提起长刀,一个垫步窜了出去,长刀带着一阵劲风砍向了张翠山的,满拟一刀之下结果了这个臭小子。

张翠山情知不敌这暴怒的家伙,扬起长刀朝着百夫长用力一掷????转身就跑。

“哪里跑?”刚吃了大亏的百夫长岂肯善罢甘休,他虽然伤了一臂,又瞎了一只眼睛,但双腿无恙,甩开腿就追。

他人高马大,一步跨出足抵张翠山三步,虽然后者仗着身形灵活,可是彼此之间的距离依然是越来越近???

这二人一追一逃足足跑了四、五里,个个是累得气喘吁吁,张翠山还好点,只是有点儿累罢了,这百夫长却是重伤之身,他这一路狂奔,兽血沸腾,肩上的伤口再次迸开,那鲜血就像不要钱似的流淌着。

若是这二人再跑上一段,估计不用张翠山动手,光流血就能他流干。

毫无形象地蹲在地上,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瞪大了眼睛怒骂道:“哪来的野孩子,我抓个贱民干你什么事了?”

说实话,张翠山的体质远不及百夫长,此时也快到了权限,他有样学样,蹲在地上以更加凶恶的眼神回瞪了过去,嘴还一点儿也不肯吃亏,粗声粗气地吼道:“老子就是看你不顺眼,有本事过来杀我呀!”

“你过来!本将一刀砍了你!”百夫长失血过多,全身上下根本提不起力气来,他干脆寻着一声石头,半躺了过去。

“哼,我要是有力气的话,还容你在这大呼小叫?”张翠山说的倒是大实话。若非筋疲力尽的话,他要么是上前干掉这个百夫长,要么就是转身逃命。

这二人你一句我一句扯了半个时辰的皮,精神略微恢复,竟是同时站了起来。

百夫长报断臂之仇心切,当然先行出手。

他上一轮交锋失利,倒是学了个乖,睁大了唯一的一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张翠山的两只手,心下暗道,一定不能再犯上次同样的错误了。

与之紧张的神情相反,张翠山的表情反而相当轻松,甚至脸上还挂着一丝笑意。似乎是过度运动太热了,他反手把外套给脱了下来。

“杀???!”百夫长长吼一声,提刀冲了过去,堪堪冲到张翠山身前不到两米的地方却忽地停了下来,扬手将手中的沙土撒了过去。

身为一个将领却对一个孩童使了这招,百夫长不以为耻,反而觉得自己上当之后学得乖了,浑没注意到张翠山禁不住扬起了嘴角。

早在起身的时候,他就发现百夫长这个蠢货有所行动了,当下他不动声色地将外套脱下,对付这种头脑简单的家伙,他连考虑的功夫都欠奉,随手之间就已经有了对策。

一阵尘土飞扬过后,却是听到百夫长那犹如杀猪般的嚎叫声再次响起。

几乎是在百夫长扬手的一瞬间,早有准备的张翠山以衣衫将尘土给弹了回去,悲催的百夫长只觉眼前又是一黑,紧跟着膝盖处一股锥心般的剧痛传了过来,却是张翠山一个虎扑,在前者的膝盖、脚踝等关节处连刺三刀。

百夫长遭此重创,再也坚持不住,浑身上下鲜血长流不止,重重地跌倒在了地上。

其实在这一刻,张翠山完全有余力将百夫长终结掉,只是对于这种恶人,一刀刺死他实在是太过便宜了,他应该有更为“壮烈”点的死法???

“小哥,我认栽!你大人大量放我一马,我给你一千两银子,怎么样?”百夫长哀求道。

百夫长断了一臂,眇了一目,又断了两条腿筋,可谓是惨到了极点,战斗力几近于零,脸上的狂傲之气瞬间消散,竟是有了几分妥协的意味在里面。

“哼,你身为千总,难道这条命就值一千两吗?当官这么多年了,手里的资本应该不止这些吧????”

方才还刀兵相向的两个人,在下一刻竟然开始了交易,而且看起来还似模似样。

“你也看到了,我被你打得体无完肤,浑身上下只剩下一只胳膊还能动,这辈子肯定完了!剩下点儿得养老啊???”百夫长一看活命有路,愈发装起可怜来。

“噢???”张翠山随口答应了一声,眼中却殊无一丝怜悯之意,从百夫长的怀里摸出几锭大银,揣到自己怀里,还顺手抽出一条牛皮索,朝四周环顾了一下,系在一匹战马的马蹬上。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他忙活了半天,回过头来带着一种就像一只猛虎盯着绵羊般的蔑视,扔过一句话来。

“我是朝廷命官,你杀了我的话,是要被诛三族的!”百夫长色厉内荏地道。

“是吗?”自己好像是个孤儿,诛三族对于张翠山似乎没有什么威胁力,他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继续着手中的活计,这一次却是将牛皮索套在了百夫长的一只脚上,而且还上了个死扣。

百夫长见状大惊失色,这次他再也不会天真的以为张翠山会放过他了。

“不要啊!我再也不敢了,你就放过我吧???!”威逼利诱不成,只剩下了哀求。

“既然你对平民百姓不能做到手下留情,我对你也不必有任何的怜悯,我必须给他们一个交待!”说罢猛地一发力,把百夫长头下脚下地悬于马蹬上。

“小爷???小祖宗,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

不等他说完,张翠山抽出匕首,狠狠地刺了马屁股几刀,战刀发出一声悲嘶,拖着百夫长狂奔而去。

“为了给死在你手下的人一个公道,今天你必须死~!下辈子做头好牲畜,来抵消这一世造的孽吧!”张翠山说完这句话,步履蹒跚的走向那早已断了气的少女。

战马跑出了老远,传来百夫长那越来越低弱的惨叫声,张翠山心下掠过一阵快意。

这一场恶战,不仅是张翠山到此之后的第一战,更是一场实力悬殊的却代表着正邪双方的较量。

论实力自己远不及对方,纵是有几分技巧,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实在是不够瞧的,若是不能突出奇兵和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魄力,恐怕是没有丝毫胜算。

只因为这是一场正义与邪恶之间的较量,哪怕张翠山实力有所不及,其结果依然是邪不压正,。

将少女和乃父葬于一处,他不知这对父女是何方人氏,本着何处黄土不埋人之意,就葬在了城外不远的一处荒坡上。看着这对无名的坟墓,张翠山心下一阵黯然???

从个人立场来讲,他是为这对父女的命运同情;从大义的角度来看,用忧国忧民来形容也不为过。

在这一刻,他身体虽然瘦小,却又如同大同般伟岸。

张翠山再次走到了来到了开封城门口。

此时天色已黑,守门的元兵已经散去,竟是不知他们的同袍已然丧生于一个不过十二岁的孩童之手,而过往的百姓却不知从何处知道了这个消息,再联想到自己之前的冷漠,竟是不敢和张翠山新人冷冽的目光相对,一个个低头走开,仿佛站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一个仅有十二岁的孩子,而是一个双手沾满了血腥的地狱杀神。

看着众人的麻木,张翠山心下又是一阵气苦,社会最底层的人们,你们的勇气何在,他在心里呐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