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白说,我没有讨厌你,丁不唯。r
丁不唯看着她,没有笑,也没有出声呛她。他只是专注地盯着她看。r
最近他每天都会在这里喝粉丝汤,吃得很慢。有时会看到孟天野的车从身边开过,可能是晚上9点或者10点——他送白小白回家。r
他都安静地吃,听着车声。r
吃完,付钱,然后一个人慢慢地走回去。r
最近他一个人想了很多很多的事,小时候的,以前的,有些记不清了,但关于白小白的,每一件都像刻在心里。r
还记得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她和小伙伴在草地上打架,明明打不过别人,还死命地掰着另一个小孩的胳膊,牙齿咬得紧紧的。他走过去很轻易地把那个小孩拽开了,然后把她拉起来。r
她的小脸脏兮兮的,手脚都磨破皮,却一声不吭,不哭不闹的,和别的小孩不一样。r
她好可爱。他还记得那时他脑袋里就冒出这一句来。r
在那之后,她只要和其他小孩子打在一起,他总会挑出来把别的小孩揍一顿,虽然事后丁妈妈都要牵着他的手去给人家小孩的家长登门道歉。r
他对那些揍她的小孩都说撂过狠话,“只有我可以欺负白小白!”r
他也确实把这句话在后来的二十多年里贯彻到底。r
而白小白小时候对他说过最多第一句话是：丁不唯,我讨厌你!r
那会儿他听见这句话,心里都还是美滋滋的,并不觉得这是句真心话,他觉得她说“我讨厌你”就和他说“只有我可以欺负你”一样,心里是很美好的意思。r
长大以后,白小白不再这么说了,但她总是瞪着他,或者不理他,她都用行动来说明,她真的很讨厌他,或者说,是怕他。r
可现在,她说,“我没有讨厌你,丁不唯。”r
他突然不知道,他在她心里,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存在体？r
他看着她,想要从她的眼睛里找出答案来。r
白小白被他看得不自在,自觉口误,马上补充道,“当然,你欺负人的时候,还是很讨厌的。”r
他笑了笑,起身走向老板,拿出钱包结账。r
走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份打包的丸子。他递给白小白,“晚上吃完站一会儿再睡,不然会撑死。”r
她白他一眼。当她是傻瓜啊,她每天吃完宵夜都至少会站半小时的好不好。r
两个人一起往回走,谁也不说话,白小白却觉得这样的感觉很好。r
以前夏天晚上吃过饭,丁不唯有时就会跑来她家揪她出来遛食,晚风吹着,晴朗的夏夜会有明亮的太阳,虽然他总是逼白小白讲冷笑话,但他每次都会装冷漠地不笑,实际上都快要憋倒内伤了,她都看得出来。r
不必刻意找什么话题,他们俩偶尔也是可以一起安静地走一段路的。r
走到小白家楼下的时候,丁不唯停下脚步,突然看着白小白说,“如果真的觉得还不错,可以试着交往看看,就当给自己机会,也给别人机会吧。”r
白小白心里莫名地有点悲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