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r
她抽回了自己的手,脸上还漂浮着那个惨烈的笑容。她抬手擦干脸上的泪。她也看着他,眼睛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与快乐。r
他陡然发觉他的真心或许并不能让她开心。r
“你可以拿任何事和我开玩笑。”她说,“随便什么。但请你以后,不要再拿你想我之类的话来开玩笑。”r
“我开不起!”她突然大叫。“听懂没？我开不起这个玩笑。”r
他的心已然凉了半截。他冲上前去,想抓住她的手,可她拼命地反抗,有几次,手挥舞着打到了他,她也没有停下来。r
“你凭什么说我开玩笑？”他怒吼,“你凭什么不相信我？”r
她停止了挣扎,像不能置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似的看着他。r
“凭什么？你问我凭什么？”r
她突然就笑了。那笑就像沾了水,然后迅速颓败的花。r
“凭你整了我25年,从来不认为自己做的不对。”r
“凭你烧了我的考试卷,还笑着跟我说,一了百了,害我没有家长签字,被老师在门口关了整整一周。”r
“凭你可以样样做的很好,却总是逼我在所有人面前去做我根本就不可能会做好的事情,”r
“凭你心情好的时候就对我和颜悦色,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拿我出气。”r
“凭你自以为是,自认为全天下除了你能欺负我白小白,别人就都得靠边站。”r
“凭你见一个爱一个,男人女人你都有一手,还故意要在我面前装得好像你对谁都没兴趣。”r
“凭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却总以我的角度自居去帮我决定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r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滑落,松开了紧抓着的她的手臂。r
她的神色,她的语气,她如此生气发怒的表情,都是他不熟悉的,他从不知道她有这样的一面。r
在他心里,白小白就是那个被他奴役习惯的白小白,不会顽强地说no,对他的任何提议都不了。r
她还在控诉他的恶行。r
“你居然会我问凭什么？”她脸上始终带着那诡异的笑,像在嘲笑他,又像是在嘲笑她自己。r
“你口口声声说想要娶的女人,现在就在那边的屋子里,你现在却对我说,你这五年来都很想念我？你觉得这合理吗？”r
他压抑着怒火,一字一句地为自己辩解,“我从来没说过我要娶的女人是胡悦!”r
她却迅速地打断了他的话,“我才不在乎你想娶什么人,或者你想什么人,都与我无关。”r
他已经到嘴边的话,再次被她生生地堵了回去。r
“你可以拿任何事欺负我,”她说,“唯独感情,你伤不起。”r
说完,她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往回走,起先是快步地走,后来渐渐变成用跑的。r
丁不唯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走远,有那么一秒钟,他觉得自己脑袋被驴踢了,居然会跟她说那些话——丁不唯,你这个大傻X,你忘了吗？她才刚刚幸福地对你宣告过,她恋爱了。r
对一个陷入热恋的女人告白,无异于是自寻死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