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终,孟天野都是安静的,温和的。r
他只是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站了很久,也许两分钟,或许更长。r
没有肥皂剧里“分手戏码”中男人歇斯底里的画面,他看起来很平静。r
他只是看着她,问了一句,“是我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吗？”r
小白咬着下嘴唇,用力地摇摇头。她低垂着头,说完那句话之后,就再也不敢看他了。r
他有些凄然地笑了。“你该说有。这样,如果你要我改,我就会很认真地照着你的话去做。”r
她的头又不自觉地压低了几分。r
“有可能……有可能你突然后悔吗？比如…..明天…或者后天…….”r
他有些慌乱地挠挠头发,“或许,到那天你会突然发现…….其实我还不赖。”r
“天野…..”小白已经恨不得把自己埋到土里去了。r
他不做声了。却也不走,只是和她面对面地站着,看着她,一动不动。r
她没有勇气开口让他走,也没有勇气抬头看他。r
突然之间就觉得自己是个卑劣的人,需要他的时候就轻易地答应和他在一起,稍稍察觉自己不爱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跟他划清界限。以前她总是讨厌学校里很做作的一个女生,总是利用别人喜欢她,就指使他们帮她做扫除,或是抄作业。现在的她,和她又有什么区别呢？也许,她还会更过分。r
她原本就是什么都没有的人,他却还愿意这样宠着她,喜欢着她……r
她心里一阵一阵地发酸,越想越觉得自己很讨厌,简直讨厌到不行。r
过了很久,他突然轻声问她。r
“是我突然求婚,吓到你了吗？”r
她摇摇头。r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他说。然后,像是安慰自己,也像是安慰小白,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没什么,你高兴就好。”r
他没再说什么,默默地开了车门,发动车子。r
他们没有说再见。r
小白始终都不敢抬头看他,她听见他的车子出了小区,渐渐没了声音,心里突然有一小块地方空空落落的。r
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她用手背抹掉,一个人呆愣愣地站在那儿,哭着,擦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哭。r
以后,应该不会再有人那么热心地接她上下班了。r
以后,应该不会再有人带她四处去吃好吃的馆子了。r
以后,他的保时捷就不会再停在公司楼下了。r
想到这儿,她又很想骂自己……你傻瓜啊,用你的大脑想想清楚,他是很好很好很好的人,白小白,你可不可以不要总想那些很物质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