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像把锁,瞬间锁住了所有人的嘴,噜噜感到自己的心简直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她紧紧盯着白小白——可她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半个字来。r
丁不唯很安静地喝着酒,从孟天野被放倒以后,他似乎就只想把自己也喝趴下。这问题就像与他无关似的,他显得漠不关心,连看都不看白小白一眼。r
“诚实回答哦。”胡悦眯缝着眼睛威胁她,“不然就把剩下的酒都喝完。听见没？白小白!”r
白小白抬头看她一眼,依然默不作声。其实她心里早已是百转千回,却唯独不知这问题要如何回答。r
“不爱。”她淡然地说。r
胡悦愣了一下,余光扫到旁边的丁不唯举杯的手似乎也跟着顿了一下。r
“当真？”r
“当真。”r
胡悦却弯腰把箱子里的酒都拿出来放到了白小白面前。“那剩下的酒你一个人喝完吧。”r
“为什么？”小白一脸惊诧地问,“我回答了呀。”r
“但你说的是不是真话,我无从验证。”胡悦说,“没法验证的实话,根本不算实话。”r
“那我也可以选大冒险。”白小白不服气地说。r
“那这院子里的男人,你挨个去亲一遍,就算你大冒险了。”r
“你!”r
话已至此,一旁的噜噜没做声,丁不唯也没说话,局势再明确不过,负隅顽抗大概只有死路一条了。白小白长叹口气,只得拿起酒瓶,一瓶一瓶地解决。r
喝之前,还有装可怜瞄一眼丁不唯——他之前不是说过不让她喝酒的吗？r
可丁不唯的目光压根没往她这边甩,她的热脸结结实实地贴上了别人的冷屁股。无可奈何,只得喝。r
只是埋头喝,喝得肚子无比涨,于是爬起来冲去厕所。回来看胡悦也喝得快飘起来了,整个人都倚在丁不唯怀里,他一副享受的模样,一手搂着她,一手自顾自喝酒。r
气是这么一点一点堆起来的。白小白坐回位子上手里的酒没再停。她也一个人自顾自地喝,旁边的噜噜也已经彻底喝趴下,整个人倒在胡一狂身上。r
那一箱子酒很快见了底。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一箱。r
白小白只看到那些酒瓶子莫名其妙被开了,然后递到她手里,她手脚都软绵绵的,只得趴在桌子上,倾斜酒瓶子,对着瓶口咕嘟咕嘟地喝。r
喝,渐渐变成一个机械的动作。好像只是为了喝而已,脑袋里空空的,又好像有人搭了戏台子,敲锣打鼓地唱着什么,她却像不入流的观众,置身事外,安静地看着,皱眉听着,无从介入。r
她隐约记得丁不唯好像对她说了什么,她努力地想要睁大眼睛看清他,可他的身影却越来越模糊,似乎越是想要靠近,就离得越远。她看到胡悦始终靠在他怀里,她的眉眼,气息越过酒桌上的烤肉腻腻的味道、啤酒蔓延的味道,准确无误地传递到她这里,让她隐隐作痛。r
脸上有东西湿湿滑滑地落下,她知道那是眼泪。她很想抬起手来偷偷擦掉,可手似乎也不归自己管了,举起来总也没法伸到面前来,只是在眼前晃悠着。r
她不由地就自己一个人嘀咕起来,“这还是不是手啊,我跟你说,别惹喝酒的人,惹急了明天就把你送截肢中心去,别以为舍不得,谁舍不得谁孙子!”r
有人伸出手来,轻轻地拭去了她脸上的泪。她很想看清,可这天未免也太黑了吧,烤肉老板呢？喝酒的人呢？怎么都闪的速度都跟快门似的。她想着,睡吧,睡吧,明儿睡醒了一定要提醒老板,晚上给院子里安个灯,这荒郊野林的,一回屋院子里就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