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悦翻翻白眼,拍了拍丁不唯的肩膀,长叹一口气,“喂,丁不唯,你知道吗?我从认识你到现在,每次你出状况,肯定是因为白小白的事儿,我算是看清楚了,她呀,就是你的那根软肋,纵然你是铜墙铁壁,碰着这根肋骨,就成绕指柔喽!”r
丁不唯不说话,只是不停地喝。手边的酒杯随着他一仰脖子就干了。r
胡悦在一旁又长叹口气,“丁不唯,你心情好的时候,酒这东西你就是当盘菜,情绪来了就吃点儿,情绪不再就不动筷子。可要是遇上你老人家心情不好的时候,那这酒可就成了自来水,你把你那肠道都当下水道啊,光往里头灌,压根不管那东西是什么,是不?你说你这个样子让白小白看见了,她会怎么想?我可是本来就够窝火了,为了帮你,我现在可是骑虎难下,婚事摆弄来摆弄去,生怕你那白小白看出破绽来,你说你不抓紧进度,现在扯什么旧事啊。”她顿了下,又接着说,“就算小白当年在学校的时候和柯洛有那么一段,你有必要到现在都这么耿耿于怀吗?你不是这么小心眼儿的人吧?”r
丁不唯朝她看一眼,自嘲地笑了笑,笑容里满是荡来荡去的悲伤,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她说,“我倒宁愿放不下过去的人是我,那我现在只管找个地方把我自己好好捯饬空了就成。”r
胡悦怔住,这才确信眼前这个已经喝完半打啤酒的丁不唯,是真的受了挫折,她也不好再继续调侃,原本还想着自己调笑一会儿,说不定能扭转这个人暂时的挫败感,现在看来白小白给的打击有点大,凭自己的微薄力量是没什么作用了。r
胡悦豪爽地拿起一杯酒来,碰了碰丁不唯手里的酒杯,“既然你心情这么不好,又不能把柯洛找出来狠狠地揍一顿,那看来我只能陪你喝酒喽,来,干杯,把不痛快的事儿全当成啤酒沫子,只管往肚子里灌就是了,反正明天一早醒来,你估计就不记得你今儿受的这挫折了。”r
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喝。r
酒喝顺了,数量就成了一个挑战的数字,渐渐会让人真的忘记自己原本要来喝酒的目的,只管一瓶一瓶地干掉,从半打到一打,挥挥手,又招来一打,然后不管不顾地喝光了,眼神涣散,满脑子就只有一个字,酒。继续招手,只当自己来这一趟,要么把酒喝得干干净净,要么被酒彻底放倒。r
喝得手脚麻痹了,脑袋却是越来越清晰,原本半瓶的痛苦,就这么被酒泡胀了,成了满满一瓶的痛苦,渐渐溢出来——酒成了没有实际意义的东西,痛苦却成了挥之不去的存在。r
丁不唯酒量不错,可毕竟不是李白,喝茫了能出口成章,尤其心里藏着事,酒就成了穿肠毒药,把心里的那点坚持泡成了海绵,却把能逃避的死角都淹成了海市蜃楼。r
他突然就冒出来一句让胡悦想吐血的话,“我们……将错就错算了,婚礼,登记,统统就真的去做好了,反正她要的就是这些,我给不了别的,这点愿望倒还实现的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