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悦不喝酒,却摆弄起桌上的酒杯来,听丁不唯哭丧着脸说得那么难受,她只得长叹口气,颇男孩子气魄地用力拍了拍丁不唯的后背,“我现在要是劝你顺其自然,好像也不合适。我们俩请柬也印了,酒席也定了,我这朋友可算是为你两肋插刀,而且刀子扎得有够深的,我现在想想要是这婚宴真黄了,我爹妈非得把我撵出去不可。”说了这一句,她不禁偷偷瞧一眼丁不唯,见他懊恼地趴在桌边并没有看她,才暗暗又松了一口气,心里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还是不要让这个精明的家伙听见比较好。r
桌上已经摆满酒瓶了。丁不唯已经进入到醉酒的第二个阶段,一言不发,只是喝,只是喝,到了“看酒不是酒,当成自来水”的地步。r
胡悦看他这架势,显然不把自己喝挂了是不会罢休了。她寻思着这会儿要是打电话给白小白,让她过来,估计丁不唯以后会直接把她胡悦拖进永久黑名单里去。这个男人大度起来,就是弥勒佛也要靠边站,可是小气起来,针尖还得劈成十份。r
虽说丁不唯口口声声说白小白心里放不下的人是柯洛,可胡悦却不这么看。她自觉看人还有两把刷子,虽然这些年在丁不唯和白小白这俩活宝身上马失前蹄过几次,但总体的水平还是保持了一定的水准的。白小白绝不像丁不唯说得那样。r
她决定要去找白小白问个清楚。r
她瞥一眼旁边已经醉得一塌糊涂的丁不唯,心里暗暗叹气。早前她还纳闷,丁不唯这号最擅长摆弄人心思的家伙,要想搞清楚白小白的脑袋瓜里想的是什么,那绝对是手到擒来的事儿。可如今看来,只怕这个平时把什么东西都能说出个所以然的大男人,在白小白面前,就只有愁肠千般绕,多直白的话到他嘴里也成了双关语,偏偏以白小白对他的顾忌来看,这双关语连猜都不用猜,就直接转化成命令,只剩执行或抵抗了。r
从酒吧出来,凌晨两点半。r
丁不唯喝得像只不能走直线的大虾米,一个人前头晃晃悠悠地走出一串“之”字来。他天生就是太过好强的人,醉得神志不清的时候,也不愿意别人搀扶他,好像谁扶着他就是瞧不起他似的。r
路边拦了车,胡悦还没拉车门呢,丁不唯自动自发地就坐后头去了。她忍不住再白了这家伙一眼,跟着上了车,随即对司机报了个地名,想着先把丁不唯送回家再说。r
车子刚动,丁不唯就爬起来口齿清晰地对司机说道,“去百悦路的庭园小区。”那是白小白租房的地址。说完话,他身子一歪,靠在靠背上闭目养神,吞吐间,整个车里都是浓浓的酒味儿。r
胡悦皱眉头,“丁不唯,你都喝成这德行了,还去哪儿干嘛啊?听我的,先回你爸妈家,有什么事儿明天起来再说。”r
刚要跟司机说,按着一开始说的地址开,冷不丁闭着眼睛的丁不唯嘟哝出一句话来,当下就让胡悦目瞪口呆。r
“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待在那边。我不吵她,就回我租的屋里睡着就好,谁都不妨碍……我自个儿安心就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