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不唯开车回家。r
白小白刚才又哭又吐的,上了车就蜷缩在位子上睡得像一只猫咪。等红灯的间歇,丁不唯开了车窗,点烟。他回头看她——脸上泪痕纵横,睡着了却偶尔还抽噎下,似乎到了睡梦里还是感到委屈。他伸手拨了拨她的刘海,有几缕乱乱的飞到一边去。r
刚刚她吐得一塌糊涂的时候,还不忘边哭边骂他,可吐得略微清醒了,就自动自发地恢复到平日里的安静模样,即便他搂着她安慰她,也默不做声,不看他。r
该拿她怎么办呢?r
他也知道下午开会的时候自己说话有些刻薄,可那毕竟是工作,以前跟过他的人都知道他是只要碰上工作的事就会火冒三丈的人。r
明明比这过分的话也对她说过不少,可最近她怎么免疫力下降的这么厉害,说什么都会听到耳朵里去。以前读书的时候,说她什么她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r
搁在平日里,如果看她喝得这么烂醉如泥,他一定又会发飙。可这会儿他还是忍住了,就算要狠狠的教训她,至少也要等她彻底清醒的时候再说。r
车子开到白小白家门口,他叫醒了她。r
“醒醒,到家了。”他不自觉地声音轻柔了许多。r
她睡眼惺忪地爬起来,朝外看了看,伸手开门打算下车,又被他拦住了。r
“带钥匙没?”r
“带了。”r
“那晚一点再进去。”他说,“等你爸妈睡了,或者你身上的酒气再散散。”r
她明白过来,低头看看自己,满身酒气,要是这么狼狈的模样出现在白爸白妈面前,被他们抽经拆骨都有可能。r
她不知道跟他说什么,于是就沉默着。r
他轻咳了下,也有些不自在。r
“下午的事,别放在心上。”他说,“我只是针对工作,因为的确还有可改善的地方。我只是希望你能拿出自己的能力来。”r
白小白不做声。r
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这虽然是个小单子,可也不能马虎,客户不懂很多实际的问题,这就需要你去完善和改进。”r
白小白还是不做声。r
“你打算以后,都不跟我说话了?”他扭头问她。r
她不理会他,面无表情的躺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悻悻地说,“如果今天这个案子是其他人做的,你也会说他们是白痴吗?”r
“我哪有说你是白痴?”r
“有啊,你说我做的方案是白痴方案!”r
他哭笑不得地看着她。r
“会,换了其他人,我也一样会骂他做的什么狗屁白痴方案。”r
她怒视他一眼。r
他脸上不由浮起笑意来。r
“你以前不是抗击打能力很强的吗?怎么现在我说你一句,就哭鼻子?”r
“真该找个镜子让你自己看看当时你的脸,”白小白嗤之以鼻,“我当时要是敢顶嘴,你大概就把我生吞活剥了。”r
丁不唯看向她,突然问。r
“还难受么?”r
“什么?”r
他凑近看着她,“喝了那么多酒,现在有好一些没?”r
“还有点头疼,晕乎乎的。”她揉揉额头,他不提醒还好,这会儿真的脑袋闷闷的,很不舒服。r
“来。”他扳过她的脸来,手指轻柔地帮她按压着太阳穴。r
“有好一点吗?”r
他的手劲儿时松时紧,指尖凉凉的,按着很舒服。r
白小白觉得头疼缓解了一些,她闭上眼,嗯了一声,很舒服地仰着头,任由他缓慢地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她反而觉得这会儿自己比较能轻松地待在他身边,不必像平日里那么全副武装,随时担心他会损她,骂她。r
丁不唯能感觉到她的呼吸就近在咫尺,柔柔的,带着记忆里甜香的味道。r
有那么几秒钟,他脑袋里都只有一个念头。于是他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在黑暗中捕捉到了她的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