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约会地点是北街的一家小餐厅。白小白提前了5分钟到达,那位男子还没到。她找了个位子坐下,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给那人,再确认下时间。正举棋不定时,有人推门进来。一个男子走进来东张西望一番,然后略有些迟疑地向白小白走来。r
看到他第一眼,白小白心里就想,这男的铁定没有170。平头,脸瘦小,身形也细瘦,穿一件松垮垮的外套,就像挂在衣服架子上晃来晃去。他走过来,问说,你是白小白吗？r
白小白点点头。于是他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来。r
我是彭浩。r
嗯,你好。r
对话自此戛然而止。r
没有预想中的滔滔不绝,彭浩从进门看到白小白开始就像被吓到似的,除了不客气地反复打量她以外,似乎找不出任何话题来。他看人似乎有个习惯,是从下往上看,眼皮固定在一个位置,只有眼珠上上下下的跑,会让被他看着的人感到阴森和不舒服。r
这种被从头到脚地观察让白小白坐立不安。r
服务生走上前来,询问要点什么餐。r
彭浩暂时停止了他的观察和沉默。他面无表情的对服务生说,我们还是不在这儿吃了,不好意思。r
那服务生原本笑脸迎人的走来,看他臭着张脸,于是也一脸鄙夷地走开了。r
白小白有些惊讶地看着对面这个人。r
彭浩还是毫无表情。他说,还是不吃了,我今天早饭吃的晚。而且,怎么说呢？你和我想的不太一样。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和白阿姨给我说的有些不同。r
这话很不客气,虽说相亲时碰上什么人都有可能,可他的态度还是让白小白冒火了。因为和你想的有出入,就连饭也不能吃了？r
她压着火,保持微笑地问,“怎么个不同呢？”r
彭浩看她一眼,似乎犹豫了一下,才说,“这纯粹是我个人想法,我说了你也别生气。我呢,是想找个看起来贤惠,能操持家务,又比较幽默,能让我相对快乐的女孩子,而且,而且,怎么说呢,我希望她稍微瘦小一些,这样也比较可爱,小鸟依人嘛。”r
他说话的时候,很喜欢挥舞着右手不停比划,动作幅度很大。说话时眼睛也会转来转去,似乎没法定点看一个地方。r
“当然,我这么说绝对不是说你不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标准,就像饭店有普通间和标准间的区别一样。我觉得以我自身的条件,选择标准间才符合社会发展的规律；如果我违背规律,去选择普通间,那是社会的倒退。一来普通间并不能满足我的需求,二来对标准间也是一种浪费。”r
白小白始终微笑地听他说完这番话,她手里握着餐厅的水杯,里面还有半杯冰水。r
“再比如,我每天只有10块钱,那我吃碗炸酱面就会觉得很幸福；当我每天都有100块的时候,完全可以有肉有酒,再让我天天吃炸酱面就是折磨了。”r
说完这句话,他像是渴极了似地,不由分说拿过白小白手里的水杯,一扬脖子,咕嘟咕嘟喝光了半杯冰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