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双月从地上坐起来,他两手撑着地低着头发出一阵闷笑,突然抬起头道,“真搞笑,我居然被自己的意象给打了,哈哈哈!”
“他是咱们学校的吗?”由岩问。
“生面孔,从来没见过!”尤寸微微摇头。
由岩的嘴唇眯成一条细线,眼睛也是微张着走到双月面前,他低吼道:“说,你刚才都听到什么了?”
“嚯哈哈哈……”双月爆发出一阵大笑,他干脆躺在地上左右打滚。
“他就是一个二流子,不打是不行的!”冷发跑过来一脚踢在双月的大腿上,双月立即停止了发笑,他坐起来用迷惑的眼神看着冷发。
这时尤寸也跑过来,他蹲在双月旁边冲着冷发吼道:“你别这么粗暴呀,对待小孩子应该温柔点儿!”说着他忽然从双月背后用左臂勾住了双月的脖子然后用右手紧紧扳住左手腕,双月被他锁喉。
尤寸看到这一幕,鼻子下方的细线两头翘起,而冷发好像是得到了命令似的扑向双月,他将双月扑腾的腿用膝盖压住,然后用哪个两只拳头快速地击打双月的腹部。
“噩梦,这绝对是一场噩梦啊!”双月咬牙切齿的大喊,“我这是在自我惩罚吗?”
“让他滚吧!后续我会处理的。”由岩张了一下鼻孔,他噘嘴瞥了双月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好吧,我正愁没地儿发泄呢!”双月的右嘴角上翘露出四颗大门牙,他淡笑着看着仍在捶打他的冷发,伸出左手,用拇指和食指将尤寸的手腕轻轻一扣,然后就像解衬衣纽扣似的一拉便将尤寸握紧的双手拉开了,接着他像拿着一个苍蝇拍似的捏着尤寸的前臂朝冷发的头上迅速一挥,尤寸被完全抛起,空中转体近一圈用后背砸在冷发的头上。
看到两人都趴在了自己面前,双月脑袋向前一甩就站了起来,他开始迈步,踩着冷发的手、尤寸的背走到由岩的面前。
由岩本来上翘的嘴角调头朝下,眼神里散发着愤怒和焦急,他向后退了半步,像**行军礼似的把手掌对准双月大声说:“我是快要成为区长的人了,你别找不自在!”
“趴下、趴下、快趴下啊!”双月突然将手抬到胸前掌心朝下,他一边喊一边让两掌上下起伏并绕着由岩转圈。由岩见他如此眼神变得十分迷惑,他端着拳头脑袋随着双月的移动快速摇摆。
“浪费啊,我居然控制不了你一丝?”双月站住,两手使劲向后搓耳朵,他见由岩像看到外星人似的打量自己于是猛拍了一下额头道,“见鬼去吧!”说着他一个箭步窜到由岩跟前同时用两手抓住对方的衣领和腰带,他低吼一声将由岩举过头顶。
“唔——你还真打啊?”由岩低头看着双月的后脑勺问。
“我要老虎苍蝇一起拍!”双月举着他走到尤寸二人旁边。
“帅哥——天下最帅我的哥!你别打我,我能帮你办事儿!”由岩的嘴巴很罕见地张大露出了八颗牙齿,他眉开眼笑像是见到了最亲的人。
“啊?”双月将由岩横过来歪着头凝视他,道,“我居然能让你变成这副德行!呸!”他喷了一口唾沫接着突然弯腰将由岩甩在尤寸二人的身上,那三个人同时发出一声惨叫。
“不对呀……”双月背对着他们走近那个投影,他看着那些自己从未见过的视频模块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复杂,“我明明已经清醒了,可怎么还有这么多意外状况发生呢?”他依次将左手的五根手指都拉长,然后发现由岩他们都不动弹了,那个投影也变得越来越模糊,而他自己却感到莫名的兴奋。
“喂!你刚才不是很嚣张的吗?这会儿怎么木头了?”双月捏住由岩的鹰钩鼻将他拉起来问。
“这就是蓝海行动,我们要先付出再享受……”由岩的眼睛滚圆,像死鱼眼似的,尽管鼻子被捏住了仍旧平淡地说道。
“见鬼去吧你!”双月捏着由岩的鼻子像投掷一颗石子那样将他整个人再次砸在了尤寸和冷发身上,他把手掌侧立在额头上环顾四周,周围依旧黑暗,他慢慢摸索终于摸到了此地的边缘,感觉像是墙壁。贴着这面看不见的墙壁,绕着那个唯一的投影的光源走了一圈,双月突然爆吼一声,“怎么没有出口啊!”
“我造!苏老师也不来,这儿又这么烂!”双月一边使劲挠着头一边绕着那个投影转圈,正走着他感觉肚子一缩不由地深吸一口气,接着感到心脏在狂乱地跳动,似乎是顺着食道在往上跳,阵阵火辣经喉咙一直传到舌头,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身体在萎缩!
他掀起T恤一看,原本能看出六块腹肌的肚子如今已经深深凹陷下去,像极了一个漏气后被踩扁的篮球,感觉隔着这张肚皮就能一把抓住自己的脊椎骨!在向上看,肋骨一根根清楚地排列着仅由那半透明的皮肤盖着,双月被吓了一大跳,他猛然怀疑现在看的是不是自己的身体!
“该来的还是来了……”双月两手撑地跪在地上大口喘气,他的眼光变得绿幽幽的,转瞬间,他消失了。
“嚇——嚇——嚇,”双月张开了眼睛,他像一个差点被淹死的人突然被打捞出来似的拼命呼吸,过了十几秒后才意识到头顶上正有一个红色的大灯在闪烁,接着他感觉自己的脖子以下都湿乎乎的有点发凉,他用力抬起胳膊发觉袖子都紧紧地贴在了皮肤表面难受得很,再抬了一下腿也是同样的感觉。
“别是上层的犯人撒的尿啊!”双月的脸立刻变得扭曲,他浑身一阵哆嗦,确定全身都的鸡皮疙瘩都丰收了,大叫道,“你们这儿漏水啦,快来人啊!”
“您的毒瘾已发作,我们将要对您进行电疗治毒瘾,请稍后!”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道温和的女人声音。
“电疗治毒瘾?别开玩笑了行吧!”双月继续大吼,他很想用两手捂住胸口,因为他感觉自己的胃已经缩成一个肉球正顶着心脏不断向上冲,从腹部道两肋都在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他清楚地觉得有一群密密麻麻的蚂蚁在他的肺片里爬行,在肠子里爬行,它们的身体很热,所过之处都被烤干,心脏想要跳出来躲避这场浩劫!
“我的魂儿啊……嚇啊……”他开始鬼叫,眼睛紧紧地闭着,相互咬合的牙齿却全都露出来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着微红的光。
“嗷——”正当双月全身抽搐不停扭头挣扎的时候,他突然长啸一声并瞪圆了眼睛,整个身体直挺挺地一动不动,这样维持了三秒左右,他的头重重地落地；“嗷——”就在他的后脑勺触碰到地面的一霎他突然又发出一声长啸,他再次抬起头直挺挺地僵持住了。
就这样连续重复,半小时后双月终于完全踏实地躺下了,他感觉仿佛过去了半年。
“恭喜,您已经通过了第一疗程的毒瘾清除。”黑暗中传来了轻快的电子合成音。
“滚……滚!”双月从牙缝里挤出自己的愤恨,被电流“抚慰”过的身体此刻极其麻木而沉重,他还在呻吟着,只是声音越来越微弱。
十月的天空蔚蓝清爽,整个白天下来它似乎是定格了一般,可是如果你用镜头对着它拍摄十二个小时然后快放就会发现,太阳像一架飞机似的缓缓划过天际,云朵像城区里的老人似的一群又一群,还有那个羞涩的月亮,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天边,还蒙着一层轻纱分外妖娆。
夜已深,人已静,双月也进入了梦乡。他正站在教室的窗边,眼下和身后都是嬉戏打闹的同学,他们像草原上的绵羊,那么愉快、那么显耀,愉快的“吃草”是他们最大的满足。
“白痴!”双月翻了个白眼望向天空,南方正飘了一片巨大的乌云,它像一块发面似的不知不觉就扩大了数倍几乎将整个天空覆盖,边缘处有若干独立的小块,很像那南极漂浮的冰山。忽然,乌云的中心出现一小块蓝色部分——是蓝天!那块天空像一只跳跃在空中扑向猎物的老虎,它的前爪越来越长,长得不合比例,并最终延伸到最南边将乌云撕开一道缝……
“哎!”双月突然感觉脑袋发烫并向后仰去,当他连退了几步站稳后才发现自己已经在苏林的将军府里。
“你倒是一个好猎物啊。”苏林拍了一下双月的后背绕道他的前面说。
“我怎么了?”双月揉着脸环顾一周后才问。
“刚才有三个高级清醒者进入了你的梦里,楼下两个,教室里一个。”苏林甩了一下头发,嘴角稍微翘了一下,“要不是我及时赶到,咱们的双月同学就要变成行尸走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