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锯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突然停止,但双月依然感受着如刀割一样的疼痛,锯已经切入身体一半,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下半身。
“噢?你这是要走啦?”老者看到那白色的光柱已经笼罩双月,眼神发寒,“我会经常在线,你们可要长记性!”
光柱很快消失,双月也不见了,大堂里的三人突然狂笑起来,这笑声是爽朗的,其中夹带着骄傲、稚气和得意。
“花儿!”双月的眼眶红润,下眼皮上托着一层热泪,“真是太感激你了,你是我见过的最善良、最美丽、最可爱的人!”
“讨厌,你说的是真心话吗?”亓花望着双月的眼睛俏皮地问。
“一字千金,句句是真!”双月握住亓花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我真是不知好歹——明明喜欢的要死却总是犹豫,不说出来;我好后悔——没有跟你在一起的时间全属于浪费!从第一次遇见你,我就怦然心动、荡气回肠,所有的思绪最终形成了三个字——”
……
竞技馆里,此刻双月和亓花正四目相对。亓花脸上挂着微笑,上下四颗门牙各露出一半,两眼发直没有一丝神采,似乎陷入了深远的思索。
双月的眼睛里则涌动着慌张和怨愤,他长出一口气,轻轻地拨开亓花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叹道:“你可知道,我都快让他们锯成两半了……”,用手抹了一下头上的汗水,“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否则不知道还要被折磨多久……”
亓花看到双月按下管棋的退出按钮,这才快速眨巴了几下眼皮,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你刚才怎么叫我‘花儿’呢?”她站在原地细声细语地问。
双月拍了一下管棋的肩膀,转过身来沉吟道:“你忘了,在虚拟界怎么能叫人全名呢?我这不是保护你们的隐私吗。”
亓花半张着嘴,眼睛又眨了两下才说:“噢,对呀……我都忘了,嘿嘿。”微笑的嘴角却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失望。
“喂,双月,你怎么让我退出来了?我白等你半天!”管棋摘下头盔吧唧着嘴抱怨,心里则嘀咕着,“还好打死了几个小道士!”
“我刚才救了你一命你怎么不说?还对我们家的人下手!”双月用食指点指着他,脸上尽显疲惫,“他们老大也是,不在家里好好教徒弟却来欺负我们!”
“估计是新上任的,稍有点资历的区长哪个不是热衷于吃喝玩乐、四处留情呀!”管棋摊开手臂两个肩膀用力晃了晃,“有便宜不占,纯粹一个王八蛋!”
“不过这次的行动也达到目的了,”双月眼光敏锐,“这考古队可以排除了,接下来依次只剩下‘孤烟大漠’、‘纸牌屋’、‘书香门’和‘乐胃队’这四个区了。”
“我觉得前三个区的嫌疑最大,咱们就继续向孤烟大漠进发吧!”亓花恢复了军人的英气道。
“嗯,所以咱们现在先好好谋划一下行动方案……”双月抱起胳膊,义正辞严。
“是要好——好谋——划!”管棋一字一顿地说,“刚才的开场你俩配合得好呀,我都傻了!”
“哦,那是昨天晚上亓花跟我通话的时候说的,他们上将能发射‘温压弹’,可以吸走所有的漂浮物,我觉得很棒就……”双月有点尴尬。
“呀呀,已经开始煲电话粥啦?”管棋一脸的奸笑。
“煲粥怎么了?粥最有营养了是不是双月?”亓花用拳头快速而轻柔地捶了一下双月的肩膀。
双月默默地垂下头,然后又抬起来,显得非常端正,他说:“‘孤烟大漠’位于东北角,比考古队还要远一些……亓花,”他环顾四周问,“你那位上将朋友呢?”他这才发觉,那个跟亓花一起进来的胖同学不见了。
“噢,他说今天有急事,先走了。”亓花答道。
“那你就不要参战了,还有一个小时多点的时间,你要是没有飞碟的帮助,从铁军团赶过去估计要两个小时才行!”管棋伸出左手的食指跟中指说。
“我可以去铁军团找找看,只要遇到一个上将请他帮忙就行了。”亓花将手背在身后,左右转着身体说。
“嗯,不过你要记住……”双月朝亓花迈进一步,“如果找不到飞碟就退出,千万不要冒险!”
“行啦,我都懂。”亓花摆摆手,拿起了头盔就戴上了。
“那稍后我还在仙人观等你,具体战术咱们在路上聊。”双月也拿起了头盔。
“好,那咱们就抓紧时间吧!”管棋说完也戴上头盔。
“你还挺急!”双月看着管棋,无力地摇摇头,正要戴上头盔突然看到房门动了一下。
“天天都有走错门的,进门前先看看门牌号的习惯就这么难养成吗?”他心中苦笑,拖拉着退走过去将门反锁。
转过身来,看到管棋两人都已经登录,双月强打精神戴上头盔,也登录了虚拟界。
来到仙人观的大门前,双月一眼就看到了一身袈裟的管棋,旁边还有一人,但明显不是亓花。
这是一位雍容华贵的美妇人,头戴凤冠,身穿锦缎凤袍,腰间挂着一把一尺长的白玉宝剑。
“声色城堡的女王!”双月心中惊叹,毕竟这个角色的装扮是整个虚拟界最靓丽的了。
此时管棋正跟她手拉手,亲密的交谈,两人都被一层粉红色的半透明帷幕笼罩着,双月胸口发闷,急切地喊道:“阿管,你中了她的‘意乱情迷’之术啦!”
然而管棋充耳不闻,继续跟女王交谈,还慢慢地朝山下走去,完全无视双月的存在。
双月大怒,立刻拿出八卦镜准备出招,可就在这时,他看到以自己为中心,脚下出现一个直径三米多的红色光圈,光圈里的地面立刻变得松软、炽热,隐约还能看到里面冒着气泡,接着感到一股热气从脚下升腾上来漫过全身,体表发烫,马上就有要出汗的感觉。
“你还是关心一下你自己吧!”一道低沉而又响亮的声音传来。
双月扭头看去,从旁边竹林里走出一个头戴珠帘冠,身着紫纱袍的老者。
“我的天地魂呐——怎么我怕什么就来什么呀!”双月使劲一跃,身体刚刚升起,就被脚下那已经变成熔浆似的液体给拉了回去,原来他的手跟脚已经被牢牢禁锢住了,那滚烫的液体如同粗布麻绳似的盘绕在双月手脚上,并且韧性十足,用全力也能拉伸它们,但一放松就立刻被拉回原位。
“别白费力气啦,你出现的时候就中招了,哈哈……”老者双臂一聚一分地比划着,好似那乐队的指挥正在引导乐队演奏交响曲呢。
“幽冥府的‘铜汤焦火’果然见效快!”双月放弃了挣扎,他突然明白过来——他们是守株待兔,早有准备!
“对付你这种泼皮就得直接下猛药——治病要除根嘛!”竹林里又走出一个紫纱袍老者,他右手掐腰,一蹦一跳的来到前一个老者跟前,两人的外貌一般无二。
“我去!两位阎王一起在自己的下家门口设埋伏,不嫌丢脸吗?”管棋紧握双拳,瞪大了眼睛问。
“要不是为了帮哥们儿的忙,我们才不来这狗不理的地方呢!”一个阎王道。
“错啦,应该是鸟不拉屎的地方!”第二个阎王连忙提醒。
“到底何方神圣,能同时请到佛国和仙人观的上家高阶者?”双月狐疑地看着两个阎王,“我两年没来了,应该没有得罪过谁吧?”
“你得罪我了!”天空飘来五个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三人同时抬头望向天空,而此时的管棋和那位女王却越走越远,几乎看不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