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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十二章 自愿还是被迫?


  如果说早晨的朝霞给人带来的是激情和希望,那么傍晚的夕阳给人的应该是无限的惬意或惆怅吧。

  爱山华刚下班,跟几个同事从郊外的工地返回居民区,电力车路过一条大河,夕阳的柔光正抛洒在河面上,粼粼的波光一下子进入了爱山华的心里,让他回忆起一些童年的残存。

  爱山华叫停了车,告别同事后独自走到河边。

  高速路与河流之间是一片白色卵石滩,爱山华举起一块铅球大小的石头投入水中,溅起半米多高的水花,他两手互拍了几下显得很开心,看到不远处有一个松树林,又来了兴致,于是悠然自得地走过去。

  刚走至最近的一颗松树,爱山华就听到有人呜咽的声音,他立即谨慎起来,弯着腰轻轻踩着地上那层枯黄的针叶,继续走,不断地深入树林内部,松树越来越稠密,每半米就有一棵,还高低不均,人的视野被局限很多。

  爱山华此时好奇心越发强大,那声音不断清晰,他感觉那不是单纯的呜咽,更像是有人在闭着嘴巴呼喊!他随手捡起一根一米多长的树枝,加大了步伐朝声源处冲去。

  “再叫大声点儿宝贝儿!”一个红色长发,身着紫色衬衫的男孩正用双手使劲地揉捏一个小女孩的脸蛋,那女孩嘴上封着透明胶带,长到胳膊轴的黑色长发全部披在胸前,身体背靠着一棵松树,双手被反绑在树上。

  “呜呜——呼呼!”女孩努力地晃动身体,同时脑袋左右摇摆着以挣脱男子的蹂躏。

  “你耳聋了是不是?我让你叫大声点不是让你振幅加大!”男子直接抓住女孩左侧的头发捋成一束,然后经过松树绕了一周,最后绕到女孩的右肩膀处猛然一拉,女孩的头部一扬后脑勺撞在树干上无法继续摇摆了。

  爱山华看到这一幕瞬间血管膨胀,太阳穴和脖子两侧青筋暴突!

  他一个箭步窜出,来到这个树木稀疏的地方,那个红发男孩也倚靠着一棵树,听到动静马上向左侧扭头,看到爱山华拿着烂木棍气势汹汹地奔来,他那张瓜子小白脸迅速枯黄、加皱,变成了一个熟了过头没人摘的老丝瓜!

  “大哥别误会了!我们是好朋友,在闹着玩儿!”男孩用手分开在下巴处相汇的红色鬓发,露出一脸堆笑。

   爱山华看到他那染成血红色的指甲更加怒不可遏,他用拳头蹭了蹭下巴道:“你个小兔崽子!还想蒙我,先让我打一顿再说!”爱山华说着就拿树枝抡过去,正打在那红发男的头顶上,男孩一看来人属于一言不合就见义勇为的角色,于是一手卡住女孩的脖子大喊:“退后!不然我掐断她脖子!”

  见爱山华不动了,男孩转身从刚才倚靠的树上拿下一个决策环,原来刚才他一直在录像!“你还是快救她吧!”男子说完低头就跑。

  “混账东西!”爱山华看着那男子跑远,跺着脚地骂。

  他先将女孩嘴上的胶带慢慢撕下,在女孩不停地吐唾沫的时候又解开她手上的绳子,“姑娘,你报警吧,我可以为你作证!”爱山华低头看着那细眉大眼,两腮胖嘟嘟的女孩低声说。

  女孩头一歪,白了一眼爱山华,然后斩钉截铁地说:“证你个大头鬼!你猪鼻子里插大葱装哪门子的大象啊!”说完往地上狠狠地唾弃了一口,直接朝红发男逃跑的方向跑开了,留下爱山华一脸蒙圈碎裂的表情。

  “什么人啊?”爱山华抱着双臂使劲摇了摇头,“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他实在无法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最后他朝那颗绑人的松树猛踢了一脚非常憋屈的离开了。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又到了太阳西沉的时候,仿佛是翻过了一页书,有的人只有一点朦胧的印象,有的人则是感触颇深,即便翻过去了还是记忆犹新的,双月跟爱山华就属于后者。

  双月昨天一回来就把竞技服丢进衣橱,像卸下一块大石头似的双手用力向上伸直,后脚跟抬起,深深地换了口气。

  晚上顺利地又做了一个清醒梦,他尝试“造梦”,根据自己的呐喊和想象制造出梦里的景物,尽管那些景物只有远看比较真实,他没有玩得跟从前那样自在,因为他总是担心有人像倾城大将军似的突然就闯进自己的梦里。

  双月这次保持在梦中清醒的时间明显感觉比之前要长很多,他怀疑是否是因为去了一趟虚拟界的缘故,下课后认真查阅了一遍虚拟界的有关事项。

  今天晚上就可以交差了,双月心里畅快,独自坐在宿舍里,拿出口琴,清脆悦耳的曲调随着窗帘的鼓动,飘向夕阳。

  爱山华的境遇就是另一个版本了,他一直没想明白昨天那一出是怎么回事,感觉很不真实,像梦一样荒诞!

  下班的路上,他在昨天下车的地方又叫停了车,独自走入那个树林,他想现场分析一遍事情的经过。

  走着走着,他突然又听到有人在呜咽!他顿时血脉喷张,摸起一块铅球似的圆石向林子里冲去。

  还是昨天那个小空旷处,爱山华仔细一看,这次是一个扎着两条马尾辫的大概十五、六岁的女孩被绑在树上,两个黄色长发、还没双月那么大的男孩正在对那个女孩指手画脚的辱骂,表情都极其猥琐。

  爱山华条件反射般从胸口涌上一股怒火,他用拳头在下巴上抹了一下快步冲出大喊一声:“你们……”他突然又顿住了,停下了脚步。

  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声音也软了下来,本来指向对方如竹竿一样的胳膊也弯曲放下,语调犹疑地道:“你们,是不是在……闹着玩啊?”

   两个男孩见爱山华只有一个人,很快从惊恐中平静下来,他们相视一眼,都是一脸狂喜,然后其中那个圆脸的胖男孩很硬气地说:“对,我们三个就是过来玩游戏的!”

  然后反手给了那个女孩一巴掌,再揭下她嘴上的胶带很轻蔑地命令道:“说!我们是不是你的好朋友?”

  女孩看向爱山华,她的蓝眼睛如十五的月亮般又圆又大、明亮清幽,两条晶莹的小溪从眼角奔腾直下,双眉如柳叶般清爽、生动,红润的脸庞,薄薄的细嘴唇。

  这张面容如一块冰雹,从爱山华的眼睛进入,直接砸入心房,他不自主地身体一震。

  那女孩咬了咬嘴唇,怒眼圆睁朝爱山华大喊:“你傻呀?他们把我绑架了!看不出来吗!”

  爱山华一下子如从睡梦中被人用针扎醒一样,眼睛直接张到最大,里面烈火肆虐,所有的牙齿都龇露着,“气死哥了!这回不管怎样先揍你丫的!”随即躬身猛扑过来。

  那两个小伙看到爱山华如此气盛心里已然打起退堂鼓,撒腿就跑。

  爱山华迅速划过女孩身前,他没有去抓已经追上的跑得较慢的胖小子,而是全力追那个跑在前面的瘦子。

  “你追我干嘛啊,抓他呀!”跑在前面的那个男孩回头一看形势马上心急如焚。

  “放心,谁也跑不了!”爱山华话到手到,一把抓住前面那个男孩的脖领一拉使他停下,然后另一只手再抓住他的后背朝后方用力一甩,那男孩本来身形就干巴巴的,在爱山华暴怒的双手上就如一个篮球,直接被扔向跑在后面的那个男孩身上。

  没有一丝耽误,爱山华转身来到那两个男孩身边,不由分说先朝两人的小腿各来一脚让他们无法站立,然后对他们的双手更是格外关照。

  那位女孩已经从惊骇中恢复过来,脸蛋红扑扑的,此时看到爱山华的暴行似乎有些不忍,她站在一旁,抵着头怯怯地说:“别打了,你,让他们走吧!”

  爱山华恍然,理智逐渐占据上风,也觉得这次下手有些狠了,于是他停止的攻击,看着那两个男孩站起来,一瘸一拐地离开,当他们走出有二十米远的时候,开始频频回头,开启了骂人模式。

  “有爹生没娘教的东西,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爱山华冲他们挥拳。

   女孩整了整她那件金边V型领口的黑纤维衬衫,天蓝色的长裙子随风摇曳。

  她走近爱山华,来了一个六十度鞠躬。爱山华急忙将她扶起,一脸愉快地说:“你不必客气,这种人我早就想好好教训了!”

  “大哥可能觉得小事一桩,但是对我来说可是人生的节点,如果今天被他们得逞,那我也只好去‘自杀谷’了。”

  “你不要有这样消极的想法,面对那种人绝对不能服软,要跟他们斗争到底!”

  爱山华看着女孩的眼睛,这女孩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眼神里既有些成熟者的韵味又残存着些许稚气,他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盯着一个异性看的,现在不知怎么回事,好像是胸口不断涌上来的一股股暖流,不停疏导着眼球只能直视不能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