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别有用心
出差之后，两个人的工作更加忙碌。以前的案子进展顺利，而唐嘉的新企划案也顺利的通过了总裁和董事会的最终批复。一切都进入了忙碌而紧张的重要阶段，时间就更加显得不够用，可谓捉襟见肘了。
但是因为雷若出差期间生病的关系，唐嘉很多事都亲力亲为，不让雷若插手，整个人忙碌的连喝水的时间都难找。就连加班也不被他允许，她也只能每天带着不安接受他的好意。
又一个周五。
午饭后，唐嘉和雷若刚进办公室，李曼就微笑着走了过来，轻敲唐嘉的办公室门，“唐先生。”
雷若是羡慕她的。她真是越来越会打扮自己，精致的妆容，曲线尽显的高级套装，就是那么一股子的妩媚和动人，却又不失端庄和大方。
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学不来的。
“Mandy，有什么事吗？”
“唐先生，今晚可能要麻烦你一下。”
“哦？什么事？”
“是这样。Danny这次大陆出差的行程最后一站本来是计划今天到上海，然后晚上陪大华的董事长吴先生吃饭的。可是临时因为飞机的原因，可能没办法赶过来。您也知道，和大华的合作案还是比较重要的，随便取消似乎不是很礼貌。所以，Danny的意思是，看您是不是有时间晚上代替他陪吴先生吃顿饭。”
“应该的，没问题。”唐嘉爽快的一口答应，微笑道，“我看你们和大华的合作好像挺顺利的，最近你们部门辛苦了。”
“哪里！我们哪里有唐先生辛苦呢？”李曼甜笑着，“那就这样吧，晚上六点下班的时候，我们直接去约定的饭店。吴先生会在那里等着我们的。”
“可以。对了，别忘了叫上Larry。他也应该熟悉一下你们这个案子。”唐嘉随口吩咐。
李曼笑容微僵，但还是瞬间回神，甜甜笑着，“那是当然。他本来也要去的。Renee也要去么？”
“不用。她没时间。”
“好，我明白。我这就安排。谢谢唐先生。”
“不用。等会儿你把大华的资料整理好发过来给我。我一会儿也会和Danny先通个话聊聊，希望能不虚此行。”
“好的。我这就去整理。”李曼优雅转身，款款的走出门，还不忘路过雷若位置上的时候亲密的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当作打了招呼。
雷若也笑着拍拍她的手，算是回礼。
看起来，这是要好的女人之间最正常不过的互动，然而，透过玻璃窗，唐嘉的笑容却慢慢收敛……
唐嘉把车从车库里驶出来的时候，等在公司楼下的李曼已经换上了一身精致的小礼服，性感迷人。他唇角勾起，轻笑。他到现在还没有想通，到底是什么让雷若会和一个和她如此不同的女人成为“好朋友”的。这样的女子他见过的不少，李曼绝不是第一个。
唐嘉摇下车窗，眼神示意着让她打开后门，“上车吧。”
李曼顿了顿，终是没说话，打开车门，坐进去。
“Larry呢？”唐嘉问。
“好像别的部门临时有个客户要他陪。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
“哦？”唐嘉正要说什么，手机响起。是许维。
“你什么时候能结束？”
“对不起，恐怕一时半会儿抽不开身。你和Mandy去就好。我又不重要。”
“哦，知道了。”唐嘉挂断电话，发动车子。
车子驶入了嘈杂的马路，“周末，有点堵车。”李曼试图想要找到话题。
唐嘉没作声，手上一动，方向盘一拐，极为熟练的在一个十字路口处拐进了一条小路。
李曼奇道，“唐先生，你也识得这条路？”
“这条不会那么堵。”唐嘉淡淡回答。
“没想到您对上海的道路还真是熟悉。”
“还好。”
李曼不再说话，转头看向车窗外。
雷若不是说唐嘉因为不熟悉上海的道路，就算是用卫星导航器也很难找到一个地点的吗？看来，根本不是。雷若她只是在用谎话来掩饰她和唐嘉之间的关系罢了。
她实在好奇，到底是雷若身上的哪一点吸引了唐嘉。
她太了解雷若了。她本不应该是一个主动的人，那么，是唐嘉主动……
太不可思议了。
她不相信唐嘉竟然会宁愿选择一个古板无聊的“老姑婆”，也无视条件更好的自己。
她还偏不信这个邪了！
今晚和大华的约会取消也正常，她昨天就知道Danny不能来，但是，她依然冒险的确认了这次晚餐。她不能取消。这是她的机会。她知道唐嘉一定会抽出时间陪大华的董事长吃饭。
为了今晚的晚餐，她准备好了一切。妆容，香水，礼服，还有更多……
她不相信像他这样的男子会对这一切无动于衷。
晚餐轻松愉快。
吴大华根本没有想到取代高级经理Danny好自己会面的居然会是Woson的副总，因而顿感被重视了不少，所以在谈起合作的方案时，更是频频点头，十分顺利。
唐嘉看得出，李曼的确是一个很会圆场的人。笑语盈盈间，吴大华已经是成了绕指柔，合不拢嘴。
公司需要雷若那样的踏实肯干的人，也需要像李曼这种长袖善舞的人。从工作角度来讲，这样的人对公司来讲，的确也是人才的一种。
应酬结束，已经是将近十点。
在婉拒了吴大华去酒吧继续的要求后，唐嘉没有多说什么，就熟门熟路的把车子往李曼的小区方向开去。
“唐先生，您对这条路这么熟悉，想必经常开车送小若回家吧？”李曼双手扶住副驾驶的后背，下巴靠在座背上，吐气如兰。
唐嘉轻轻点点头，“嗯。”
“唐先生，您对小若可真好，真让人羡慕。”
“是吗？我倒没觉得。”唐嘉微笑。
“您可真是谦虚。小若能遇到您这么好的人真是她天大的福气呢！”
“你错了。是我遇到她是我天大的福气。”
李曼没想到唐嘉居然真的正面回答了她的旁敲侧击，一时间有些愕然，只好讷讷的说，“小若确实是个可爱的女生。”
唐嘉直接点点头，没回话。
“不过，时间这么短，您对小若一定还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吧？我和小若认识五年了，没人比我更了解她。”
“哦？是吗？”唐嘉轻笑出声，“那么，你帮我介绍介绍？”
李曼笑道，“她好像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是个十足保守的女孩子。”
“嗯……还有呢？”
“她的生活里除了工作没有别的，是个视工作为生命的人，这点，我们很多同事都很敬佩她。”
“嗯，我也是。”
“其实，很少人知道，她这么辛苦的工作，赚钱，是有理由的。她家顶着挺大数目的债务，已经还了十多年了，还没有还完。所以，工作于她，意义特别不同，非常重要。”
这次，唐嘉没有用淡淡的“嗯”来回答，而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债？什么债？她家不是中产阶级吗？怎么会有债？他只是觉得雷若平时太过朴素节省，和以前的她完全不同，像是变了一个人；也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要一个人远走上海如此辛苦的打拼。他的确正在寻找答案，却怎么也不曾想到，更不敢想到，她的家境竟会陷入债务压顶的困境……
“这点您没听雷若提过吗？”李曼不失时机的追问。
“哦，提起过。”唐嘉马上回神，“只是没时间详谈而已。”
李曼轻叹口气，“唉，说起来还真是可怜。好像是之前她们家还是挺不错的，家里有工厂。好像她十五六岁，初三那年，经营不善，倒闭了。天有不测风云，她父亲因为经受不住打击，身体也一下子垮了下去。为了治病，花去了几十万。这些钱，都是雷若妈妈东拼西凑借来的。但是，很不幸，她爸爸还是去世了，留下了雷若和她妈妈两个人。到现在，十二年过去了，这些债还在继续还着。虽然都是亲戚朋友，见她们母女俩不容易，也不是催的很着急。但因为这些债，给她们的压力也很大，所以，雷若从那年就开始打工挣钱了，直到现在。可以说，为了这些债，她已经拼命了十二年了。她说过，为了早点还清这些债，她做什么都无所谓……”
唐嘉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再收紧，紧的如同他拧得无法松开的眉头。
这些都是真的吗？
“所以，在这点上，我也很佩服她的。我是怎么都学习不来的。唐先生，您觉得呢？”
“嗯。她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坚强。”
李曼咯咯的笑起来，“是啊，她不仅坚强，还很聪明。”
“的确。”唐嘉听得出她的弦外之音，却顺着说了下来。
李曼顿了几秒，突然又问，“唐先生，您认为雷若最吸引你的是什么？”
“全部！”简单的两个字。
“这是您第一次在公司的员工面前承认您对她的感情吧？”
“你是第一个问我的，当然也是第一个知道的。我不介意天下人都知道，但我希望是通过我自己的口说出去。”唐嘉淡淡道。
“是，我明白。”李曼收起了笑容，靠在了座椅背上。
如果说男人对女人的感情不需要特别的理由，那么，唐嘉的感情，也能算进去吗？
可是，是什么让一个如此优秀的男人对一个如此不起眼的小职员如此着迷？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奇迹”？
雷若，也有灰姑娘的际遇？
这世界还真是奇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