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秘密
门铃声锲而不舍的不断响起。
想忽略也忽略不了。
只是，现在，她谁也不想见。
门铃声继续烦躁的叫嚣着。
雷若咒骂一声，摇晃着身子站起来，打了个酒嗝，深一脚浅一脚的去开门。
看到门外的那个人和那张焦急的脸，雷若竟然傻呵呵的笑起来。她以为自己眼花了。
揉揉眼睛，没错。是他。唐嘉。
唐嘉没想到她所谓的病假就是在家里喝酒，而且喝到醉醺醺。
他不悦的蹙眉，“家里有客人？”
雷若摇摇头。
“不请我进去？”
“你……来做什么？”声音已经含混不清，开始大舌头了。
“探病。”唐嘉的语气能冻死南极的企鹅。
雷若笑呵呵的摇摇手，“我……没病。你，回去吧！”
唐嘉见她脚步已经站不稳，只能靠着墙壁站稳身子，心里更是恼火，自顾自的走了进来，伸手扶住了她。
雷若吃笑，“天黑了，下班了，我，不是你的员工了……你，回去吧……”
“一个人喝成这样？”唐嘉不想和她理论，关上房门，拉着她坐到床上。
原本干净整洁的卧室里，现在一片狼藉。
唐嘉叹口气，把东倒西歪的啤酒瓶收起来，放进垃圾袋。
又整理了一下房间，才问，“你要喝水吗？”
没有回应。
再看去，她已经倒在床上，沉沉睡去了。
唐嘉叹口气，眉头纠结成一团，帮她脱下了鞋子，放她在床上躺好。
他不明白她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一个工作狂，一个不喝酒的人，居然为了喝闷酒而休一天假。
实在太反常。
而且，反常的事，不止一件。
她进来时，本来状态很好，看起来心情相当不错。
九点，进了许维的办公室。
九点半，出来，神色凝重。
然后，请假，离开。
这半个小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走到阳台，拨通了许维的手机。
“是我，Michael。”
许维有些意外，“什么事？”
“Renee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没什么事啊！”许维微笑回答，听不出异常。
但唐嘉太了解许维了。这个男人之所以能从一个业务经理调到办公室经理的职位，而且做的这么优秀，当然不仅仅因为他的业务能力，更在于他为人处事的能力。有些时候，办公室的一些行政小事，往往比业务上的什么大案子还让人更头疼。
许维一直喜欢微笑。这是他的优点之一。
“Larry，有什么事请你直说。你今天跟她说了什么话？”唐嘉追问，而且问的很严肃。
许维继续装傻，奇怪道，“没说什么啊！怎么了？”
唐嘉正色道，“Larry，我们不仅是同事，更是不错的朋友。我希望你能坦白告诉我。”
许维沉默。唐嘉一直是个很Nice的老板。他第一次听到他这么沉重的口气。
“我现在在Renee家里。她一个人喝的烂醉。很不对劲。Larry，她生活简单的很，我也知道是一些工作有关的事情让她这么反常。只是，她现在睡着了，而我，需要马上知道真相。”
许维叹口气。不需要多说什么了。唐嘉已经摆明了二人之间的暧昧关系。唐嘉对雷若的关心早已超出了一个副总对秘书该做的一切，而且不是一天两天。既然如此，他相信，这件事，如果交给唐嘉处理，或许会更合适。
“Michael，如果Renee现在不需要照顾，你是否可以出来一趟？我有话跟你说。”
“好。半小时后见。”
挂断电话，又看看床上脸色苍白的雷若。
他还是放心不下。
从她的包里找出了钥匙，才走了出去。
唐嘉静静的听着。听完了，取下眼镜，轻轻放在咖啡桌上，双手撑眉，沉声道，“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许维回答，“请你要相信她，她不是这种人。我了解她。”
唐嘉戴上眼镜，微笑看着许维，“我当然相信她。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我也会相信她。”
许维直视向他的眼睛。他听得出他话里有话。
“我们两个是同事，更是朋友，对吗？”
许维点点头，“我们是朋友，而且是越来越投缘的朋友。”
“好，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许维端起咖啡杯，洗耳恭听。
“我和雷若认识了二十几年。准确的说，是二十二年零十八天。你说，我怎么会不了解她是什么样的人？她从小就胆小如鼠，什么都怕，没有她不怕的事。所以，如果她一早知道那里面是五万块，她一定不敢收。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收。”
许维怔住，“二十几年？！”
“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来上海？”唐嘉轻笑。
许维微笑，“为了她？我好像听到了一个浪漫的爱情故事。”
“我为了她才来的。多谢你发出的那封褒奖信，我才注意到这个特别的员工。一查，才知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所以，我才申请到上海来的。本来，我应该驻香港的。”
许维激动的手指一敲桌子，笑出声来，“怪不得！你本来要去香港的，突然又来上海，搞得我措手不及！……所以，你才提升她，才不要秘书，不要公司帮你安排特助？”
“是。”
许维笑得开怀，“原来挺奇怪的事情，一瞬间知道了答案，好像就没那么神秘了。”
唐嘉喝了口咖啡，也跟着笑。
“只是，她并不像认识你的样子？”
“她眼拙。”唐嘉笑意更深，“她从小除了读书聪明，其他都是笨蛋。我们五岁认识，当了十年的邻居。本来，十年的邻居，应该化成灰都认识的，只是，她居然不认识我了。她没有变多少，甚至说根本没有什么变化。或许，是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忘记她，而是一直想着她……想她现在怎么样了，过得好不好……”
许维只有微笑，插不上话。
“就算是我个子长高了，人稳重了，名字也变了，也不至于一点印象都没有吧？她啊，还真是够笨的。”
这不是苛责。而是充满蜜意的情话。
许维舒了口气，“那我就真的放心了。这件事，我交给你。事实上，也只有你才有资格处理。”
“我当然一定会处理好。只是，我没有想到，她会第一时间找你。”
“这是她的习惯。毕竟，在她的心中，你只是刚认识不久的副总，而我，是多年的老同事了。更何况，私底下，我们关系也不错，算是朋友。”
“既然如此，我希望你把今天我讲的这些话当作没听过，千万不要向雷若提起。如果她知道我就是她认识的那个人的话，我想，我一定会被out。”
“为什么？”
“因为，我伤害过她。”唐嘉带笑的眸子黯了下来，身子靠在椅背上，手指，摩挲着杯柄，似有无尽的痛苦和悔恨。
他们发生过什么，许维不敢追问，也不该追问。
他立刻从皮夹里拿出了那张卡，交给唐嘉，“我知道，你们之间的故事，我一个外人的确不适宜多说什么。这张卡，你收着。我相信，你会保护她。”
唐嘉接过来，淡淡的扯了扯嘴角，“以后，都必须是我……照顾她。”
许维点点头，“放心，只有你有这个资格。”
唐嘉端详着那张卡，几秒钟后，冷声问，“李曼，是个怎样的员工？”
“一个很一般的员工。不出彩，也不差。”
“品行呢？”
“不了解。如果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是雷若唯一的好朋友，应该人品还过得去吧？”
唐嘉淡笑，“我说过，雷若眼拙的很。连我她都认不出，她还能看清楚一个女人的心？”
“你什么意思？”许维知道他意有所指。然而，没有证据，只凭揣测，他也不愿意去毁了一个员工的一生。怎么处理，他全权交给唐嘉就好。无论怎么处理，他都不会发表任何意见。
唐嘉把卡装进皮夹里，站起身道，“没什么。交给我。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