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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戏


  昨天丁妈妈因为我的事情被气昏了之后,这货居然在我家楼下用醒目的红色颜料水在雪地上写上“marryme”的时候,我慌了。没有半点的惊喜,只有惊慌。

  来不及换衣服,我穿着睡衣在楼道里狂奔,还好刘晓芳女士和顾伯伯一大早就出去了,要不见到我这德行估计会以为我病发了。从六楼一路跑到了楼底,我在大冬天里汗流浃背,而当我气喘吁吁的冲到丁锐的面前不是激动的抱住他,而是捧起地上的雪花把那些鲜艳的英文字母全给盖住,我在雪地里疯狂的扬起那带着喜悦红色的雪,我用踢、用踹,只差没躺在地上打滚了,我无非就是想把“marryme”这几个字给毁掉而已。

  丁锐看着我跑下来,起初还是满脸兴奋,我奔向他时,他错误的以为我要扑到他的怀中,然后双眼噙泪娇羞的答应他的求婚。当他意识到我抓狂的举动,所有的表情都僵住了,幸福在一刹那被熄灭了。而我并没有看见他受伤后隐忍的表情,我知道我错,我更知道我不能嫁给丁锐。

  我跪在雪地上刨着地上的积雪去盖住那些字母,不一会儿手冻僵了,不停的颤抖着捧不起雪的时候我就用脚去踢乱那些字。我没有解释我的行为,我想丁锐应该明白,我已经拒绝了他的求婚。

  看着我如此的伤害他的尊严,丁锐竟然没有半点恼火,他的脾气真大好得太过分了,就像各种韩剧里默默付出的男二一样。他把我从雪地上拉起,脱下了外套披在我身上,接着,他在雪地上蹲了下来,捧起雪把他的心血一点点的掩盖住。我太自私了,我没有想过丁锐是鼓起多大的勇气,才在众人反对的隔天跑来跟我求婚的。我总是一次次的伤害他,可他却不愿离去。

  丁锐的外套很宽厚很温暖,只是火候不对,就像煮饭一样,用错了火候你火势再大煮的再久,也煮不透食材。

  “对不起。”我的眼泪一滴滴的打落在雪地上,对于丁锐对我的好,我只能一次次的道歉,我太软弱了,真的对不起。

  丁锐没有半点责怪我的意思,他冰冷动手温柔的碰触我,拂去我的泪水,我想告诉丁锐的,我不能和他结婚,我心里有顾白。

  就在我启唇之时,丁锐却露出微不可查的恐惧把手指覆在我的唇,制止我继续说下去。

  原来他怕了。

  “我……”

  我开口欲言,可丁锐却搂住我,他沙哑的声音传来,只说了三个字——“不要说。”

  雪地上我无奈的笑了,原来我们都有病,我们都为了回不来的人执迷不悟。我知道那种沉溺于梦境的感觉,好痛!我一下子心软了,没敢“叫醒”丁锐。

  片刻之后在丁锐的喷嚏声中,我们结束了这个尴尬的漫长拥抱。

  “冷了吧。”我平静的说。天知道我是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把自己的悲伤给压制下来的。

  丁锐无辜的点了点头。

  我揉着他的鼻子笑说,“到楼上去吧,要不,该感冒了。”

  “我妈醒了,没什么大碍,你待会和我去看她吗?”丁锐小心翼翼的问,而我看不懂他,他在害怕什么?害怕我因为他妈妈的事情有所介怀吗?

  我拉着丁锐的手往楼上走去,背对着丁锐我稍稍沉默,到二楼的时候我才回答丁锐,“去。她毕竟是因为我才被气昏的。”

  “胡颜,其实你不用介意我妈的,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守护你的。”丁锐信誓旦旦的说。

  丁锐语毕,我便调侃的笑说,“做不到的承诺不要说出口好吗?打雷下雨的时候你要小心。”

  “我会做到的,胡颜,给我时间证明给你看。”丁锐的表情十分的坚定,此刻他恨不得给我写张保证书还要在上面签字画押让我保管。

  “丁锐,我不需要你证明什么。我只要你看清。”真相呼之欲出。

  “好冷啊,待会你给我冲杯热茶吧。”丁锐逃避似地转移了话题,“有红茶吧。”

  我们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软弱?为什么明摆在眼前的事情都不愿意接受。

  “你愿意跟一个心里有顾白的胡颜过一辈子吗?”我喊住了丁锐,我还是说出口了。

  丁锐自顾自的往前走,到了我家门前的时候,他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胡颜,你不要太小瞧我了,我会用一辈子努力的去取代你心中的顾白。”

  我从背后抱住了丁锐,有一刹那我好想相信他能陪我一辈子,可是这一辈子太长了。眼泪落到了丁锐的衣服上,他转身搂住我的双肩,孩子一般的傻笑着,“几句话你就哭成这样,还以为胡颜神经大条,没想到现在哭得跟待遇一样。胡黛玉,你再不开门,我们就要冻死在你家门外了。”

  回到家里,我用自己的麦兜小茶杯给丁锐泡了一杯红茶,然后转身到浴室里梳洗了。

  “胡颜,你家的糖在哪里啊?”隔着浴室丁锐问我话。

  浴室里的流水声哗啦啦的,让我听不太清楚丁锐说的话,“你说什么?”

  沉寂了一会儿丁锐的声音也没有传来。我没有想过,丁锐的房间就在对面,而在刚才我急急忙忙的跑到楼下去阻止丁锐的求婚,似乎连房门都没有关上。

  浴室的对面,丁锐看着顾白房间里我昨天的衣服以及包包全数扔在地上,眼神蒙上了一层黯淡的薄雾。他知道我忘不了顾白,可看到这样的场景,还是忍不住心酸。

  我应该很了解丁锐的感受,要承认有些人再也回不来的感觉比死还难受,可就是因为知道这痛苦,所以我不忍心去揭穿,而他也不愿意说破。我们就这样掩饰着已经被破坏的感情,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们以为这样就好了,就好了,却又担心如果有一天对方不配合演下去了怎么办?

  我和丁锐手牵着手站在丁妈妈病床前,丁妈妈没有看我们一眼。

  “阿姨,对不起。”我站在丁妈妈的边上低头内疚的道歉。

  丁妈妈侧身背对着我,冷漠的话语传来简直冰寒入骨,“我不想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