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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篇.两笼鸡


两笼鸡

墙这边,是一个小院,墙那边,也是一个小院。东边这家小院里喂着一笼鸡,墙西那边的小院里,也喂着一笼鸡。

东院胡嫂,喂鸡有点大而化之,哪只鸡下蛋,哪只鸡不下蛋,她心中没数。只要看见鸡窝里有蛋,有鸡在窝边咯咯嗒地叫,她就认定是那只鸡下了蛋,她就会赏那只叫着的鸡一把米。

西院的刘姐,喂鸡颇为留心,因此,她就凭那母鸡的小小冠儿的颜色,能判定哪只鸡正处下蛋的高峰期,哪只鸡即将下蛋,哪只鸡根本不下蛋或哪只鸡只会捣蛋。

东院里有一只特别的鸡,走路时撇着两只脚,屁股左右摆得厉害,它见有别的鸡蹲窝,就远远地瞅着,一旦那蹲窝的鸡下了蛋,离开了窝,它马上“咯咯嗒”的叫起来,不叫到主人出来赏食,它就不罢休。有时主人因事不在家,没来赏食给它,它就会跳进鸡窝,左一爪右一爪地把蛋扒出窝外,砸个壳破汁流。然后它吮汁啄壳,直到把“战场”打扫干净,方才安身。有时主人来给所有的的鸡赐食,它就会一摇一摆地跑到最前面,“咯咯嗒!咯咯嗒!”叫个不停。好像它下蛋的功劳最大,它最优秀,好像最先受赏的应该是它似的。于是,胡嫂也就特别喜欢这只灵动乖巧,会摆屁股而善叫的鸡。

刘姐对胡嫂的待鸡态度不以为然。刘姐以为,这种只会叫“咯咯嗒”,而不会下蛋的鸡,只配杀肉吃,没有别的用处。因此,家中来了客人或者过什么节,刘姐总是拿这种鸡开宰。

有一天,一个收购鸡的人来到东院,胡嫂要钱花,就把那么些不善于“咯咯嗒”的鸡当成不下蛋,不中用的废物给卖了,只留下了那只她最喜欢的鸡。

有一次,胡嫂与刘姐拉家常,话题扯到喂鸡上,胡嫂看见刘姐家满篓满筐的鸡蛋,叹着气说:“唉!原来一天下几个蛋的鸡,现在是一个蛋也不下了,不知出了什么鬼!”刘姐说:“嫂子恐怕是受了蒙蔽了吧?”

“这话怎么讲?”

“嫂子院子里那只整天叫个不停的鸡,原本就属于那种只会邀功请赏,而不会下蛋的鸡。你把下蛋的鸡不是杀了就是卖了,留下只无用鸡,你这怪谁呀!只怪你自己青红不辨,良莠不分,你这是对鸡‘失察’呀!”

胡嫂惊诧得好一阵子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