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风和日丽的好日子,温柔的阳光明媚地普照着象是圣母玛利亚的手,直把人搞得睡意朦胧的。大金牙和卓文姬走进了金龙咖啡厅。他们并没有挽臂搭肩,而似乎是不认识的陌路人。金龙咖啡厅的人并不是很多,只有几个食客散坐在厢座里,随着轻柔的乐曲在浅斟慢酎。
看到来客,热情非常的女招待员迎了上去:“您要点什么?”样子妩媚动人,娇嘀嘀的声音很有异性的吸引力。
“先来杯雀巢咖啡,别的先等一下。”大金牙说着,顺势便坐在了一个空位子上,同时使了个眼色暗示卓文姬在不远处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在青天白日里,他是不愿意到人多眼杂的地方的,但是,这两天三义街口的墙上连续贴出了要求见面的暗号,接头的地点就在金龙咖啡厅。他不知道是什么人,心里就不免有些忐忑不安。
这时,一个身上穿着劣质西服的青年人走进了咖啡厅,并且迅速地向他走了过来,一下子坐在了大金牙身旁。
“哦,原来是安灵敏老弟呀!”大金牙极其不自然地挤出几丝微笑。
“是我,金牙老兄,你可真是难请啊!”
“别那么说麻,有什么急事吗?”大金牙点燃一支“三五”香烟。
“做生意总还要讲一点信用,以质论价吧。这是自古以来的生意道德,就我的货来说,你老兄也未免有点欺人太甚了吧!”安灵敏说着,脸色有些愤愤然。
大金牙矜持地将手中的香烟在烟灰缸里面弹了弹,猛然地爆出了一声大笑:“信用,我怎么不讲信用了?你是否觉得那件货卖便宜了?你小子才吃了几年的干饭,懂得个什么?”
安灵敏的脸被气涨的通红,左耳口的拴马桩似乎也在颤动。他唰地从衣服口袋里面掏出一本书扔在大金牙面前:“你不要耍赖,这本书告诉我那件东西的真实价格!”
大金牙一瞟,书上写着:中国瓷器史。不觉得心中一惊,暗想,这小子还有两下子,我可不能大意失荆州!他故作镇定地端起咖啡呷了一口,侧过脸问道:“你想要多少?”
“十万!”安灵敏斩钉截铁地说。
“什么?十万!”大金牙伏下身体,用手掌支着下颌,沉思了好一会儿,然后又冷冷地盯着安灵敏好一会儿才缓缓地答道:“好吧,这里说话不方便,晚上九点在天外天饭店的204房间见面,我会保你满意的。不过请你记住,此笔生意,只许你一个人知道!”
安灵敏晃晃脑袋:“请放心,我也不愿意别人来分我的钱!”
安灵敏刚刚走,卓文姬便凑了过来。刚才的情形她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俩默默喝完了咖啡,大金牙交了帐后两个人便心事重重地在街上走着。忽然,卓文姬用肘撞了撞大金牙,悄声说道:“你看!”大金牙顺着她所指示的方向看去,只见有两个人正在边走边谈着什么,他再仔细一看,差一点叫出了声来:其中一个青年人的相貌与安灵敏的相貌长得非常地相似,左耳朵口也长着颗红色的肉瘤。他正在愣神的时候,卓文姬把嘴凑近他的耳边:“我有条妙计。”
入夜时分,坐落在市中心的天外天饭店门前停满了一排排汽车长龙。饭店的门上方的霓虹灯不断地变幻着迷人的五颜六色光彩,将“天外天”几个字映照得真如纸醉金迷一般眩晕夺目。一辆公共汽车在不远处停了下来,象老母鸡下蛋一样把几个人留在了地上,又冒了股青烟开走了。一个身穿劣质西服的青年男子看了下手表,时针正指向九点,便快步地朝着天外天饭店走去。他正是准备跟大金牙作最后较量的安灵敏。
饭店大厅内的大吊灯放射出灿烂夺目的光彩,照得安灵敏不由得眯了下眼睛。一位梳着螺丝头的女服务员问:“同志,你找谁?”
“204房间有人等我。”
“好吧,楼梯在这边。”她伸手指了指楼梯的位置。
204房间在走廊的尽头。皮鞋踩着柔软的地毯,一丝声响都没有。他站在204房间门前,轻轻地叩了几下门,高级的喇叭锁转动了一下,门开了,正是大金牙。
“请进。”大金牙冲着安灵敏点了点头,侧身让过,又探头朝门外左右望了望,这才转身关死了房门。
这是间带会客室的套房,厚厚的蓝色绒布窗帘挂在落地大玻璃上,室内的光线显得幽暗,只有一架落地灯发出淡淡的白光。
见安灵敏走了进来,坐在沙发上的卓文姬站起身,款款走近安灵敏,甜甜地说道:“你就是安先生啊,我们在这里已经等候多时了。”
借着灯光看去,安灵敏不禁神荡心迷:她一头黑漆般的秀发直泻至双肩,两鬓上弯出几个俏皮的发卷,一双丹凤眼犹如一汪清澈的池水,蕴含着无尽的柔情蜜意,苗条的身段,甚至于连脚下的黑袜子,金黄色的高跟皮凉鞋,真是无处不勾魂,无处不慑人神魄。“好漂亮的娘们!”安灵敏望着她不由得想入非非,并且暗自感叹,“唉,看来只要有钱,多漂亮的女人都是可以弄到手的,能够办的事情多着呐!”
他正痴呆想着的时候,大金牙发话了:“这样,朋友。你再开个价!”
安灵敏咬了咬嘴唇,把目光从那女人身上拉了回来,再次地断然答道:“十万,一分钱都不能少!”
大金牙和卓文姬对视了一眼,便走到沙发前拿起一只很精致的皮箱:“好吧,十万,对于一件稀世珍宝来说,似乎也不算多!”他说着的时候便,“啪”的一声打开了皮箱。
安灵敏的眼前骤然一亮:皮箱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满了一叠叠崭新的整钞。
“它就算是你的了。”大金牙轻轻地叹了口气,似乎有些不情愿地说道。安灵敏走上前一步,正要弯腰去拿皮箱,只觉得手臂被一只柔软滑腻芬芳四溢的纤手拉住,耳边又响起了那甜甜的话音:“哎哟,安先生,你慌个什么呢?生意做成了,我们就是朋友了,别的什么都好说也好办,你说是不是。”她又对大金牙:“你去整理一套像样的衣服出来让安先生换上,你看他这身上穿的!”
大金牙不解地望着她,却见她眨了下眼睛,便会意地进卧室去了。
“你先憩息一下,待我洗个澡后陪你喝杯酒洗洗尘,都是朋友了请不要局促。”说完就进了卧室拿换洗衣服去了。
安灵敏便从沙发旁边的香烟合里抽出一支“三五”的香烟点燃后吸起来。
不大一会儿女人便洗澡出来了。换了身更为性感的衣服,粉红色的露肩抺胸背心,下面是白色的薄纱超短裙,短裙里面明显地露出了极窄极小的丁字裤;直把安灵敏看着心里痒痒的,渴望强烈又十足。安灵敏的这种眼神和心态,卓文姬早就看在眼里。接着她就要。
卓文姬缓缓的飘然来到茶桌前,取出一瓶酒,放在安灵敏面前。又拿来两只酒杯,最后又拿来了三碟菜,打开酒瓶后先向着一只杯子中倒了大杯子的酒,然后再为自己倒了一杯。 “来,喝了这杯,为以后合作愉快,也为安先生的发财,他拿了衣服你换上后我送你走。”卓文姬吻着安灵敏的脸说。
“就这一杯。我。我。已经喝不下了。”他拿着杯子,喝干了杯中的酒。
“好样的!我就喜欢你这样爽快的男人。”卓文姬也随着喝下了杯子中的酒,泛红的脸色更显得娇嫩。
“好,好!”安灵敏嘴里叫好的时候,手已经伸出到女人的身上。此时,安灵敏的心里已是无比的惬意:老子以后就算死,也做过花心鬼了,值!
这时,他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疲惫袭来,眼前的她已经在逐渐地变形。他这才想起,最后的这杯酒里面似乎有点不对劲,不觉浑身激出了一层冷汗。她这是什么意思,要对我下手?不行,我得赶快走,越早离开这里越好。他挣扎着推开她,站起来后蹒跚地朝着皮箱走去,然而,他刚刚抓起皮箱,不料皮箱却从手中滑脱掉在地上,随后就颓然躺倒在地,右手狠狠抓向地毯。在朦胧中,他似乎看到,她抬起手把额前的秀发朝脑后撩去。这是他在人世间的最后一瞥。
撩秀发的那只手并没有停下来,又顺势打了个响指。大金牙听到响指的声音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拿起没有喝完的第二瓶酒,朝着瘫倒的安灵敏身上狠狠地泼洒了几下,又在自己身上泼洒了一些;然后,朝卓文姬呶了呶嘴,卓文姬向他做着手势,意思是去换下衣服。大金牙也觉得她此时此刻穿着太性感太暴露了,看上去很妖冶,这样走出去不大好,就点点头。等她换好衣服从卧室出来后,俩人就架起安灵敏离开了204房间。
“怎么啦?”梳着螺丝头的女服务员看这三人走下楼来便问道。她刚要走近,一股浓烈的酒味扑来,她连忙捂住了鼻子。
“真不象话,在客房里面喝成这个样子!”
“对不起,对不起。”大金牙赶忙连表歉意,和卓文姬架着面色苍白,柔若无骨的安灵敏匆匆忙忙离开了天外天饭店。
大金牙正回忆得有味时,忽然觉得腰部被什么碰了一下。他回头一看,原来是卓文姬在甜睡中翻了个身。
这以后,又是她想出了让方祥去广州送信,一来可以催人取货,二来可以借此机杀人灭口。对于她这种精密和工于心计的安排,他从心里是很欣赏或者说很佩服的,可是,防人之心仍可无,何况近日来他总有一种不安的预感在心头萦绕:她为什么总是有意或者无意地问起那暗锁的密码呢?他在外暗中寻觅货源的时候,便悄悄地找到一位据说预测得很准的人算过;结果是在近阶段将会有凶兆,他的五行本命金虽然可以生水,但是,他的财路也可能被这水……女人对冲,镶灾及解救的方法是在屋里的正北方有一物可以解。于是,他趁卓文姬不注意的时候,在卧室里找到的是一种药,也就是让安灵敏喝过的药的解药,并且,拿了些藏在身上。
大金牙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睡在身边分外迷人的那个赤条条,滑腻腻,光鲜柔嫩的女人。
正在这时,院子的门响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音,大金牙侧耳细细地听了一会儿,便轻轻地拍打了一下卓文姬的脸,见她还在鼾睡没有一丝反映,就抓揉着她。卓文姬这才因为被拧得微微的疼痛醒来。眨巴着睡眼娇嗔地:“你干嘛这样拧我呵,都有些痛了。”
大金牙微微一笑:“弄疼了,不疼的话你能够醒吗?你是谁的女人呐,我想怎么玩,怎么弄都应该。”卓文姬侧身就扑在他的身上,抱着大金牙的脖颈就吻。大金牙推开她:“哎,有人来了,快点去开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