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很深,里面光线不是很好,一眼看不到尽头。
三人向前走去,大殿尽头正中是一张宽大的石案,后面摆着一张玉石坐椅,从扶手上看,玉椅有两种颜色:左边扶手是一个张着大嘴的白色虎头,右边扶手则是一个青色龙头。玉椅之上端坐着一个女人的雕像,这个女人的相貌近乎完美,如果说有缺陷的话,那就是她的神色中透出一股威严,让人感觉不易亲近。
石案之下,右边是一条九尾狐狸和一只举着灵芝仙草的白兔,左面有一只巨大的三脚乌鸦、一个手持兵戈的武士,正中是一只和人差不多大的蟾蜍直立着身子操弓而舞。
张宝儿猜测道:“这个女人,应该就是西王母了。”
赵风指着那几个造型怪异的动物雕像说道:“没错!我在《山海经》上看到过这些动物的描写,九尾狐、白兔、三足乌、蟾蜍,它们都是西王母座下的灵兽。”
周小云惊奇道:“传说西王母虽然样子像人,但是长着豹子的尾巴、老虎的牙齿,如同一个半人半兽的怪物,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漂亮。”
“书上的东西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
上古时代,中国的西方确实存在过一个地域辽阔的邻国,这并非神话传说,被赋予了浓厚神话色彩的西王母在历史上确有其人,她就是这个牧业国家的统治者。
据史料记载,这个国家从黄帝开始直到周穆王时代,约有近2000年的历史。前期不一定是个国家,也可能只是一些少数民族部落。但在夏商时代,它已成为一个西方大国。
《雅尔》中关于西王母国有这样一段记述:黄帝在位时,西王母曾帮助黄帝打败蚩尤;舜帝在位时,西王母命使者献白玉环,划定国界相平和处。这说明,在我国上古时期——也就是五帝时代——确实存在着一个西王母国。
这个国家的“国都”位于现在青海湖西畔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天峻县一带,其疆域包括今天青藏高原昆仑、祁连两大山脉相夹的广阔地带,青海湖环湖草原、柴达木盆地是其最为富庶的中心区域。
在我国民间传说中,有西方女儿国的故事,实际指的就是西王母国。所谓女儿国,并不是全部由女人组成的国家,而是祖祖辈辈由女人担任统治者的国家。女儿国实质上是母系氏族社会的产物。
西王母面前宽大的石案上摆着几件青铜器,赵风小心地伸出手去动了动一个酒爵,发现没什么反应,这才放心地拿了起来。
酒爵上面有文字,字体整齐遒丽,古朴厚重。周小云伸头看了看,然后问赵风:“上面写的什么?”
赵风摇了摇头:“这是钟鼎文,我看不太懂。”
“怎么,也有你不认识的字啊?”
“这有啥奇怪的,我又不是万事通。”赵风撇了撇嘴:“这是周朝的文字,你应该认识才对啊。”
周小云琢磨了一会儿,说道:“我不认识。”
“那真是遗憾,一门祖传的技能就这么失传了。如果你能看懂钟鼎文,就是没有其它特长,也可以去考古所混碗饭吃了。”
张宝儿觉得有些奇怪:“这里看来以前是西王母的宫殿吧,怎么会把鼎放到这里?”
赵风想了想,说道:“据《穆天子传》记载,周穆王曾到过西王母国,可能是他把这个地方告诉了自己的后代。小云,你说呢?”
周小云虽然是姬周后人,但是,对自己祖先的了解还不如赵风多:“我哪知道!”
周王朝的第五位帝王周穆王是中国古代历史上最富传奇色彩的帝王之一,关于他的传说层出不穷,其中最著名的是《穆天子传》。
周穆王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大旅行家,“荒哉周穆王,八骏穷万里,朝发昆仑巅,夕饮瑶池水。”他曾向西旅行至昆仑瑶池会见西王母,往返行程在二万五千里左右,历时长达两年之久。
关于周穆王的八匹骏马,有两种不同的传说,一种是以毛色来分的:火红色的赤骥,纯黑色的盗骊,纯白色的白义,青紫色的逾轮,灰白色的山子,鹅黄色的渠黄,黑鬃黑尾的华骝,青黄色的绿耳。
另外一组名字则更富想象力:一名绝地,足不践土;二名翻羽,行越飞禽;三名奔宵,夜行万里;四名超影,逐日而行;五名逾辉,毛色炳耀;六名超光,一形十影;七名腾雾,乘云而奔;八名扶翼,身有肉翅。
这八匹骏马是当时著名的御者造父从华山得来的野马,经驯养之后献给了周穆王。周穆王的祖先周武王灭商之后,将战马放到了华山之南,解散军队表示天下太平,不再用兵。造父得到的野马就是以前那些战马的后代,它们在野性中还保留着祖先的神骏英姿。
造父不仅善于驾驭马匹,也善于养马,这八匹骏马都是他一手调养出来的。周穆王得到这些骏马之后,将它们放养在东海岛的龙川附近。那里有一种草,名叫“龙刍”,“一株龙刍化为龙驹。”那些马吃过龙刍之后,变得更是神骏无比。
周穆王坐在由造父驾驭、八匹骏马拉着的车上,开始了他的传奇旅程。旅途中,他在阳纡山见到了水神河伯,在休与山拜见过性情平和温良的帝台,在昆仑山游览过黄帝的宫殿,在赤乌族接受了赤乌人奉献的美女,在黑水封赏了殷勤接待他的长臂国人……
他还遇到了中国古代最神奇的机械工程师偃师。
偃师造出的木偶和常人的外貌完全一样,周穆王开始还以为木偶是偃师的随从,听了偃师的解释,周穆王惊奇万分。木偶的动作和真人没有区别,掰动下巴能够曼声而歌,调动手臂便会摇摆起舞。周穆王看到兴头上,让宠姬一起出来观看。表演结束时,木偶竟然向周穆王的宠姬挤眉弄眼。周穆王见状勃然大怒,认定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真人,要将偃师当场处决。
偃师急忙将木偶拆开,周穆王一看,木偶腹内五脏俱全,身体其它部位的筋骨、关节、皮毛、牙齿、头发也是一应俱全,不过,都是由皮革、木头、胶漆、黑白红蓝各色颜料组成的死物。
将木偶的心拆走,它便无法说话;拆走它的肝,木偶就看不到东西;将它的肾拆走,它就无法走路。周穆王心悦诚服,大赞偃师技艺高超。
最后,周穆王到达了大地的西极。在那里,他见到了西王母。
赵风介绍完周穆王出游的故事,充满憧憬地说道:“传说中,西王母和周穆王还有一段浪漫往事呢。”
“真的吗?”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个传说流传太广了,后世很多文人都拿它当写作题材。唐朝著名诗人李商隐有一首诗,写得就非常生动:
‘瑶池阿母倚窗开,黄竹歌声动地哀。
八骏日行三万里,穆王何事不重来?’”
周小云好奇地问道:“周穆王见到西王母之后的事情,传说中怎么记载的?”
赵风接着讲故事。
周穆王是一国之君,在西王母的地盘不能久住。离开的前一天,他借瑶池设下筵宴,宴请西王母。宴席上,他喝的是石缝中的甘泉,吃的是玉树上的果实。
面对即将分隔万里的现实,西王母不觉惆怅满怀,她为周穆王献歌唱道:“白云在天,丘陵自出。道路悠远,中间阻隔着陡峭的山川。有生之年,你还会再来看我吗?”
面对西王母的绵绵情意,周穆王无奈地说道:“我的使命是治理国土上的百姓,使万民平安。只有到了百姓安居乐业的时候,我才能回来看你。能不能再来,我也不知道,过几年看看吧。”
西王母听了周穆王的回答,知道两人再见无期,只能送上祝福:“我所居住的西土虽然虎豹成群,可我是天帝的女儿,要守住他赐予的土地,不能随便迁移。如今为了百姓,你要离开了。虽然吹笙鼓簧,可是我的心却像空了一样,飘飘荡荡,没有定所。你的使命是上天的瞻望,你自己多保重吧。”
宴会结束后,周穆王种下一棵树,并刻碑留念,在上面题字为“西王母之山”。
讲述完传说故事,赵风指着西王母的塑像说道:“不过,我觉得他们之间不太可能发生爱情故事。当时周穆王已经六十多岁了,西王母这么年轻美丽,他们两人之间的年龄差距太大了,肯定有代沟。”
周小云反驳道:“那可不见得。我倒觉得,周穆王这种超级巨富驴友更吸引女孩子。”
赵风刚想争辩,张宝儿插嘴说:“别为古人操心了,还是抓紧时间办我们的正事儿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