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日渐黄昏。金色的阳光柔和地洒落在林间树梢,让人产生一种慵懒的感觉。
赵风一步一晃地走着:“饿死我了。都走不动了。”
“才两天就饿了?”
“你站着说话不腰痛,你饿两天试试。”
周小云淡淡地说:“我曾经七天没吃东西。”
赵风楞了:“七天!没错吧,你别信口开河了。”
“真的,就是我被那些人绑架的时候。他们不但折磨我,还不让我吃东西,水都不让喝。”
“你不吃不喝能活了七天?”
“食物确实是七天一口都没吃,不过,他们不想让我死,我活着对他们才有价值。所以,后来他们看我挺不住了,每天给我一杯水喝。”
“那些人也太狠毒了。这你都能挺过来?”
“这根本算不了什么,我小时候受过忍耐力的训练。”
“是不是日本的忍术?”赵风好奇地问。
“不是。忍术和忍耐虽然有些关系,但并不是一回事儿。忍术又名隐术,起源于日本,是一种用来进行间谍活动的伏击战术。忍术包括战斗、制造混乱和收集情报,忍术的训练包括伪装、逃跑、隐藏、格斗、地理、医学和爆破。所以,忍者并不像是一般人想象中的侠客,而更像是刺客、侦察兵或是间谍。”
忍术虽然起源于日本,但它的理论基础是中国的孙子兵法,再加上修练道,以及在山中的伏击技巧发展而成。在日本的战国时代,拥有大量土地和庄园的领主需要刺探敌军情报并对敌方领地展开破坏活动,忍术在这一时代出现了飞跃性的发展。
忍术对于身体训练的强度是非常残忍的。要想成为一个忍着,必须精通忍术所包括的每一项内容。并且,每项训练都是死亡淘汰赛,无法承受的人是不允许生存的。除了常规训练之外,忍术还包括“怪力训练”,忍者通过它进一步来磨练意志、忍耐力、生存能力。怪力训练有很多种,比如连续数天不食不动,杀死自己的同伴,与猛兽搏斗等。通过这些死亡率极高且毫无人性的修炼,忍者从精神到肉体都实现了超人的飞越,获得了超越常人的毅力、耐力、战斗力。通过忍术训练而幸存的忍者,个个都是一部绝对可靠的全功率战斗机器。
小云接着解释道:“我从小接受的训练不是忍术,倒是有点儿像瑜伽。通过运动身体和调控呼吸,可以控制心智和情感,聚集所有的精神意志蕴藏于心中一点,让知觉飘浮到无意识中一个全部属于自己梦想的国度。比如说,设想自己在舒适的林荫下奏笙,在柔软的松榻上酣睡,在银灯的光辉里与父母娓娓谈心。这种想象,可以转移我的注意力,有助于忽视自身肉体的疼痛。”
张宝儿出神地听着,这时说道:“你这种训练,倒是和道家意念的修炼十分相似。怪不得你身体素质比赵风差不少,但是,你们现在两人的能力却是不相上下呢。是哪位高人教的你这种方法?”
周小云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哪有什么高人啊,就是家传的。是我老爸教我的。”
张宝儿点了点头:“嗯,周王以前藏鼎的时候请了那么多高人,自己应该也有些收获。你们家本来家传的艺业恐怕不只这些,只不过,时间太久了,有些可能失传了。这种忍术,对你们来说是最有帮助的,至少,可以保住你们的秘密不会被人逼问出来。”
转过山脚,前面出现一个湖。阳光的照射下,发着金灿灿的光芒。周小云看了看时间,说道:“已经七点多了,我们今晚就到湖边宿营吧。正好有水,也好开火做饭。”
赵风大喜:“是啊,一整天没吃点儿热呼东西了,在这里至少可以煮个面吃。”
湖水很清,很多鱼在游来游去。
赵风盯着水里的鱼,一副馋涎欲滴的样子:“这里鱼很多,我们捉鱼吃吧。”
“好主意。”
“不过,怎么捉呢?我们没有网啊。”
张宝儿想了想,说道:“用鱼叉。”
“鱼叉?这么专业的工具哪里去找?”
张宝儿不急不忙地取出军刀,找了一截树枝,削尖了,然后把绳索拿出来,把枪尖一样的树枝绑到了绳索上。
这时,有一条大鱼游到了岸边,赵风指着说:“那里有条大的,快扎啊。”
张宝儿没有动:“那鱼太大了,我们三个人都吃不完,浪费。何况,鱼太大了也不好吃,肉的纤维太粗,吃起来肉很死。”
赵风听了张宝儿的话,倒也不觉得奇怪:“你还真有经验!怪不得你可以在龙虎山里面住几天呢。”
“别吵,再吵鱼都被你吓跑了,不敢过来了。”周小云低声对赵风说道。
一条一尺来长,足有两斤多的鱼游了过来,张宝儿手一抖,手中的绳索如标枪般射入水中,把鱼刺了个对穿。
“哇,好厉害。”赵风叫道。
张宝儿一边把鱼取下来,一边说:“其实,现在你们也能做到。”
赵风跃跃欲试:“给我,让我来试试。”
张宝儿把手中的绳索递给他,说道:“不用急,关键是运好力。不用紧张,身体放松,把力量聚集到手臂上,看准目标发力,把聚集好的力量传到你手中的枪头掷出就可以了。”
赵风掂了掂手中的木刺,点了点头。
连续两次,都没有刺到鱼,赵风有些垂头丧气。
张宝儿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很不错啊,力量用得很好,也很有准头。”
“算了,别安慰我了。如果有准头,怎么两次,连鱼鳞都没碰到?”
“你忘了,我们物理课上讲过光的折射原理?你两次都没有扎到鱼,是水的折射率造成的。我们看到的水中物体,其实比它实际的位置要高。我看得很清楚,这两次,你的鱼叉都是在鱼身上过去的。下一次,你对准鱼身体下面大概一只手左右的距离,应该就不会刺空了。”
果然,一击中的。
周小云也手痒了:“我也来试试。”
“好啊,自食其力。每人都吃自己抓的鱼。”
“鱼呢?怎么这会儿都不见了?”周小云盯着水面,奇怪地问道。
“够聪明的,知道我们要吃它们。”
“走,换个地方。”
几个人沿着湖边,寻找鱼的踪迹。
一条鱼窜出了水面,
“好大的鱼,快有一米长了,都成鱼精了。”
这时,一条鱼又跳出了水面。
“看你们能躲到哪里去!”
周小云第二次就得手了。
三人在湖边搭了个架子,准备烤鱼。
周小云看着穿在树枝上的三条光溜溜的鲜鱼,有些遗憾地说道:“可惜啊,走得太急了,也没带盐。不过,还好有火,总比茹毛饮血强多了。”
赵风冲周小云神秘地笑了笑,也没说什么,伸手把背包拿到身边,从里面掏出一个塑料袋。
周小云好奇地问道:“啥好东西?”
赵风洋洋得意地把包打开,里面是十来个小玻璃瓶,里面装的都是调料:桂皮、八角、辣椒油、花椒、胡椒、孜然粉、盐、色拉油、芝麻……
“果然是个吃货,到哪里也不忘了带这些。”周小云笑道。
赵风不以为然:“你不吃试试!看样子,七天饿得你轻,下次饿你个十天半月,到时候拿香喷喷的烤肉放到你鼻子下面,那时候你才知道吃的重要性。”
“看不出,你心肠这么狠毒!”
“我,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人应该懂得享受生活。没条件的时候,我的忍耐力并不见得比你差。但是,既然有条件,为什么不让自己过得舒服些?”
赵风说完,拿起树枝,开始给串在上面的鱼身涂抹佐料。
“啪”的一声,赵风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原来是周小云一巴掌拍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你干什么?自虐就自虐吧,也不用搞这么大动静吓我啊!”他冲周小云嚷道。
周小云拿开手,竟然发现手上有一滩血。他摸了摸脖子,上面很快肿起了一个大包。
“这蚊子太厉害了,瞧,都挤出血来了,这蚊子嘴够大的。”周小云嘘着气说。
赵风坏笑道:“嗯。你真走运,捕获到这么大一个野生动物,蛋白质丰富,肯定很补。”
“那你吃啊。”周小云的手把手伸到赵风面前。只见掌心一个硬币大的蚊子,扁扁的,像是风干的标本。
“都已经死了,我要活的。烤着吃,肯定美味。”赵风摇了摇头。
一边的张宝儿拿起了一根牙签,抬手挥舞了几下。
“你又在干什么?施展辟邪剑法吗?”赵风向后挪了挪屁股,用手半遮住眼睛。
“帮你收集补品啊。”张宝儿说着,把牙签递到赵风面前。
细细的牙签上,串着五、六只硕大的蚊子。还都活着,在努力地做着无谓的挣扎。
赵风张大了嘴,嗫嚅着说:“拿这来垫肚子,要烤到什么时候才能吃饱啊?”
“没关系,时间长不怕,我有耐心帮你烤。加不加辣椒?”周小云抢过张宝儿手中的牙签,冲赵风说道。
“怎么忘了,我这里有野外防虫叮咬喷雾。”赵风像是突然醒过神来,转移话题,开始在背包里翻找起来。
鱼已经烤熟了,三人开始一人一条,吃了起来。
“好香啊!比以前在家吃的烤鱼好吃多了。”
“当然了,这鱼是纯野生的,没有任何人工添加剂。只放了一点儿盐和辣椒粉,这样比加了味精和调味品的还鲜美。”
“实在吃不下了。”赵风看着手里剩了一小半的鱼说道。
“你不是挺能吃吗?你都两天没吃东西了,才吃这么少,是不是得厌食症了?”周小云幸灾乐祸。
“安静!”张宝儿放下手中的鱼,把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不要出声的动作。
赵风和周小云见张宝儿一脸严肃,都安静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