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风一边走一边抱怨着:“这路也太难走了。如果是在半个月以前,这样的路别说走了,看看都会吓得腿软了。”
应该说,根本就没有路。山中遍布乱石沟渠,悬崖绝壁,三个人如同猿猴般穿越其中。
四川的西面是青藏高原,北有秦岭巴山绝壁悬崖屏障重重,南面是云贵高原,金沙江奔腾咆哮于其间。周围皆是“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渡愁攀援”的悬岩绝境,所以,古人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的感叹。
春秋时期之前,四川地形上唯一的对外通道是长江三峡,但此地“两岸连山,略无阙处,重崖叠嶂,隐天蔽日”,山洪、地震等自然灾害频繁。
也正是因为蜀道难,蜀国才能在春秋乱世置身事外,免遭战乱。不过,战国后期,蜀国最终被秦国吞并了。这里,还有一段传说。
鳖灵的子孙继承了蜀国的王位,后来,他们把首都迁移到了成都。当时,强大的秦国想吞并蜀国,但是蜀国地势险要,军队不容易通行,硬攻显然不是办法。狡猾的秦惠王想出一条妙计:他让人制作了五头石牛,每天在石牛屁股后面摆上一堆金子,谎称石牛是金牛,能生金子。贪婪的蜀王听到这个消息,想要得到这些所谓的金牛,就派人向秦王索求,秦惠王马上答应了。但是石牛很重,怎么运到蜀国去呢?当时蜀国有五个大力士,力大无比,叫五丁力士。蜀王就叫他们去凿山开路,把金牛拉回来。五丁力士好不容易开出一条路,拉着这些所谓的金牛回到成都,才发现他们不过是石牛,方知上当受骗。
道路完成之后,秦国的大军尾随而至,占领了蜀国。
周小云见赵风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问道:“你找什么呢?”
“怎么没见到大熊猫?”
“你以为这里是大熊猫自然保护区啊?就算是的话,恐怕也不容易看到。现在,大熊猫已经少得可怜了。”
其实,“熊猫”是错误的名词,大熊猫的学名叫“猫熊”,意思是“像猫一样的熊”,也就是说,它是本质类似于熊,而外貌却相似于猫的一种动物。
解放前,重庆北碚北博物馆曾经展出猫熊标本,说明牌上自左向右横写着“猫熊”两字。可是,当时报刊的横标题习惯上是自右向左认读,于是记者们便在报道中把“猫熊”误写为“熊猫”。“熊猫”一词经媒体广为传播,说惯了,也就很难纠正了。于是,人们只得将错就错,称“猫熊”为“熊猫”。其实,科学家定名大熊猫为“猫熊”,是因为它的祖先跟熊的祖先相近,都属于食肉目动物。
走在前面的张宝儿忽然慢了下来,放轻了脚步。
前面树下的一块空地上,两只狼正在围攻一只猴子样的动物。发现有人走近,狼停止了攻击,眼睛里闪动着凶狠、贪婪的光芒,盯着走近的三个人。
赵风和周小云都没有见过野生的狼,心里有些发毛,躲在了张宝儿身后。
张宝儿在龙虎山见过几次狼,并不害怕。这两只狼骨架很大,但身上却很瘦,像是长期营养不良的样子。
“这两只狼可能是饿坏了,在猎食呢。”张宝儿说道。
“狼是不是要吃了那只猴子啊?太可恶了,以强凌弱。宝儿,灭了它们。”赵风叫道。
这时候,一只狼已经扑了上来。张宝儿一闪身,狼擦身而过。就在狼经过的一瞬间,张宝儿一掌击出,正中狼腰。那只狼“嗷”的一声惨叫,斜着摔了出去,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才停住。
张宝儿拍了拍手,一副轻松愉快的样子,冲赵风说:“弱肉强食,是自然界的法则。这两只狼也够可怜的,都饿得皮包骨了。我的手打到它身上,觉得硬邦邦的,尽是骨头。”
“那你就看着它们吃掉弱者?”赵风觉得有些不公平。
“遇到这种事情,把它们赶走就得了,没必要伤害它们。”
另一只狼也过来了,两只狼拉开架式,从两边发起攻击,一起向张宝儿扑了上来。
这一次,张宝儿没有躲,两手闪电般同时向前切入,在狼的两只前爪之间穿过,落到了狼的头上。
两只狼同时被击落到了他的脚前,像是喝醉了酒,四肢发软,摇摇晃晃地想站起来。张宝儿连出两脚,把它们踢出去五、六米远。
两只狼这下知道厉害了,爬起来一溜烟儿跑了。
“这只猴子怎么这么丑?”赵风走过去,看着地上的动物说道。
“这不是猴子,是巴山人猿。”张宝儿走了过来,仔细看了看,说道。
巴山人猿是大巴山的猿类,是中国特有的珍稀动物,比非洲的大猩猩更大更壮,而且更通人性。它们活动的范围在汉江之南、长江之北,从大巴山到三峡这一带山脉中。现在,人类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大,日渐向山区迁移,巴山人猿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时至今日,即使搜遍巴山山脉,恐怕也找不出几头了。
“人猿,是像泰山那样的吗?”赵风一听,挺兴奋的。
“力量差不多吧。”张宝儿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地上的那只小人猿可能只有几个月大,和成年的猴子个头差不多。一身细细的长毛,马脸凸鼻,四肢看起来并不强壮,不过,胸膛倒是很厚实。前肢上有血渗出,可能是刚才被狼咬的。
“如果我们晚来一步,恐怕它已经进到那两只狼的肚子里去了。”赵风说道。
张宝儿说:“你别小看它。虽然它可能还在吃奶,但那两只狼要想收拾它,也不是件容易事。”
赵风不相信,伸出手去逗弄小人猿。
“小心。”张宝儿叫道。
小人猿的长臂一挥,“啪”的一声,拍中了赵风的小臂。赵风只觉得一股大力将自己的手臂冲得荡了出去,身子也跟着转了半圈。
“哇,成精了,这么大力气!”赵风左手握着自己的右臂叫道,被人猿拍中的地方已经起了一个红红的印子,正在肿涨。
“吃亏了吧,警告了你别小看它的。”张宝儿说道。
“没想到这么小的东西,力气比一个成年人还大。”
“成年的巴山人猿发起威来,可以生裂虎豹。”张宝儿说道。
“这么厉害!”赵风看着自己胳膊上的爪痕,有些信了:“它怎么会自己在这里?”
“估计是成年人猿出去找食物了,它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了。”张宝儿分析道。
“我们把它送到树上去吧,免得我们走了,狼万一回来,它就危险了。”
张宝儿忽然嗅了嗅空气,说道:“不用了,它的家人来了。”
像是忽然起了一阵风,随着由远及近的枝叶响声,空中落下一个巨大的人猿。
直立在地上的躯体足有两米多高,披着一身浓密的灰色长毛。一双手臂粗如海碗,同人类的相比,长了近一倍。那狞恶凶猛的脸容只有两分像人,嘴颔突出,尖尖的额头下面是一双凹进去的大眼,血盆大口中露出白森森的两排白牙。
现在,这头巨大的人猿正吼叫着、舞动着双臂向他们欺近。
张宝儿连忙拉着赵风和周小云,让开了。
成年人猿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走到小人猿旁,把它轻轻抱了起来。看到它身上仍在出血的伤口,眼中露出了焦急的神情,开始用嘴温柔地去舔拭伤口。
“很温馨啊。”
“动物和人一样,也是有感情的,更不用说父母的爱了。”
人猿忽然转过头来,狠狠地看了三个人一眼,凶光毕露。然后,它飞快地将小人猿送到了树上。
“好了,我们走吧。”
刚走没几步,人猿挡到了面前,怒吼着向他们逼近。
“它这是怎么了?”
“它以为是我们伤了小人猿,来报复我们了。”周小云说道。
“果然是畜生,恩将仇报。”赵风气呼呼地说道。
“难道你还和它一般见识?你能给他讲通道理,那你讲好了。”周小云故意逗赵风。
“怎么办?”
“跑吧。”张宝儿说道。
“跑?”赵风不有些不甘心。
三个人撒腿就跑。
只听得头上树枝一阵响动,人猿竟然荡秋千般抢到了前面。
赵风跑得最快,几乎一头撞到人猿的肚子上。张宝儿一把拉住了他。
“这也太欺负人了,不给他点儿颜色看看,他也不知道我家是开染房的。”
“这家伙挺厉害的,你们躲远点儿。”张宝儿说道。
巴山人猿扑了上来,张宝儿闪身出掌,一气呵成。
“砰”的一声闷响,人猿打了个踉跄。
张宝儿心中暗暗吃惊。这一掌用了六成力,满以为一掌可以把人猿打个跟头滚出好远,甚至暂时无法爬起来,结果,却像是在给它挠痒痒。
巴山人猿转身又冲了上来。张宝儿躲到一旁,“喀嚓”一声,身边一棵碗口粗的树被人猿一掌拍断。
远处的赵风和周小云看得心惊肉跳。如果这一掌落到自己身上,肯定是骨断筋折。
巴山人猿已经挨了张宝儿好几掌,它被打得恼羞成怒,像疯了一样追着张宝儿,周围树倒叶落,一片零乱。
张宝儿不想伤害它,但是,却想不出什么办法可以制服它。如果用全力,又怕把人猿打伤了。怎么办?
他灵机一动,冲赵风高叫道:“给我斧子。”
赵风连忙把包中的盘古斧取出,向空中丢了过去。
张宝儿凌空跃起,接住斧子。
巴山人猿没有把不起眼的盘古斧放在心上,毫无顾忌地扑上。
张宝儿闪身让过,顺势挥出一斧。一道蓝弧擦着巴山人猿的背部掠过,空中毛发纷飞。
巴山人猿停了下来,伸臂向后一摸,发现一大片地方都是光溜溜的。
它大吼一声,双臂一伸,向张宝儿抱去。
张宝儿舞动盘古斧,只见空中弧光纵横,中间夹带着许多毛发。
终于,巴山人猿停了下来。现在,人猿不像猿了,倒像个人了——他全身的毛发几乎都被剃光了。
人猿看到自己的样子,大叫一声,扭身跳起来,抓住一根树枝荡了上去,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旁的赵风和周小云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宝儿,以后你如果毕业了没工作,可以做理发师,帮人剃头,我看你这手艺不错啊。”赵风笑眯眯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