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机子一伙人也已经进了山，边走边聊着。
小飞正在讲述前一天晚上金刚酒后失态的情形，当时不在场的几个人都听得津津有味。
马面打量着金刚说道：“没看出来，这个大块头的感情还挺丰富呢。”
金刚见众人在拿他取乐，冲小飞吼道：“别败坏我的名声，小心我收拾你！”
木乃伊拿出了手机：“小飞说的都是真话，我这里还有录像为证呢。”说着，他把金刚当时痛哭流涕的照片打开了。
金刚扫了一眼，伸手就要抢手机，木乃伊的手闪电般缩了回去。
金刚一脸尴尬，说道：“我哭的时候真难看。”
胖子在一旁插嘴说：“其实，你不哭的时候也不好看。”
“你是不是小时候营养太好了？”马面转移了话题，他拍了拍胖子的肚子，上面的肉一颤一颤的。
“这你就猜错了。我小时候家里太穷，总是吃不饱。你知道我上中学的时候是什么身材吗？”胖子边啃着手里的面包边说。
“总不成和他一样吧？”马面指着旁边的木乃伊说。
“你还真猜对了，就和他一样。穿件单衣，别人都叫我风筝，看起来会被一阵风吹到天上去。”
“那你现在怎么长成这样？”
“那时候食物太少，吃的东西也没有油水，消化太快。一年能吃两顿有肉的菜就不错了。因为总觉得饿，只要看到能吃的东西，就往嘴里塞。结果，把胃撑大了。到现在这习惯也没改过来，只要看到能吃的，即使肚子饱得装不下了，嘴巴还是想吃。”胖子感叹着。
“能吃总是好啊，也算是一种享受。像我现在，一点儿胃口都没有，你就是把龙虾熊掌放这里，我都没有食欲。”木乃伊插话说。
“要能把我身上的肉匀给你一半就好了，哈。”
“你是没办法了，现在，喝凉水都长肉吧。像木乃伊这种人，就是另一个极端，天生不长肉，像喂猪一样喂他也没用。”马面笑道。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木乃伊不高兴了。
“别生气，我只是打个比喻。”
“看我现在这么瘦，你们肯定想象不出我小时候是什么样子。”
“总不会像胖子一样吧？”
“你还真说对了，和他现在就像是孪生兄弟。”
马面儿张大了嘴，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木乃伊接着解释：“小时候，我家里生活条件很好，想吃啥就可以吃啥。我营养过剩，胖得总被人取笑。中学的时候，我开始节食。没想到，节食的结果是患上了厌食症。现在，我每一次吃东西都像是在战斗，都需要鼓起勇气，和自己做思想斗争。”
“你们两个真有意思，多在一起交流交流经验吧。你把厌食的感受传染给胖子，胖子也许以后能少吃些。你看多了胖子的吃相，也许能激发起自己的食欲。”
“算了吧，我胃口虽然不好，但也不会饿死。我已经习惯了这样，做衣服省料子钱，走路还轻松呢。”
胖子随口问道：“马面，牛头呢？”
“他在神农架帮黑子挖山洞呢，估计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我说呢，你们两个人在一起才是相得益彰。看到你落了单，感觉有些怪怪的。”木乃伊不露声色地取笑牛头马面的长相。
“他们是臭味相投吧！”胖子笑道。
也许是这种话听得多了，马面并不在意两人话中的讥讽之意，平静地说道：“我们两人是亲兄弟。”
胖子和木乃伊大大地吃了一惊，对视了一眼。
胖子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张口结舌地问道：“你是说，你和牛头是亲兄弟？”
“是啊。”马面看了胖子一眼，反问道：“有个哥哥很奇怪吗？”
胖子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父母是同一个人？”
马面有些不高兴了，沉着脸答道：“当然了。”
胖子连忙解释：“我是看你们的长相差别太大了。你看，你这张脸和牛头那张脸放到一起，谁也想不到会是亲兄弟啊。”
马面没有出声。
木乃伊开口了：“我倒是觉得挺像的，他们两个人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你眼睛没问题吧？”胖子白了他一眼。
“我是说他们两人的性格，实在太像了。”
胖子点了点头：“这倒是。一样的心狠手辣，一样的冷酷无情。”
“多谢夸奖。”马面像是在听奉承话，脸上竟然有些飘飘然的神情。
“你们心理素质这么好，是怎么练出来的？”
“也没什么，十多年的工作，都习惯了。”
“你以前做什么工作的？”
“狱警。”
“怪不得呢。”胖子恍然了：“狱警都是一副铁打的心肠，否则干不了这工作。你们是不是对犯人特别凶狠？”
“你看我像是很凶的样子吗？我对人一贯很温柔的。”马面冲胖子裂嘴笑了笑。
胖子看到马面抽搐的嘴角，不由打了个冷战。
马面看到胖子的反应，有些失望：“说真的，我在监狱上班的时候，从不打犯人，甚至没有骂过他们。所有犯人都乐于跟我合作，根本没必要打他们。”
胖子有些晕了：“我说现在社会治安怎么这么差呢，原来善良老实人都到监狱安家落户了。”
木乃伊觉得有些不对：“犯人怎么会这么合作？”
“只不过，我会磨练他们的意志。他们饿的时候，我就会把香喷喷的食物放到他们的门外面，让他们看得到吃不着。他们渴的时候，我不给他们喝水，只是在食物里多放些盐而已。他们困了，我会把他们的上下眼皮拉开，用胶布固定在额头和脸上，让他们对着大灯泡。”
“你还是灌我辣椒水、让我坐老虎凳，或者是直接打昏我好了。”胖子小声说道。
木乃伊一拍脑袋，恍然大悟：“怪不得道长派你们兄弟看管那孩子呢，原来，这是你们的老本行啊。”
马面有些尴尬：“别提那事儿了。”
胖子不依不饶：“一个孩子，你们两个大人，还是专业人员，却被他跑了，真够丢人的。”
“大意失荆州啊。”马面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木乃伊说道：“我看是你们脑子不好使吧。”
马面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我的智商绝不是你能赶得上的。”
木乃伊来了兴致：“那我出个题目考考你。”
“随便。”
木乃伊想了想，说道：“树上有十只鸟，开枪打死一只，还剩几只？”
马面盯了木乃伊好一会儿，像是要看穿他的心思。然后，他反问道：“枪有没有装消声器？”
“没有。”
“枪声有多大？”
木乃伊想了一下，说道：“比过年时鞭炮的声音还大。”
“那就是说会震得耳朵疼了？”
“是。”
“打鸟犯不犯法？”
“不犯。”
“您确定那只鸟真的被打死啦？”
“确定。”木乃伊已经不耐烦了：“拜托，你告诉我还剩几只就行了，好吗？”
“别急啊。树上的鸟有没有聋子？”
“没有。”
“有没有被关在笼子里的？”
“没有。”
“边上还有没有其他的树，树上还有没有其他鸟？”
“没有。”
“有没有残疾的或饿得飞不动的鸟？”
“没有。”
“树上有没有即将孵出小鸟的鸟蛋？”
“没有。”
“打鸟的人眼有没有花？肯定是十只鸟？”
“眼没有花，就十只鸟。”木乃伊已经满脑门是汗。
马面继续问道：“那些鸟有没有不怕死的？”
“都怕死。”
“会不会一枪打死两只？”
“不会。”
“它们不会是被绑在树上的吧？”
“所有的鸟都可以自由活动。”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马面终于不再提问，说出了自己的答案：“打死的鸟要是挂在树上没掉下来，那么就剩一只。如果掉下来，就一只不剩。”
木乃伊看着马面，像是马上要晕倒了。
走在前面的人忽然停了下来。
“这里有过打斗，并且，场面非常激烈。”鹰眼指着一大片倒下的树木说道。
二万鼻子动了动：“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什么味道？”
“像是古董。”
“是你想钱想疯了吧，你闻闻木乃伊的衣服，也有古董味。”
“他的衣服最多是二十年前的，连粮票的味道都没有。”
“这是怎么造成的？难道在这里进行军事演习了？”看着一片狼藉的场地，金刚有些吃惊。
在稀疏的阳光照射下，地上有几个黄豆大小的东西在闪闪发亮。鹰眼走过去，俯身捡了起来。
众人都围了过去。鹰眼摊开手掌，只见上面有几粒金属状的东西，隐约散发着桔红色的光芒。
“这是什么？”
“是合金吧？”
“我还没见过这种合金呢，金属不是这种颜色的。”雷子以前在部队上经常接触各种武器，对金属材料有研究。他拿起一粒，掂了掂，否定了这种说法：“重量也不对，这东西太轻了，比豆子重不了多少。如果是金属的，拿在手里会有下坠的感觉。”
正在刮头发的土豆走了过来，从雷子手中取过那个豌豆状的东西，用手中雪亮的刀在上面用力划了两下。奇怪的是，那个物体上面竟然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土豆有些不甘心，他把豆子放在一块平整的大石上，竖起刀尖用力扎去。
“当”的一声，刀尖竟然崩断了一截。
土豆一边心痛地抚摸着刀身，一边说道：“这，这……东西也，也……太硬，硬了。”
“说不定是宝石呢，收好，回去找个懂行的研究研究。”
知机子走了过来，鹰眼急忙过去汇报发现。
“道长，我刚刚勘察完情况，看起来，不久之前这里曾发生了一场搏斗。从现场的脚印来看，只有两个人。一个人的脚印很小，看起来应该是孩子留下的，我估计，应该是张宝儿那个小鬼。可是，另一个脚印特别奇怪，我有些看不懂。”
“怎么了？”
“从外形来看，肯定是一个人脚印的形状，可是，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人脚印。不要说见，就是做梦都没梦到过：这个脚印比大象的脚印还要长。”
知机子“咦”了一声，被鹰眼的话吸引住了。
“你带我去看看。”
鹰眼把老道带到一个清晰的脚印旁。
“道长，你看，这个脚印很清晰，说明留下脚印的人非常重。像我们这样的体重，在这种干燥的地面上是不会留下脚印的。如果按这个脚印推测身高，估计留下脚印的人至少有三米多高。但是，即使留下脚印的人有这么高，正常体重也不过1000斤左右，不可能留下这么清晰的脚印。”
“会不会是一个很肥胖的人？”
“这种可能发生也不大。从步幅来看，这个人的动作很灵活，一步能跨出三米多。像我们，一步一米已经很大了。即使在奔跑的时候，一步也不会超过两米。身材肥胖的人行动笨拙，是不可能有这么大步幅的。”
“那你觉得是什么原因呢？”
“我也想不出来。恐怕只有变形金刚才能踩出这样的脚印。”鹰眼耸了耸肩膀，把手中的颗粒递了过去：“这是在现场发现的，我从没见过这种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的，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知机子忽然侧过头去，凝神倾听着什么。
“你们不要乱走，我有点儿事儿，很快回来。”他悄声对钱老板说了一句，转身向树林深处匆匆走去。
钱老板一脸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想不通他在这里有什么事情。
远处的树林里，银灵子正和知机子交谈着。
“你们速度还算挺快的，刚才，我发现了那几个小鬼。看他们的样子，好像离目标不远了。”
知机子拘谨地说道：“那就好。”
“我记得以前听说过，这附近有个地方很古怪，必须到了特定的时间才会出现。以前我也没在意，现在看来，那几个小鬼要去的可能就是这个地方。你们要快一点了，否则，时间一过，你们可能就找不到他们了。”
知机子恭谨地答应着：“是。”
“刚才这里好像发生过剧斗，我赶过来时，已经结束了。看情形，打斗还很激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也是刚到，不清楚。”知机子把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这是在现场发现的，我们都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你们找找看，有什么发现告诉我。这种场面看起来有些熟悉，但是，许久没有见到了。”
银灵子出神地盯着手中的东西。其实，他的思绪早已不在东西上了。
知机子发现银灵子的神色非常奇怪，他有些好奇，但是，没敢开口问。
“好，你赶紧回去吧，我会跟着你们的。你们有了发现，一定要及时通知我。”
知机子答应一声，转身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