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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退缩


海南之祸带给天朝的损失不只是表世界的经济,政治,民生,三个领域的巨大损失,更给天朝国安特组在里世界的声望带来沉重的打击。虽然海南只是天朝近几年新兴建立的城市,天朝在海南驻派的实力不并不多。但是,作为一个庞然大国被一个吸血鬼家族如此赤裸裸地掠夺子民、毁灭城市,却无法在第一时间调派高手守卫,眼睁睁看着将近四分之一的海南地区沦为废土。

大厦将倾之势,昭然若是。

遭遇苦难的表世界人民虽然容易安抚,但是里世界却是一时间风起云涌,流言漫天,牛鬼蛇神悉数登场。许多原本打着各类异能交流学会名号的异能组织纷纷提出更多要求,天朝虽然在里世界保住了势力范围,却在表世界这个根基所在大失威望。

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天朝异能组织如雨后春笋般迅速发展壮大,扩张自己的势力范围。不过真正与国安特组地方驻扎实力相比的异能组织还是极少的,除开“风里刀”为首的几家老牌势力,新兴的势力中也只有“剑宗”这一家。

“剑宗”最开始的雏形是燕京一家名叫蜀山的古风道馆,道馆创立已有两百余年,除了如其他道馆一般开班收徒交些天朝剑术之外,近几年还专做各种天朝古代玩物的生意,有抢古董店的生意的节奏,馆主称蜀山逍遥散人,传到这一代已是第四代了。

这蜀山剑道馆名不见经传,和天朝许许多多道馆一般,全馆上下也没有一个异能者,然而谁也没想到就是这样一家毫不起眼的剑道馆居然在一个月前更名“剑宗”,涌现一大批剑术高超不逊色异能高手的剑士,实力深不可测。

剑术高超,堪比异能高手。单此一条,就足以令这“剑宗”名扬里世界了。有心人很快便将天朝长老会最年轻成员“文剑”褚宵与“剑宗”联系起来。里世界尽是异能者的天下,从来没有听说有非异能者可以拥有这般恐怖的超自然力量。

然而,就在十多年前,以一剑之威,斩杀东瀛第一高手B级冰系异能者“风雪间澈”,被破格直接吸收进入长老会的剑道高手的出现震惊了所有人。从此“文剑”褚宵这一名号便在里世界传扬,许多人以为褚宵便是传说中的“剑仙”一流,引来无数疯狂。

不过很可惜,这位大人十年来从未收徒,不苟言笑,鲜少与人交流,行踪诡秘。想要恳求他教导自家子弟的异能者,不论是A级高手还是政府高层,最终也只有吃闭门羹这一个结果。不是没有人企图威逼利诱,只是不论何种手段,但凡有敢多做纠缠者,统统一剑斩杀。

如此,时间一长也就熄了众人拜师学剑之心。

……

安静的机舱内,试图在不大的空间内营造出五星级宾馆华丽舒适的布置。

“……寻找文剑大人,劝他回归长老会。”少年精致美丽的面孔挂着浅浅的微笑,对自己的话做了总结。

“……”安静坐在窗边看着外面景色的少女至始至终保持沉默,心事重重。

“方幸。”没有得到回答的少年笑容一敛,清丽的声音略带不满的叫起少女的名字。

“……”少女闻言,微微低头,略长的齐刘海密密挡住了双眼,试图阻拦外面世界的一切。

沉默许久,少女感受着坐垫柔软的触感,似乎正在想象着此刻飞机在云下中穿行。

“我想退出国安特组。”微不可闻的声音自少女唇边传出,带着颤抖和迟疑,显示出少女内心的忐忑不安。

“我想了很久,很久,从清醒过来以后,我就一直在想。”

少女鼓起勇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更加平稳有力,却引来更大的哽咽声,双手下意识握拳捏紧,“我很感谢您把我从琼海救出来,还给我提供最好的治疗。……我也很高兴能够加入海南分队,认识到那么多可爱的队友,让我感受到家人的温暖,朋友的关怀……”

说到这,少女忍不住发出一声闷闷的抽噎,她停顿片刻,继续说到:“我能理解国家的苦衷……可是,我很难走下去,很难……这条路,太难了!我走不下去,没勇气,没能力,……我走不下去。我害怕!”晶莹的泪水打落在大腿的条纹布料上,洇出一块块模糊的痕迹。

少年略微皱眉,却没有出言打断少女的话。

少女用袖口狠狠擦拭脸上的泪痕,“我害怕,再次被放弃,弃子……我不想成为弃子,不想看着好不容易交好的伙伴变成弃子。我害怕,真的好害怕……”成为上层人士为顾全大局而抛弃的弃子。

少年嗤之以鼻,“呵,那你以为,离开组织,就不会成为弃子?……你忘了那些掳掠的市民?还是说,你其实羡慕他们能够活在里世界为他们编制谎言里。”

“……是的,我羡慕。”少女抬头看着少年的双眼说,“能够一梦醒来,忘记一切,世界依旧,这是幸福。”

“所以你决定逃避。”

“算是吧。我只是个很普通的高中生,政治旋窝,血腥战场,我都无力涉足。请原谅我的自私。”少女自暴自弃的说。

“只是这样?”少年双手腾起一团黑雾,变幻出一把独一无二的长剑,随意挥舞几下,“怕是因为他吧。你很怕他。”少年肯定的说。

“……”

“也罢,是我太高看你了。这样,你只要给他带一句话,别的不要求你做。只要不过多纠缠,他是不会随意拔剑的。……至于退出国安特组的事……”

少年略带笑意的说,“你以为国家组织真的这么好进吗?当初,蓝猫希望留在后方,张猛不同意。高常胜设计张猛松口,提出只要有队员愿意和蓝猫一组一起躲在后方,就答应蓝猫留下。可惜张猛只想到队里的成员不会有人愿意,却没想到新队员,更没想到高常胜也在蓝猫这一边……”

“国安特组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的。你从一开始就没进入国安特组,你拿的只是海南分队的编外岗职,连龙牙军的伙夫,都比你的身份正规。”少年毫不留情的说出事实,“你要离开,不能说退出国安特组,只要和蓝猫打声招呼就可以了。”

“本来这些是不打算和你直说的。”毕竟再过不久,说不定你就转正了。默默叹息,少年眼带嘲讽,冷淡的开口,“至于国家,呵,国家不需要你这样的人理解。”

冷眼看着少女颤抖的身形,少年笑了笑,美丽的面孔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厌恶,“你只要把话带到就好。记得一定要当面转告,一句不差。既然你说了这样的话,我也不勉强你。作为普通人的你……”

“你转告文剑大人:……”

……

“家国危难之际,正是因为有你们这些可笑的普通人置身度外,苟且偷生,才会越加艰难。可是即便你们如此,却还是肩负这守护的使命,这就是国家。”

“而你,空有一身异能。”

“你滚吧。”

少女失魂落魄的下了直升机,离开离开机场,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少年的话语。

“难道我错了吗?……我也有选择的权利啊。可是……这选择,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