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正在发呆中,突然一个人凭空出现在她面前,倒唬了她一跳。眼前的人直盯盯地看着她,一动不动。玉儿拍着胸口,略没好气地说道,“你就是什么辟邪吗?想装鬼,吓死人呀?”“你是人吗?”辟邪感觉有点好笑,便反问道。“我现在就是人了。”玉儿不甘示弱地看着她,心里却有些空虚,暗道,蓝夜不会有什么事情吧?可是,他这个“骗子”,现在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说吧,你来有什么事情。”
这丫头果然有趣得很,辟邪不禁莞尔。“你难道不关心蓝夜吗?他受伤那么严重,而且你也知道去冥界的方法。”玉儿转头看向窗外,抱胸于前,“他是生是死,与我何干?亏我先前那么信任他,他竟然一直偷藏着照妖镜。”“他不会是那种人的,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一直在他身边,没有谁会比我更清楚他的为人。”辟邪叹道。玉儿听此,眼睛斜睨向她,“你一直在他身边?你究竟是他什么人?”辟邪走到她身边,与她并列朝向窗户,微微而笑,“玉儿姑娘,向来聪明伶俐,为人善良,我也不会隐瞒与你。其实,蓝夜他就是冥界的冥王,而我是他身边得力的侍从。追随和保护冥王,一直是我毕生的信念……”辟邪娓娓道来,听得玉儿一愣一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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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蓝夜,他是被你从天庭之上劫牢救出的。”玉儿张着大嘴,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是的。”辟邪颔首,但她并没有提及玄女之事。。“没想到你有如此的勇气和智谋。”玉儿佩服得五体投地,但是她眼神一转,“辟邪,请恕我冒昧问一句,两千多年前,三界是否有过一战,结果弄得人间生灵涂炭。”辟邪朝她点点头。“果然是真的,不是传说?那、那,蓝夜——”玉儿大骇。“我很抱歉,当年优柔寡断,没能够阻止住吾王,才酿成如此大祸。”辟邪很是内疚,她恳切地望着玉儿,“但是请相信我,吾王心地并不是太坏,他当年只是受了魔王的蛊惑。而且想必你也清楚,他已经失去记忆了。我敢拿性命保证,他不会再那么做了。”玉儿眼睁睁地看着她,自己心里也明白,通过与蓝夜的相处,知晓他不是那种为人。但是倘若他恢复记忆了呢?此时此刻,她心里是一团乱麻。
“因为我相信你,所以才告诉你这些。其实我也一直害怕此事泄露,若让天帝得知,恐怕十恶不赦。但是为了吾王,即使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玉儿内心矛盾挣扎,她今日终于从辟邪的口中得到了证实,蓝夜果然是冥王,而且曾经企图控制天界和人界。可是看着辟邪如此忠心,想着往日蓝夜那般赤诚,——想起疏麻说过,只要秉性善良,归化也无不可……
“他现在一直昏迷不醒,初始还喊着你的名字,现在却奄奄一息,只怕性命不久矣……”辟邪说着,声音显得呜咽。性命不久?——玉儿慌慌地抓住她的手,眼睛都要红了。“他,他到底怎么样了?”辟邪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忙十分悲伤道:“我也没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也许,你能够唤回他心底的一丝生意。否则,他真的——”辟邪说不下去了。其实她说的也是实话,蓝夜法力消散,长期昏迷不醒,也许眼前这位女孩就是他心中的良药。
“蓝夜、蓝夜。”玉儿低下头去,不安与恐惧侵占着她的心房。她终究还是放不下他,还是不能够把他视为陌人。她突然上前抓住辟邪的衣袖,略有乞求道:“辟邪,那、那麻烦你带我去看看蓝夜可以吗?我只看一眼,也就心安了。不管他做过什么事情,毕竟以前也曾经照顾我……”她还未说完,辟邪抬起衣袖,揽过着她便似风不见。
幽幽的山崖,昏昏暗暗,即使有几只似萤火虫的夜叉飞过,也旋即隐去。玉儿还未站稳,便觉一团黑影袭上眼前,她骇了一跳,却见是三头川蛇怪。它看似亲昵,伸着脑袋欲要凑到她的脸庞。玉儿忙两手挡住,摩挲着那粗糙的皮囊,笑道:“小黑,怎么在这里呀?”
“小黑?”辟邪在旁淡然笑着,“这么长时间了,它倒还认得你。”玉儿转头,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不长,不长。上次是它把蓝夜和我带出来的,只是怕连累它了。”辟邪哼了一声,”那是,惹了这么大的麻烦,还害的我好找。不过,它被禁闭在奈河一段时间,想必也知悔改了。”“啊?”玉儿更是悔恨的看着巨大的川蛇怪。
辟邪刚要上前说些什么,却见牛首走了近前,在其耳边低语道:“城主,近日以来,各殿主对这边已有察觉,尤其是五殿主。我们是不是要将王的事情告诉其他殿主,以商量对策。”辟邪摇了摇头,“任他们猜测吧,眼下还是王的康复要紧。”“可是,就怕天庭那边——”辟邪用手抚了抚额前,长长叹息,“哎,太累了,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玉儿回望一眼,惊讶问道:“辟邪姐姐,出了什么事情?”辟邪恬然而笑,“没有。还是和我去看看——蓝夜吧。”她径直往宫殿走去,玉儿望了一眼川蛇怪,便紧随而去。
静静的宫殿里,一前一后紧促的脚步声,玉儿感觉到有种压抑,让自己无法呼吸。辟邪轻轻撩起一抹纱帐,便见前面一暗朱色床榻,上面静静躺着一个人,身上还覆着一层薄被。玉儿停住了,白色纱帐在她身后面轻轻飘摇着。辟邪无声,上去床榻,轻轻扶起蓝夜,让他端坐;然后自己两手撑住他的后背,慢慢输入内力。眼见辟邪的额前越聚越多的汗珠,而蓝夜却身体疲软,紧闭双眼,玉儿心有余惮,却不知如何才好。片刻,辟邪松动一下身子,蓝夜重新又躺了下去。她吁了一口气,抬眼对玉儿道,“我也不清楚他哪天会醒来。只能每天喂他一点川蛇怪的鲜血,用忘川水擦拭身体,再输入内力维持他的体耗……”难怪川蛇怪会在这里——玉儿觉得自己的脑子乱哄哄的。“玉儿,我想吾王是需要你的;如果你能在他身边照顾,他应该会很快好转的。”
望着辟邪信任的眼神,她不由点点头,“辟邪姐姐,你放心,我会留下照顾蓝夜的,直到他好转为止。”辟邪彷佛松了一口气,万分感激地拱起双手,“我代冥王万分感谢。而且请相信我,也请相信他,他是好人。”“辟邪姐姐——”玉儿扶起她的双手,焦忧地看了一眼床榻上的蓝夜。“嫦娥那边,你找个借口写封书信,我会代为转送,拜托了。”辟邪握紧了她的双手。
玉儿伏在床前,心情很是复杂;辟邪望着她的背影,轻轻掩上双门便离去。她轻轻抚着他蓝色的发丝,“蓝夜,我是玉儿。你一定要给我醒来,我要当面听你的解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