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睡了很长时间,玉儿睁开了眼睛,露出一丝疲惫的笑容,“嫦娥姐姐,真的是你呀……不是做梦吧。”
“不是梦了。”嫦娥用手轻轻抚着她的脸,恬然而笑,然后转身从桌案一旁端来一碗药,口气略有怪责道:“玉儿,身子太弱了。你已经喝下一碗药喽,再喝下这碗就很快好了……”
“我已经喝了一碗药了?”玉儿茫茫然摸着自己的额头。
“是的,在你昏迷的时候,像个孩子样,直喊苦呢……”她低头莞尔,不禁感染了玉儿的情绪。她连忙拿过碗来,“我才不是小孩子呢。”她咕咚咕咚喝下去。“慢点,慢点。”嫦娥摇头,一边喊着,一边用手轻舒她的脊背。玉儿把碗放下,朝嫦娥咧嘴傻笑一下,但很快她莫名地叹口气,心里好像有块大石头压着,闷闷的。
嫦娥早已察觉,拍拍她的脑袋,轻声问道:“傻丫头,又怎么了?有什么苦恼,就告诉我吧。”玉儿轻轻依偎在她的怀中,很是憋屈道:“嫦娥姐姐,太上老君的徒弟均焰出事了,他为了报喜舍弃了自己的性命;而报喜为了他,也跟着月老去做红娘了……”嫦娥轻拍着她的背部,听着她慢慢诉说。待她声音静下来的时候,嫦娥方才慢慢说道:“是这样吗?玉儿你受苦了。如果不想在人间了,可以随着我去月宫的。”“哦。”玉儿淡淡应道。“咦,那个蓝夜公子呢?”嫦娥低眉看着她,心知他们的情意可不同一般。“他?他回到该回的地方了。”提及他,玉儿心里仍不能释怀。嫦娥见她似不想谈及,不晓得中间发生了什么变故,却又怕触及她的伤心,便没有追问下去。
136 書屋
玉儿静静地躺在嫦娥的怀中,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宁静。突然传来轻轻地敲门声,“我先去看看。”嫦娥扶持她躺下,然后起身过去打开屋门。金蟾子杵在门口,他似乎一直不敢正视嫦娥的眼睛,连忙说道:“仙子姐姐,有位公子说是玉儿的朋友……”嫦娥早已看见他身后的一位银灰衣袍的俊俏男子,但却不是蓝夜,微有些惊奇。焦图见眼前女子虽着布衣,但气质高雅,容貌绝色,也不由一愕。不过,他现在还是最担心玉儿的境况,便慌忙上前,拱手道:“在下焦图,是玉儿的朋友,不知她现在如何?”嫦娥的眼睛已转向屋内,“她因为先前受了伤,身体不是太好。”“啊!”焦图不顾仪态,急急跑进屋里,“玉儿、玉儿。”他两手搓着,脚步踟蹰于床榻前,眼睛急切地看着。
“焦图大哥,你怎么赶来了?”玉儿惊喜着挣扎起来,焦图忙扶住她的胳膊,“你不要动。”“幸亏遇到嫦娥姐姐,我已经好多了。”玉儿有些羞愧,她先前曾答应过玄女,会回去的;可是身体却支撑不住了。嫦娥见他们既然相识,也掩门与金蟾子离去。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焦图似有怪责。“没什么,只是走路太多了,呵呵。咦,玄女姐姐呢?她怎么样了?”玉儿关切问道。焦图知晓她只是硬撑着,便撇嘴道,“她身体已经很好了,有事就先行离开了。所以我才过来找你。打听了一路,才知你在这个客栈。”“难为你了。”玉儿有点难以想象,他怎么有勇气开口向人家打听的。可是焦图的到来,让她忽然觉得,自己身边还是有朋友的,他们并没有抛弃自己。正在这时,一阵咕咕声响了起来。玉儿连忙吐吐舌头,脸也红透了,“哦,肚子有点饿了。”焦图没有笑,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等会,我给你去弄吃的。”玉儿躺在床上,看着他轻轻关上了房门。
焦图心里难以言喻,虽然只是端来一碗米粥;可是他觉得能在玉儿身边,哪怕是做一件细微的事情,却也是最幸福的事情。他看着玉儿狼吞虎咽地喝下了米粥,嘴角才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刚拿起手帕要擦拭她的嘴角,却被她一把抓了过去。
玉儿胡乱擦擦嘴巴,对他笑道:“谢谢焦图大哥。”焦图仿若失神,放下了手臂,“你大病初愈,还是多休息吧。”“可是我好想找嫦娥姐姐他们,说说——”玉儿伸了个懒腰,打了几个哈欠,“不过确实有些困了。”她径自钻进了被子里。
“玉儿,玉儿”焦图过去整整她的被子,而她已经酣然入睡。“玉儿,玉儿”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声声唤着,生怕她会离开自己。“你会原谅我吧,我只能这么做了。那个女人说,只要得到你的人,就会得到你的心,真的这样吗?”他颤颤惊惊起身,一只手犹豫着伸向玉儿的脖颈间,目光中饱含着渴望与担忧。
玉儿依然恬然睡着,他颤颤着手,轻轻解开了她肋下的一条系带。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谁!”他惊问着,胸膛起伏的厉害,额上布满汗珠。“焦图公子,我是嫦娥。”门外传来嫦娥平静的声音。“哦,”他失措着擦着额上的汗珠,涌动着喉咙,把被子扯上,方才上前打开门,“嫦娥、姐姐吗?她睡了。”“玉儿睡了?”
嫦娥见他脸色微红,目带血丝,似有些异样,便笑道。“这样吧,焦图公子,你远道而来,想必也很累了,还是先去休息,玉儿由我来照顾吧。”“啊,不、不用了。”焦图堵在门口,显得语无伦次,“我不累。”“没关系的,你还是先去休息吧。否则玉儿醒来,看到你这个样子,会很担心的。”嫦娥很是诚恳的说道。焦图无奈,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儿,只好低头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