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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仙意不在棋  兔雀俩相识


晨雾缥缈,挥之不去,撩扯不开,笼罩着郁郁葱葱的山林。
山披着雾,犹如围绕了一身薄纱。
渐渐地,白纱开始褪去,显露出青绿色的衣裙。
清晨的霞光轻拂着整个山林,为她镀上了一圈淡淡的金色。
一声鸟叫,打破了这寂静。
如箭一般,飞驰而下,鸟儿稳稳当当地停在了一细细的松枝上。它轻轻摆了摆尾部,用啄梳理着翅膀上的羽毛,神情显得极为悠闲。
苍苍而立的松柏下,有两位长者正相对坐于石桌前,轻执棋子而落,一来一回,深得其中。
其中一位须发半黑,双目有神,长须飘然于袍前。待下,他捏着棋子却未落,只是用两指捻着,轻道:“老君,先前的事情却是如何处理的?”
“嗯,”另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微吟,其寿眉垂然于膝上,他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对方。“天帝已下旨意,他们各有去处了。东王公,莫要去求情了。”
“看来我是救不了我那徒儿了。”问者长嘘一声,把手中的棋子按在了石桌上。
“眼下还有此类一件案子迁怒了天帝。你再去,无异于火上浇油呀,只会加害你的徒儿。”老君以肯定的眼神投向他,
“哦,可是素女那一事。”那被称作东王公的眉头一挑,同时心下暗暗思索:哎,那个臭婆娘竟和我同病相怜。
“是呀,那侍婢只因在瑶池采琼液,偶遇正在修炼的妖体灵芝,竟然互生情愫。唉……”老君摇摇头,“恐怕现在除了你的徒儿,他们也早已被投下凡间了。”
“真不知他们是怎么想的,何不如我们这样怡然自乐。”东王公皱了皱眉头。
“呵呵,”老君抬头笑道,“让他们遭遇一番劫难又如何?也算是修炼了。”

须臾,东王公眉头微皱,手执棋子悬于空中;老君则笑吟吟,以手捋须。
“咳,这盘又输了。”东王公粲然一笑,把手中的棋子抛回到木盒中。
老君笑着摇摇头,“东王公太急躁了。来,我们再接着下一盘。”
“好。”东王公收拾残局,重新布局。

那只鸟儿在松枝上走走停停了片刻,最后翅膀一展,飞向了他方,只剩下碧色的枝儿独自地颤着。

朝阳徐徐地升起,照耀大地的每一处。
溪水欢快地流淌着,林中鸟儿也正喜悦地唱着。
“吵死了,一大清早就叽叽喳喳的。”一丛青草窸窸簌簌的颤动着,从里面深处两只长耳朵来。
随着青草地颤动,一颗晶莹的露珠悄然滑落,“嗖”被一条小巧的舌头准确地接住。
“好甜呀。”一只白白的小兔子蹦蹦跳跳出来,嘴巴吧嗒吧嗒的意犹未尽。
“嗬嗬,玉儿真是大懒虫。”一只小喜鹊讥笑着落在了灌木丛枝上。
“哼,”那只兔子撇撇嘴巴。
小喜鹊无奈地拍了拍翅膀:看来她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个称谓。
先前,他们是这样考虑的,一、平时“兔子”“喜鹊”的叫着,既容易与他人混淆,而且也不好听;二、他们也为了表示对友情的进一步深化。于是决定互相为对方取名字。
“报喜,”兔子不假思索,冲口而出,“报喜不报忧嘛,而且你又那么喜欢探听是非。”
那时小喜鹊立在枝子上,两只翅膀环着脑袋,一脸幸福状。“这本来就属于我的名字啊……”随后她瞪着小小又水灵的眼睛望着树的下方,“我一直想叫你玉儿,好吧?美玉无暇显人间,从此已非昨日君。”小喜鹊遥望着远方,满怀憧憬。
怎么听也像报喜平时吃的“鱼儿”,自己现在仿佛就被她叼在口中,那只兔子猛地打了一个激灵。
小喜鹊则表示,如果不同意,两个就再也互不往来。
兔子摇摇头:没办法,友情第一。
于是,从此报喜天天“玉儿”“玉儿”不离口,仿佛生怕她跑了似的。

她仔细追忆,也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认识喜鹊的.
也许是那一天,天气特别好,晴空无云,玉儿,虽然当时还不叫这个名字,也就是她正在树低下懒懒的享受着日光浴。
“啪”的一声,一个松榛子掉到她的脸上,随即头顶上传来“咯咯“的笑声。
她“腾”的翻身坐起,愠怒的抬起头,瞪着圆圆的眼睛,狠狠地叫道;“哪个?给我下来……”
“你好呀。“一只小花喜鹊轻轻地飞落在较低的枝头上,声音甜甜的,满脸纯真地望向她。
玉儿当时软了下来,而且她们竟然能够听懂彼此的话语?!
现在细细琢磨,玉儿有点上当受骗的感觉,——尤其那时报喜的声音和神情,却从此让她身后多了个跟屁虫,而且是个唧唧叨叨,罗罗嗦嗦的跟屁虫。
两个人相差太多了,真不知道怎么会相处在一起。不仅是性格和长相,尤其两个人的食谱更不一样。
好像自她出生以来,她就不曾吃过青草或其他东西,一直以朝露为生。曾经试过一次,结果呕吐不止。
而报喜则不同,河里的鱼,树上的果实,青草种子,甚至是恶心的毛毛虫,她都能够津津有味地咽下去。
她曾忿忿不平地质问过报喜,报喜激动得拍着翅膀说,“恭喜你呀,你可是地地道道的神仙胚子。森林中曾有一前辈也是这样的,最后功德圆满而成仙。这样,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每天定量饮取朝露,汲取天地之精气,勤以修身养性,过个千年万载成妖成仙是没有问题滴。”
她当即吓了一跳,“千年万载?呵,不作古,能活到那份上也算是老妖婆了。”
“千真万确,现在算起来,我比你年长,阅历比你丰富。”
“噢—那你呢,天天吃鱼吃虫,难道你就不想成仙。”
“我?早已经过了那阶段了,不过只要修炼成功,以后肯定什么都可以吃的。唉,舍命陪君子,我牺牲一回,和你一起修炼,怎么样?到时候,我们可以做一对散仙喽!”
“瞎扯。”
不过最后在报喜的种种威逼利诱之下,玉儿还是答应一起修炼了。对于成妖成仙之事,她倒是不予抱太多的希望,不过和报喜一块修身养性还是蛮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