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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天帝面前站 一解前世缘


嫦娥只觉头晕目眩,晃晃悠悠。
  不一会的工夫,便见前面烟雾缭绕,隐约露出用大理石铸成的高大门楼。楼匾上写道:宗天门。两侧有威风凛凛的武将在把守,手执方天神戟,目光炯炯有神。见太白仙子一行人赶来,武将们微微行礼,便立刻放行。过了天门,琼楼玉宇,楼台高阁,祥云笼罩,金光闪现。一列列天兵天将气势昂昂,手执银枪,有条不絮得来回巡视着。一切怎么都觉得似曾相识呢。嫦娥懵懵懂懂张望着周围的事物。
  
  须臾,到了一座宏伟宫殿前,金匾上四个大字金光闪闪:灵霄宝殿。再往要前行时,只见守殿的天兵银戟一伸,似乎是对太白说道:“仙子,凡间兽物不可带入宝殿。”“这……”嫦娥似乎感到为难,求助似的望向太白,太白仙子笑道,“妹妹,我也看得出这兔子与你情谊不一般,可是他们也是履行职责。这样吧,这只兔子还是先由这位仁兄保管,待出来时,我们再要回。”那位天兵有些不情愿,没想到成了兔子保管员了,可毕竟是自己挖的坑,而且太白仙子一声“仁兄“,更是没有办法了。他只好把长戟放在一边,满脸笑嘻嘻的双手接过那只兔子,而玉儿此时却极不痛快:看来美人姐姐是要当神了,本来想沾沾光,一睹天帝之仙威,可现在连宝殿里面什么样子都看不到了。只好长叹一声。太白仙子握了握嫦娥的手,“妹妹,也不用紧张。”嫦娥抬起头来,紧随其后。
  
  一进大殿,只觉金碧辉煌,凌气逼人,嫦娥不觉微微低下头。而两侧的文武神仙,则一致的注视着她,目光中包含了惊讶、不屑、同情、也掺杂着少许的敬佩。嫦娥心下愈加惶惶不安。太白仙子上前一拜,毕恭毕敬道:“微臣叩见陛下,广寒仙子已经带到。”嫦娥随着跪在一旁,轻轻道:“草民嫦娥叩拜天帝。”同时也疑问怎么又是广寒仙子?斜眼瞧去,身旁的太白仙子面无表情,全然不像初始所识。
  “平身吧。”雄厚而又威严的声音从金殿之上传来。两人立起身来,嫦娥稍抬眼望去,却见大殿宝座上坐一头戴金冠,身着金袍之人,双目睿智有神,似乎洞察着周围的一切,浑身透露出来的气息,令人崇敬而又畏惧。
  “广寒仙子,此番劫难,你可是回归原位了。”那天帝意味深长的注视着嫦娥。
嫦娥心下生疑,他们是不是认错人了,都唤自己做广寒仙子,“陛下,民女名唤嫦娥,来自人间。”
  “嫦娥?呵呵——”天帝大笑,声震庭朝,随后一顿,以不容置疑的口气道,“不要辜负了朕给你的机会。”
  却见天帝随手一挥,失措的嫦娥便觉得有一波力道向她扑面而来,犹如波澜汹涌,还来不及躲闪,那股力量便布满了她的周身,动弹不得丝毫,只得闭上眼睛。在狭小的空间里,连空气好像在曲折波动。头脑里混乱不堪,一幅幅画面疾闪而过。渐渐的,一条条的脉络清晰了,所有的困惑也有了答案。
  原来她本是桂树化身,修炼成为上仙。因偶然遇到整在修炼的凡人吴刚,并且一见倾心,两相情悦。可是仙界有天规,仙凡有别,二人随私下相会,谁知后来被发现,继而遭御史弹劾。吴刚被消去了记忆,罚去砍她的元本;她则被贬作了凡人,其所饱受的月圆之痛,乃是承受了吴刚的砍伐,因为月圆的时候,也是她灵体最虚弱的时候,那刻她在人间的躯体才感受到了最大的痛苦。她自嘲暗笑,被贬人间也罢,承受痛苦也罢,所幸与有情有义的后羿结为夫妻,度过了一段快乐时光;可恨又因为她,却与后羿生死诀别。只是万般不料,吃下的两粒仙丹又使她重返天庭。刚才在月亮之上,那个,那个就是吴刚……呵呵,但愿如今天帝心怀慈悲,饶赦了他。她到情愿把所有的罪过加注到自己的身上。
  
  嫦娥猛地睁开眼睛,空气如同烟花般散开,她似虚脱一般瘫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已经变成了淡黄色掺有浅白色花纹的丝绸,如同原来一样。嫦娥抬起头来,表情无助而又伤感。太白仙子蹙起秀眉,心知她已经恢复了记忆,虽然对此情此景也感到痛心,想伸手把她拉起,转念一想便也作罢。
  嫦娥清醒过来,慌忙叩拜在地,“罪臣拜见陛下。”低低的压下头,不敢再抬起。
  “广寒仙子,你终于清楚自己是谁了。但愿你能够彻底悔悟,一心追随仙道。”天帝徐徐说道,声音沉重迫人,让嫦娥好似喘不过气来。
  “是,陛下,罪臣已经知道自己的罪过,也心甘情愿接受一切处罚。”
  天帝点点头。
  她又深深的复叩首道,“陛下,罪臣有个不情之请,恳求陛下念在后羿以往的功绩上,救他一命。”
  顿时众仙臣唏嘘一片,太白仙子略微惊讶,恐怕不太好办。果真天帝有些愠色,“广寒仙子,后羿已为凡人,他自有他的命数,你还是不要太留恋了。”
  “陛下——“嫦娥恳求道,旁边就有仙臣拱手出来,身着墨色袍子,上唇两捋黑色胡须笔直翘着,神情严肃,“陛下英明。”然后朝嫦娥喝道,“广寒仙子,别忘了你还是戴罪之身,根本就没有资格向陛下做出请求。难不成你仍没有悔改,执意要辜负陛下的厚意。”嫦娥抬头看去,却原来是负责监察天界,并作出善赏恶罚的御史郎君,也就是他揭发了自己和吴刚。太白仙子看不下去了,忙向前道,“陛下……”“哼——”天帝以严厉的眼神扫了她一眼,使得她满腹的话语又憋了回去。天帝很是满意,“御史卿家说的甚有道理。广寒仙子,朕已经给你机会了,你还是不要执迷不悟的好啊,月神之位,可不能总是空缺着啊。”
  嫦娥面如死灰,她倒是不在乎那月神之位。“陛下—”“广寒仙子听令,”天帝一声喝道,“朕令太白仙子护送你到昆仑山西王母处作为侍婢,潜心修炼;待到你彻底悔过,功德圆满之时,方可返回月宫。”
  嫦娥忙忙爬向前到,“陛下仁慈,罪臣感恩戴德。只是恕罪臣冒死,罪臣只期望能够再下凡间一趟,见后羿最后一面,以免使其暴尸在外,望陛下成全。”她重重地叩首下去,伏地不起。天帝略愣,右手重重的拍了一下宝座,把头侧向了一边。
  “广寒仙子,你竟抗旨!天帝对你已经很开恩了,希望你不要太得寸进尺了。”御史郎君态度轻蔑,而其他仙臣纷纷置身事外。
  “罪臣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嫦娥叩头不已。太白仙子诧异的望着嫦娥的背影,像下定决心似的,复又上前跪拜道。“陛下英明,广寒仙子毕竟与后羿在凡间结为夫妻,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广寒仙子的请求乃是伦理之常情。既然后羿之命不能回转,就让广寒仙子去给善后吧。臣恳请陛下恩典,也算让广寒仙子去尘世间做个了断吧。”御史郎 郡仍咄咄逼人,上前忙道:“陛下,这广寒仙子仍是凡根难断,实在是有损天规之威严。陛下应该……”
  “臣等乞求陛下开恩。”只见又四位仙臣站了出来,齐齐地与嫦娥跪在了一起,他们以支持的表情望了一眼嫦娥。嫦娥仔细一瞧,原来是老旧识——风雨雷电,想来也是位列仙班不久,他们是由盘古身体里的精灵所化。由此算起来,同嫦娥也是颇有渊源的。
  “了断?”天帝微微点头一笑,含意颇深的望向嫦娥,“广寒仙子,你在凡间所历练的一切,也是期望你能够从中彻悟。朕,可以允许你去做一个了断,但是仙人之根本,你最好不要忘了。”
  “罪臣叩谢陛下。”嫦娥稍稍感到了宽慰,对太白和风雨雷电四神也是万分感激。
  “陛下——”天帝一摆手,御史郎君无可奈何的退了回去。“诸位仙臣起身吧,嫦娥,朕还有话问你。朕,很是奇怪,难道你不想让吴刚解脱惩罚吗?”
  “陛下,”嫦娥上前行礼,抬起头诚恳地说道,“罪臣已知悔悟,实在不该违反天规,与凡人产生私情。,陛下圣明,罪臣与吴刚理应接受惩罚。至于后羿,罪臣尊重他为英雄,为百姓谋福,世间少了此人实为可惜。”太白仙子不可置信的望着嫦娥,除了恭敬与感激,却再也看不出其他。
  许久,大殿之上缓缓道来天帝浑厚的声音,“广寒仙子,朕相信你已经悔悟。至此,你还是即可动身往昆仑山处修行去吧。”
  嫦娥暗暗叹了口气,遂叩谢便和太白仙子一同出了宫殿。
  出了宫殿,嫦娥的神色还是很凝重,太白仙子从旁道,“广寒妹妹,方才你都让姐姐认不出了。”嫦娥对她微微笑道,“姐姐,你还是叫我嫦娥吧。经历这么多,我的确已非昨日之广寒了。”
  “好吧,嫦娥妹妹,而今,你还是多看开些。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就告诉姐姐。”
  “多谢姐姐了。”嫦娥这才想起小白还在天将那里。待问要时,那天兵慌慌张张,压低声音道,“仙子,实在对不住,你那兔子不太老实,一不小心,跑丢了。”
  “啊!”嫦娥大惊失色,这天庭可不是随便之地。太白见嫦娥焦急不安的样子,便明白那兔子对她的重要,也深深感觉到她确实变了很多。
  天兵急忙道,“仙子,您小点声。毕竟是凡间之物,在天庭里跑来跑去,要是让天帝知晓了对大家都不好,所以最好别声张。不过您放心,我已经安排其他天兵给您找寻去了。相信应该很快找到的。你们在这里先等着吗?”天兵微皱了皱眉头。
  “妹妹,你不用担心,我想他们一定会找得到的。”太白仙子在一边劝慰道,“只是天帝急令我等赶赴昆仑山,也不便于久待;妹妹,这样吧,还是让他们找到后,送到昆仑山吧。”嫦娥无计可奈,点头同意了,“麻烦你一定要找到它,送到我那里。”她不放心的,多叮嘱了几句。
  “是,是,是,一定的。多谢仙子不怪之罪。”天兵浮起笑来,忙不迭地答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