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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故旧又重返 相逢不识君


玉儿茫然的望着,月亮越来越明亮,也越来越大了。就在快要接近时,感到恍然一亮,她直觉的闭上眼睛,感觉像穿过了一层白茫茫的气障。当再睁开眼睛时,已经是踏上了一片陌生的土地。
  却见这星球上十分荒凉空荡,不见寸草,也听不到半点鸟语。这难道就是那个夜夜悬空的美丽月亮吗?玉儿出神地望着。嫦娥的神思显然还没有回转过来,有些许慌乱。这里难道不是天堂或者地狱吗?后羿又会在哪里?她的手不住的抚摸着玉儿的背部,往前探寻着。
  
  渐渐的,有丝丝花香随风飘来,特别熟悉,——桂花!嫦娥难以置信,她依香气的来源寻去。经过一片寂静的池塘,再往前行时,传来斧子砍击的声音。初始听到这种声音,嫦娥感到心烦气躁,随后又听到树枝的断裂声,更是头疼欲裂。她慌忙扔下玉儿,两手抚着头,匆忙向前跑去,而且一边还喊道“住手,不要再砍了。”
  
  听不到砍伐的声响了,嫦娥觉得比较舒服了,精神清爽许多。定睛一看,却是在一棵郁郁葱葱的参天桂花树下。应该不是花开时节,却是繁花点缀,浓香逼人;远处隐隐约约似有宫殿闪现。
  咦,树下竟立着一个人,虽然身着粗布衣服,但是容貌轩昂,浓眉大眼,手里正拿一把石斧以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她,不时用手挠挠额前,仿佛是在脑海中寻找着什么。旁边已经砍下一堆树枝,斧下刚砍过的缺口处,新的枝丫已经冒出,正伸枝散叶开来。这个人,这棵树,飘舞的桂花,远处的宫殿,这神情,这场景,好似梦里见过。嫦娥的头立马又沉重起来。
  “你是什么人?怎么来这里呢?”混沌的眼神探究似的打量她。
  嫦娥似乎没有听到他的问话,只是眼睛越来越大,惊恐的望着他。
  那人收回目光,这才发现自己的头部以下的躯干已经发生了变化,有枝状物体徐徐从身体里冒出,像活动筋骨似的要伸展开来。这次竟然没有察觉到,“真浑。”他暗骂了一声赶紧抓起斧子使劲地砍桂树,而那枝状物又慢慢返回体内。
  嫦娥不可思议的注视着这一系列的变化,不过——那种头疼欲裂的感觉又上来了,她蹲下身子,用手捂着头,呻吟着,“唔,你赶快停下来,为什么你砍那棵树,我却很痛苦呢?”
  那人张大嘴巴,也很无奈,“这位姑娘,我不能不砍。如果停止的话,我的身上会长出树枝,脚底生根,变成和这桂树一样的。虽然很多时候,我都觉得砍这桂树如砍我心。”说着,说着,他竟莫名的神伤起来,并渐渐停下手里的活儿,而此刻那些枝状的物体又重新冒了出来。嫦娥见状,已是触目心惊,忙喊道,“你快砍吧,我毕竟没什么大碍的。”
  那人默默的看了她一眼,手里掂着石斧,轻轻的一下一下的砍着。每砍一下,桂树随之轻颤,嫦娥的心也跟着阵阵作痛。她抚着胸口,稍离远处,伏在一块大石上,看着片片花瓣凌空飞舞,飘落在那空静落寞的土地上,然后一点点地消融不见。这难道是自己的病根来源吗?她立刻惊讶于自己的想法。忍着痛苦,她问道,“敢问这位大哥,这里是什么地方?”
  “当然是月亮了。你是谁呢,怎么会来这里呢?”吴刚抬起头,用那双朦胧的眼睛重新询问着。
  “月亮?”嫦娥苦笑一声,“我只是已亡之魂,这难道不是天堂或地狱吗?”她想人死了,不是进入天堂或是地狱吗?
  天堂地狱?那人怔了片刻,惨淡笑道:“这里也许是地狱,也许是天堂。我本名吴刚,乃是凡间之人,只因学道不力,被天帝罚到这里伐桂。以天为屋舍,以地为芦席,以朝露桂花为食。这桂树是砍了又长,长了又砍,也是受我连累,受了不少苦呀。不过我却极是爱着桂花,尤其是随风漫天飞舞的时候,仿佛就像有人在为你舞蹈……”吴刚也不晓得为什么把自己的事情告诉她,而且还说了不少的话,可能因为这里实在很少有可以说话的人。
  听他娓娓道来,感觉他是一位认识了许久的朋友,嫦娥心里感到一丝暖意,对这陌生的环境也减少些恐惧,同时也很是同情眼前这人。天帝,难道真有神仙吗?那后羿呢,她还能不能再见到后羿?
  
  先前玉儿被嫦娥一失手,摔至池塘边。“真不知道,美人姐姐出了什么事情,竟然把我给扔了。”她一边想着,一边爬起来,“还比较痛呢“心里似乎有点委屈。此时看见了身边那一汪池塘水。池塘清澈如镜,可惜周围连一棵小草都没有长。玉儿正好口渴了,低头饮了一口。只听“哗啦”一声,似有什么东西游出水面。她警觉地抬头瞧去,只瞧见水波涟漪,层层泛开,却没有瞧见任何事物。这个月亮上有点诡异呀,想到这里,她惊的身子一颤,赶紧蹦蹦跳跳去找美人姐姐去啦。
  “好美的桂花树呀!”玉儿痴痴的望着,鼻翼轻轻抽动,吸允这醉人的香气。她见树下有个正在砍树的大哥哥,虽然衣衫褴褛,相貌却很俊朗。这位大哥哥应该不会是坏人吧?美人姐姐呢?四处张望着,却见美人姐姐似乎有些难受的趴在巨石上。她连忙奔了过去,偎依在美人姐姐身边,同时有些示威地朝吴刚看去:哼哼,谁要是再敢动美人姐姐,小心我的牙齿。她下意识裂裂嘴巴。
  嫦娥已是自顾不暇,只是随手拍拍了玉儿的脑瓜,喃喃道,“刚才让你受苦了。”
“美人姐姐……”玉儿热泪盈眶,激动地胸脯一挺,“你不用怕,还有我在。”
  嫦娥心里想着如果能够见到天帝,是不是就能救回后羿,神仙好像都是法力高强的。想到这里,她又找到了希望。可是吴刚如今是戴罪之身,又怎能去麻烦他。她遂又问道,“我看远处有座宫殿,是否还有其他仙人住在这里呢?”
  吴刚摇了摇头,“听说那座宫殿已经荒废了许久,并没有人居住在那里。”
  嫦娥挣扎着起身,她觉得有必要到那边宫殿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