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见一道宇,游人如织,香火甚旺。望着玉儿投去的目光,报喜努力拉着她的胳膊,“你看,那边有座小山,我们去攀登游玩吧。”玉儿却挣脱开来,径直跑到了道宇门前。“西王母娘娘庙……”她口中念道,旁边一个女子接着说道,“是啊,昆仑山上的西王母呢,所求很灵的。如果有什么病灾,也可以上山去求药的。”
“西王母?就是后羿求药的那位,也是管辖人间的神仙吧。本来对她印象很好……可是——”玉儿自语道,此时不由怒气上来,也全然忘了均焰的病情。“王母娘娘哦。”均焰好奇地打量着。报喜则扯着她,“神仙之地,不宜久留。”玉儿不理会,径直来到西王母的金身塑像面前。见她锦衣袍子,高高端坐在上面,面向威严雍容,身旁站有两名仙衣侍女。地上匍匐的人们,举着香火,一脸虔诚。
均焰突然笑了,“镜子,镜子,你看,那个白衣小仙女,有点像你呢。”报喜神色不悦,拉住他,“神殿之上,不许胡说。”
玉儿看着,也突然嗤笑起来,“如果灵验的话,世间还有不平之事?还有落难之人?什么西王母,敢情也是骗取香火的家伙。”
“镜子?”均焰惊异,报喜也大骇,张牙舞爪地要去捂住她的嘴巴。
“是谁这么放肆,竟然对如此令人崇敬的西王母出言不逊。”怒不可遏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玉儿疑惑着转过头去,却见一拄着拐杖的老婆婆满脸盛怒,周身透露出令人有压迫感的威仪。玉儿眯着眼睛,她竟然对这个老婆婆有种又惊又喜的感觉。“婆婆,你不要枉自动怒。你看,这外面尽是不平事,她怎么没去管呢,却高高坐在庙宇之上,白白享受着人间的香火。”
报喜惊慌,连忙上前,以身遮住玉儿,“呵呵,这位婆婆,我家公子一时口无遮拦,我们这就走。”说着,扯起她的袖子,她却兀自不动。
谁知那位老婆婆微眯着眼睛,片刻怒容褪去,喜颜开来,“素儿,是你吗?”像是盼望许久的亲人,她扔了拐杖,疾步上前,推开报喜,抱住了玉儿。众人吓了一跳,玉儿慌乱,也实在不忍,“婆婆,你认错人了。男女授受不轻,你还是放开吧。”
老婆婆仍是自哭自诉,“我可怜的素儿啊,找你找的好苦。你竟然成了男儿身,这不这可饶恕的冥界。”
均焰惊愕,而报喜一边很是恼恨,“这位老婆婆,你着实认错人了。玉儿,我们快走。”她刚要伸手去拉,一劲强风袭来,便被扫到一边,却听老婆婆怒道,“小妖,可恶。”“镜子!”均焰喊道,也奔上前去。玉儿唬了一跳,老太婆竟然身怀绝技。她刚要移动身躯,到报喜身边。哪知劲风四起,周围一片昏暗。她只看见报喜那双焦忧的眼睛,脑中便刹那空白。
“是在做梦吗?”
玉儿竟觉自己来到了一处仙境之地,雾气弥漫,仙草飘摇。她一身白衣,此时此刻,人也显得飘若虚无。报喜和均焰呢?她顺着路道,往前走去,片片桃林,缀着朵朵粉红的花儿。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这个时节能看见桃花。玉儿欢喜着,穿梭在桃树低下。紧接着,眼前出现了一碧波荡漾之处。这池水静如碧玉镜,清澈透人心。更奇特的是,水边上挺立着一棵翠色灵芝。她不由自主地俯下身去,想伸手去触摸。“素儿,可曾记起来?”身后传来威严而不乏柔慈的声音。
她慌忙回头,却见一锦衣中年女子,笑盈盈地看着她,看起来有些像——“哈哈,”女子兀自笑了,“我就是那位老婆婆,昆仑山的西王母。而你呢,本是女娲身边的侍女,后来与玄女一起被她赐予我协助管理人间。唉,只是后来出了岔子,可怜的你被贬人间……”
玉儿越听越茫然,看来她是西王母娘娘无疑了,肯定是冲撞了这个大人物,被她掳了来。她便恭敬地上前,“西王母娘娘,请恕在下先前莽撞。但是在下说的句句是实情,还请娘娘明察,多放些心思在人间。而且,你真认错人了,还请放了我吧。”
“没想到,素儿还是那么善良耿直。”西王母颇是感慨地看着她,“不呆在这里了,我带你到原来的住处看看吧。”她伸出手来,玉儿不由自主得任其携去。
一路无语,来到清幽之处,阁楼上题有“玉心居”。虽然昆仑山上也不乏琼楼玉宇,高瓦琉璃,可这玉心居相比之下,略寒微了。绿树摇曳,寂寥无奈,唯廊下挂着一只空笼子,仿佛还有鸟声回响在耳边。推开屋门,被褥整齐,妆台干净。
“我就知道,你终会回来的。”西王母深有感触,环视着屋内。玉儿无声,同情地看着眼前的人,她也许思念成痴。此时,她这才想起了一件事情,皱了皱眉头,思虑再三,终是不好意思道,“王母娘娘殿下,我有个朋友,犯了痴傻病症,不知您这里可有医治的丹药,还请赐予?”西王母朝她微微一笑,“好啊,只要你留在这里,什么都好说。”玉儿当即闷闷地不语了。
“殿下——”院外,传来一少女欢快的声音,“我就知道您在这里。”
玉儿转头望去,却见一绿衣少女飘了进来,细眉朱唇,娇艳动人。那少女也愣住了,盯着玉儿,眉目里包含复杂的感情。
“玄儿,我可是终于找到素儿啦。”西王母见她来了,甚是高兴。
“啊——,怪不得看着眼熟呢。”玄女顿时醒悟过来,激动地上前拉住玉儿的手,“素儿吗?你可知道,殿下找你找得好辛苦。”说着,她眼睛里都快溢出泪花来。
玉儿觉得自己的手被捏得发痛了,忙抽回来,“请问,姐姐,你是谁呀?”
西王母笑道,“她就是九天玄女了,你们可是相依相伴,情同姐妹。”
玄女扶着西王母坐下,她跪在旁边,用手轻轻敲打着王母的肩头,轻笑着,“殿下,也不怪姐姐的。哦,应该是哥哥了,唉,他已经不记得我这个妹妹了。”
“呵呵,她呀,只是女扮男装而已。”西王母轻轻一笑,随后摇摇头,“素儿,比之以前,也越来越调皮了。”
玉儿暗诧,看来这个西王母,已经知晓她的身份了。她只是愣愣地站着。西王母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但随即欣慰地看向她,“玄女,素儿已经忘记了前世,也只能如此了。幸好,他能够回来。这样,你先带她到处熟悉一下吧。”玄女微微颔首。
玉儿心想,就算这个老太婆说得是真的,那也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与她是毫无瓜葛。为今之计,还是先逃出去,找寻报喜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