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嘠——,嘠——”不知什么鸟儿声声惨叫着,乌云似薄纱般遮住斜斜的月亮,没有一丝风声。树林旁边,一片坟地,长满了荒草,墓碑赫然其间丛丛的立着。
一块墓碑后面,草丛刷刷的晃动着,“吭哧吭哧”声音传来。一个衣着褴褛的人俯身蹲着,他抬起头来,枯如枝节的手拨弄了额前蓬松的乱发,白色的头盖骨,赫然露出;两只白白的眼球也突出在外。他满嘴鲜血,手里还捧着一只残缺不全的老鼠。
“哎,都怪那个死老太婆,害得我吃老鼠。”尖锐的女声,让人不寒而栗。周围忽然阴风骤起,树叶飒飒。他吓了一跳,手中的老鼠掉地。他颤巍巍地立起身子,眼球因为惊恐快要掉了出来。
正当他警惕地打量时,“啊哈哈……”似哭似笑的尖叫声在上空响起,他啪的一下坐倒在地上,浑身如筛糠。
一团烟雾随即缠绕着,“你这没用的灵魂就归我所有吧。”诡邪的声音响起。
他一惊,慌忙的跪拜道:“主……主人,我终于找到你了。请不要吃我。您的大恩大德,还有没有报答呢。”
“主人?你是谁?”烟雾渐渐停转下来,聚成一个恐怖的面庞凑近他的身边。
他两只手在地上颤抖着,“您当然不记得我这个小人物了。我叫周初,本来是在第十层地狱受刑的。要不是主人你闯入地狱,我跟着逃了出来,早就被烹炸了。”
“哈哈,原来是从我口中逃出来的。”鬼主哈哈大笑,他闯入地狱,本来就是想吞噬那些鬼魂,“你生前投错胎了吗?不男不女。”
周初献媚一笑,声音越发娇颤骇人,“主人,小的曾被送去拔舌地狱。现在的舌头,也是逃出后借人家的。主人,你救了我,这份恩情我本应该是以身相报的。可是主人,您现在也不方便外出,如果有什么吩咐的话,我是可以替你办的。”周初微张着血嘴,颤抖着笑容。
烟雾在他周身慢慢旋转着,过了片刻,才听道:“那好,主人我现在饿了,快去给我弄几个活人来。”
周初迟疑,为难道:“主人,那里有个老巫婆,我刚受了重伤……”
“噢——”鬼主张开黑洞洞的大口,“要不,你就做我的晚餐吧。”
“好,主人,我这就去。”周初连滚带爬的离去。
过了很长时间,周初费力地拖着一个人过来了。
鬼主当下愠怒,“竟然弄个死人来,是糊弄我吗?”
周初唬得趴在了地上:“不,主人,他只是吓晕过去了。我不是故意的,这就把他弄醒。”他对着那人的口鼻轻轻一吹,那人悠悠地睁开眼睛,可随即又“啊”的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你,快点给我滚开。”鬼主怒吼着,周初伸了伸舌头,涎着脸皮,“主人,能不能赏给小的几口鲜血呢。”话刚落,“嘭”的一声,周初被弹出老远。
鬼主施法,地面上的人悬立在半空中。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见鬼主通身发亮,虽令人惊恐却不能自已,灵魂便离开了身体,一步一步的迈向光亮处。终于完全进入时,光亮瞬间消失,鬼主恢复原状。而那人的身体目瞪口呆,轰然倒地。
周初在一旁,似乎全身难受,终于忍不住冲了出来。裂开的嘴巴露出獠牙,对准尸体的脖颈就是一口,滋滋的吸允着。“刚死去,趁着尸体还没有僵硬。虽然血液不新鲜了,可也能增强法力。”
鬼主呜咽着,一小股烟雾窜向周初,他被击倒在一边。“主人还需要,快去。”
周初连忙点着头,他清楚自己是逃脱不出鬼主的手掌,只有认命,乖乖办事。而鬼主一阵烟飘进了一座比较大的坟墓里面。
清晨,溪水哗哗的流着,望着水中自己略红肿的眼睛,玉儿掬起水朝脸上使劲拍打着。心里想,真是丢死人了,竟然在这个家伙面前哭了个稀里哗啦,真想掴自己几耳光。蓝夜一醒来,不见了怀中的人儿,便急急寻找,才在溪边看着了她。“快点了,我肚子饿了,赶快找个店家。”他装作没事似的,在一旁催促着。
“哎呀,刚才还挺凉爽的,这下又很热了,什么天气?”走了没会儿,玉儿赶紧用袖子扇着风,看这边的地界好像很长时间没有下过雨了,路面异常干燥。
“十里不同村,百里不同俗。天气亦是如此。喏,借给你冷剑用用。”蓝夜把宝剑递给她。
玉儿没有接,哼道,“这点热度,我玉儿女侠还能承受的住。”
“是嘛。这宝剑,凉凉的,真是舒服啊。”蓝夜走在前面,怀揣着幽冥剑,一脸幸福的样子。
玉儿鄙夷,更加用力摇着袖子。
越往前走,他们渐发现地里的庄稼都焉了,土地也干旱的裂开了缝隙。“哎哟,那些村民呢,也不赶紧浇灌。”玉儿四处瞅着。“看,前面一个村庄呢。”蓝夜指道。
走进村庄,街道上冷冷清清,大门紧闭,村民们仿佛人间蒸发了。待到了村中央,这才远远发现一群人虔诚地匍匐在地上。蓝夜拉住了玉儿,两人避在屋檐角下。那群人的前面有个桌案,上面摆满了果品祭牲,案后似是一名老者带着令人恐怖的面具,正挥着一把木剑,缓慢的舞蹈着,尤其那舞姿令人心生敬畏。
“咚、咚……”旁边的皮鼓沉重而缓慢,却又不失节奏地敲着。每一声鼓点,都敲动着人的心,使人久久震撼不已。那老者也随着节奏,挥着木剑,迈动着脚步,像是在向上天祈愿,又似是在拜求大地。
难道是先前那位老婆婆吗?玉儿怔怔地望着。而那个叫灵衣的女童则一脸严谨的手执木杖守在一边。“他们是在干嘛?”她好奇的问道。“一看就知嘛,那个老巫婆肯定是在求雨的。用这么老土的办法,不知成不成功。”蓝夜不以为然。不一会儿,周围瞬间暗了下来,天空中乌云涌动。两人都惊诧地抬头仰望着。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有妖怪啊。”突然一侧慌慌张张跑来一人。老者惊得一滞,空中的乌云瞬即散去。人们一致愤愤的看着来者,同时前面站出一位颇有威信的长者,气得胡子乱颤,他喝道:“小子,你喊什么,竟然扰乱了疏麻法师的求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