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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一觉清风居 舟行洛水处 


  “蓝夜、蓝夜”玉儿大叫着,爬了起来。但是已经不是在墓地了,而是一间别致的木屋中,平坦的床榻之上。她狐疑着,打量这四周,慢慢站起身,朝门外走去。房廊下,便看见不远处一老翁正在浇灌着一丛白菊。微风拂过,淡淡清香。这位应该就是她的救命恩人。
  
  玉儿伸手打招呼,“老爷爷——,小心啊”她惊讶地奔去。原来土地神的身后,菊花从中,猛然露出一个怪物的脑袋来。
  
  “小丫头醒了。”土地神笑笑,伸手拍拍站在他身旁的那头怪兽,“不用担心,这是吉兽麒麟——名唤祥瑞,性情温和。原是天界的一尊神兽,只是不小心触犯天规,被罚至人间。在这清风居,也算是一个伴。”
  
  玉儿仔细打量着那个神兽,它头上长满犄角,身上布满厚厚地鳞片,踱着马蹄般的四脚,甩着牛尾,虽然样貌看似狰狞,但那双眼睛果透着祥和,一片纯净。
  
  两人进入木屋,麒麟懒洋洋地卧在一侧。土地神倒了两杯茶水,水面上飘着指甲大小的白色菊花,宜人茶香随着水汽慢慢弥漫着。
  
  玉儿定定地看着土地神,然后恍然道,“老爷爷,在南知县的时候,我们曾经见过,是吧?”
  
  土地神呵呵一笑,“丫头还记得老夫啊。老夫佩服你的善良和勇气呢,小小年纪,天不怕地不怕的。”
  
  玉儿双手一揖,“玉儿应该感谢老爷爷的救命之恩。老爷爷,你是否看见过一个穿蓝衣的人呢?”
  
  土地神看了她一眼,慈眸微转,“那个叫蓝夜的吗?放心,他已经被人救走了。”
  
  “被什么人救走了?”
  
  “丫头,实话告诉你。那个蓝夜曾与老夫有过一面之缘,他本不是平凡之人,原是冥界中人,自然是被他同伴救走。”
  
  “他是冥界中人?就说是鬼喽,那我以后还能不能见到他。”玉儿似是自言自语,蓝夜竟然不是凡人,她感到有些失望。可是她又生气,他不等她醒来就走了。
  
  土地神摇摇头,“却也不是鬼。以后,你会明白的。但是,冥界不是你想进就进的,除非是死人才能进去的。”
  
  玉儿瞬间耷拉着脸,“这么说,只有等到我那个那个,才能见到蓝夜了。”
  
  “呵呵,也不尽然了,说不定有什么机遇呢。”土地神忙指指桌上的茶水,“丫头,尝尝老夫泡的菊花茶。”
  
  一想到不能见到蓝夜,玉儿有些暗自神伤。她慢慢端起杯子,小酌一口;一股清流咽下,顿感神清气爽,她不觉微微一笑,“老爷爷的菊花茶与众不同呢。”
  
  土地神得意地捋着胡须,“当然,此处气候偏凉清爽,才能孟夏时节出秋菊嘛。”
  
  玉儿点点头,“老爷爷,你不是在南知县嘛,怎么大老远跑到这里来了。”
  
  “真是傻丫头。”土地神捋须答道,“老夫乃赫赫有名的土地神仙,华夏之土莫不属我管辖。老夫当然是想在哪,就在哪了。”(他眼睛一转,当然不能告诉自己的丑事了,被无名人士赶来出来。要不是蓝夜相救,自己的脸就丢得更大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还会再回去的。)
  
  “哦,原来老爷爷是老神仙。”玉儿眼神发光,崇拜之极,他应该是和师傅月老一样的神仙喽。那,就应该是一家人喽。
  
  “那当然了。”土地神眯着眼睛。玉儿扬起小脸,甚是激动,“神仙老爷爷,既然您是土地的主人,那应该熟知地上的一草一木,一虫一兽吧?我有个朋友叫报喜,她是一只喜鹊,您可知道她在哪吗?”
  
  “嗯——”土地神伸出手掌,掐着五指,微微颔首,“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玉儿大感不解,她瞅向麒麟,那只怪物也懒懒地回应了她一眼;遂又转目,上下打量着土地神。
  
  土地神忙伸手止道,“哎,不要误会。你那个花喜鹊怎么会是我这个糟老头呢,更不是那个麒麟了。我的意思呢,只要你有恒心和毅力,就会很快找到你的朋友。”
  
  “喔。”玉儿明白似的答应着,看来还是要靠她的努力。
  
  玉儿跪身移到一侧,深深作揖道,“老神仙爷爷的救命之恩,玉儿铭记在心。可,玉儿还得继续赶路,不得不告辞。”
  
  土地神点着头,“丫头去吧,一路小心。老夫粗陋,唯有一袋干制白菊相送。菊花茶清心明目,护脾养颜,可要多喝哦。”玉儿欣喜着收下了。
  
  行到一条大河边,玉儿注意到,附近也没有太多的人过往,只有岸上停靠着一叶孤零的小舟。“船家,船家”玉儿招手喊道。
  
  “姑娘,要过河?”船上的老者划到跟前。
  
  不是多此一问吗?玉儿笑着跳上船去,“当然是过河了。老人家,向您打听一下,洛水是哪边?”
  
  老者撑着船篙,哈哈一笑,“姑娘更是问得奇怪,怕不是本地人吧。这条河就是洛水了。”
  
  “是嘛。”玉儿深深地望了一眼对岸。“那您知道后羿和嫦娥的故事吗?”
  
  “知道的,这地有名的传说啊。后羿向西王母求取了长生不老药,谁知他的徒弟逢蒙忘恩负义,谋害师傅想独吞仙丹,却被嫦娥一口吞下,不了升入了天上……”
  
  玉儿连忙向他摆手,“不是的,不是的。是一个叫周初的诬陷了他徒弟逢蒙,真正的凶手是周初。”
  
  老者笑着摇摇头,“只是传说,姑娘又何必当较真。”他一边摇着舟,一边呵呵笑道,“故事千年传,周初不曾闻,真假何以辨,只存世道间。”
  
  玉儿垂下眼睛,不再言语。老者又道,“对岸有个村落叫做月桂村,传说是后羿的居地。姑娘如有兴趣,可以去瞧瞧。”
  
  “真的吗?”玉儿抬起头,瞳孔中发亮。“多谢老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