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他们来到了吴府的门口。
“开门,开门。”玉儿使劲的敲打着。“啊……谁呀?”一小厮打着哈欠开了门。“告诉你们家公子,我玉儿有事来找他了。”小厮慵懒的抬抬眼,然后慢吞吞的回去了。
小乞丐们有些担忧地问道:“老老大,有钱人会帮我们吗?”玉儿很是坚决的表态:“放心了,我不会让你们老大出事的。”不一会儿,小厮小跑着过来了,“玉儿姑娘,我家少爷有请。但是只能你过去,他们要留在这里。”玉儿回头看了看满眼焦虑的小乞丐们,便跟着他进去了。
跨过半圆形拱门,进了一个比较别致的庭院。青丛环绕,绿树之下,寒光闪现,剑声飒飒,身姿矫健,剑法潇洒自如。
“想回来了。”此时吴世轩爱惜的看着手中的那把紫玄剑,剑柄之上镶有一块紫玉。收起剑来,他转头看向她的眼神却是那么清冷幽深。
“哦,是的,”玉儿含糊的答道,其实他刚才的剑法挺好看的,有机会可以跟着学学。“我可以留在你府里了,不过现在呢,有些条件。”仔细想想,留在这里也没什么坏处,他毕竟也不是臭道士。
“条件?为了给你刚认识的朋友看病?”吴世轩轻挑眉头,略有些讥讽。
“你真是太厉害了,料事如神啊。”玉儿觉得自己有点拍马屁了。
“说来听听。”她还有提条件的资格吗?
玉儿不理会他的表情,继续说道:“第一呢,当然是希望你能够伸手相助,让我朋友得到医治;第二,你好人做到底,收留他们这些小乞丐,可以帮你做点事情什么的;第三,我虽然留在吴府里,但是请不要限制我的自由……”
话音未落,就听刷的一声,一把剑挥到了她的头顶上,望着吴世轩凛冽的眼神,她吓得呆住了,一动不敢动,心想,我提的要求也不过分吧。吴世轩慢慢收回手,剑尖正对着她的眼睛,“一片树叶要落到你的头上了。”他一抖手,树叶缓缓掉落,剑也回到腰间。
玉儿暗地松了口气,嘿嘿笑道:“没了,我就这几点要求。”她等待吴世轩的回应,却不料他突然俯身贴近眼前,声音很轻却很迫人,“我只答应第一条,否则走人。”温温的气息吹拂到脸上,弄得她浑身不自在,脸庞怎么感觉到发热呢。正待愣时,他一个回转身,便往院里走去。
玉儿沉住气,“好吧,只要能救我朋友的命,其它也无所谓了。”
“真是傻丫头。”吴世轩停下脚步,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啊?”玉儿撅撅嘴巴:不知所谓,傻就傻吧,只要原天能活蹦乱跳就好。
在小厮的带领下,小乞丐们抬着原天来到一郎中处。郎中翻开他的眼睛看了看,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但还是很镇静道,“他似感有伤寒的迹象。这样,你们快些用皂角洗洗手,然后把住的地方洒上些石灰,以免被感染了。”他的少年徒弟领着小乞丐们去了。
玉儿小心问道:“他还有治吗?”郎中道:“幸亏你们早送来了。我先给他扎几针,把毒火排除;然后再开些桂枝、麻黄之类草药,剩下的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他突然抬起头,“他吃过什么东西吗?体内寒气似乎很重。”玉儿大愕,“那,那,会不会危机生命。”郎中叹口气,“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有些奇怪。”
玉儿暗想,没有大碍就好,“哪,我留在这里给煎药吧。”郎中摆摆手,“姑娘家不太方便,还是回避吧。煎药、饮食其他自会有我徒儿照理的。放心,吴公子交待的病人,我一定会尽心尽力医治的。等他身体康复时,自会通知于你的。”
她虽不甚放心,但郎中已然这么说,也无法,只好回到吴府。看着吴府的大门,她问自己,这会不会是一个笼子呢。
吴世轩正盘腿坐在案几旁,拨弄着珠盘子,核对帐目。“臭道士,我遵守诺言,回来了。”她大摇大摆的闯了进来。他也只是抬眼瞧了一下。
像发现了宝贝一样,玉儿十分惊奇,“怎么珠子串在这框框上面,做什么用的。”说着跑上前就拿过来看。吴世轩眉头一皱,侍立旁边的吴伯则微微笑,“这个可是算盘。”他转头道,“少爷,我先出去了。”吴世轩一抬手,“吴伯,你把这丫头带出去,让她熟悉熟悉吴府的规矩,安排个住处,以后所有屋子和院子的打扫就交给她了。”
趴在一边看算盘的玉儿,呼得站了起来,“臭道士,我是来当奴隶的吗?”吴世轩冷冷的看着:“难道你是来当公主的吗?我这里可没有吃白饭的。”玉儿当下无语,也是,自己有求于人,——理亏,先不和他计较了。她便跟着吴伯出去,却又听背后喊道:“还有,以后要有规矩,喊我少爷。”玉儿回头,白了一眼,“是,臭道士。”赶紧匆忙跳出了门槛。吴世轩张着嘴没反应过来,他突然诧异,为什么不讨厌她了,却想让她留下来。
吴伯摇头暗笑,自从上次看到这个女孩,他就有些怜悯,幸好自家少爷能够收留她;不过还第一次遇到让少爷这么头疼的人。他只让玉儿擦擦桌子和地板。可是这个丫头,好像不太会干活,不是撞坏了花瓶,就是扯坏了帘布。干脆还是让她少干点吧,虽然她看起来很是卖力。
玉儿从别人那里也了解大概。这吴世轩本是吴家老爷所救,一概不记得往事,由于吴老爷没有子嗣,遂被认为义子。自从老爷过世后,吴府也便由他掌管。府里除了几个小厮,也无他人,一切杂事由忠心耿耿的吴伯处理。吴家在外大大小小有多个商铺,也自有些许得力掌柜帮助打理,每到月底都得回笼帐目。哦,原来这个臭道士也有不堪回首的身世,怪不得总是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而且老是携着那把镶有紫石的铜剑,仿佛宝贝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