芋头站在空无一人的室内,看着床上毫无血色的童小芬,手指冰冷的,身体也是冰冷的。嘴角仿佛还带着淡淡的忧伤与不甘。r
她轻轻的走上前去,握住了她的手,冰冷的,毫无温度,又抬起手,抚摸着她的脸颊,硬邦邦的,带着青色的於痕。r
眼泪顺着双颊流进了锁骨,她无力的蹲了下来,看着眼前这个毫无生气的童小芬,忍不住抽噎了起来,慢慢的,又开始嚎啕大哭。r
山海亦站在门口,透过玻璃看到她蹲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喊,心里生疼生疼的,却夹杂着一丝轻松。r
过了很久,山海亦才轻轻地推开门,将哭的精疲力尽的芋头从地上拉了起来,打横抱了起来。向着医院外的车子走去。r
芋头靠在他的怀里,断断续续的抽噎,她觉得此时的自己仿佛像是在做梦一般,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那么的脱离现实。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眼前的景象一一掠过,像是在播放的幻灯片。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r
她就这么迷迷糊糊的靠在山海亦的怀里睡了过去,山海亦坐在车的后座,将她牢牢的锁在自己怀里,轻轻的抚着她柔顺的长发,嘴角先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r
芋头觉得自己的头很涨,很痛,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到了她和童小芬都还在上初中,那个时候,她们初三,少女的懵懂时期,她们还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在课间嬉戏打闹。一转眼,她们上了高中,枯燥的课程,却不能影响她们蠢蠢欲动的心。再一转眼,就到了大学,在那个明媚的早上,邂逅了严以辰,那个温文儒雅的男子。r
那个时候的自己,是那么天真,那么的不问世故。那个时候的童小芬,那么仗义,那么充满神采。r
可是,突然,那么光鲜的童小芬,却变的那么冰冷,她睁着血红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仿佛是要用眼神将她刺穿,嘴角有意无意的挂着一丝绝望的笑容。r
突然,芋头从梦中惊醒,冷汗从脸颊流过,她甩了甩混沌的脑袋,想甩开刚才梦中童小芬那绝望诡异的脸,却怎么也甩不掉,她疯狂的抓着头发,低低的抽噎着。r
山海亦听到抽噎声,推开房门,快步的走到了床边,将几近疯狂的芋头拥进怀里,制止住她的动作,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嘴里低低的呢喃着:“乖,我在,没事了,没事了。”r
芋头趴在他的怀里低低的哭了起来,哭了片刻,她突然抬起头来,急急的下了床,拉着山海亦就往外走:“我要去公司。”r
山海亦被她拖着走向门口,没有反抗,只是静静的跟在她的身后,帮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子行驶在路上,芋头的头一直看向窗外,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就像是一道磨砂的墙壁,刺得她的眼睛生疼生疼的,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r
经过一个小时的车程,终于到了公司,芋头急急的下了车,冲进电梯,也不等山海亦,就直接按了18楼。电梯一点一点的上升,她的心却跟着一点一点的下沉。r
终于,叮的一声,电梯停在了18楼,门缓缓的打开,她拖着脚步慢慢的走向童小芬的位子,越走越近,越走越近。她仿佛看到了那个神气活现的童小芬忙碌的身影,正在奋笔疾书,一边还用力的敲着键盘,时不时的用左手抓抓乱糟糟的头发。r
可是当她停在那张椅子旁边是,上边空无一人,她伸出手摸了摸椅子,冰凉的,没有温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