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极淡极轻的香气被吹入口中，水蓝蓝瞪着一双圆圆的鱼眼难以置信。
这人在给一条鱼做人工呼吸？
不！是鱼工呼吸！
“Oooo，Oooo……”
（我有未婚夫，你不要亲我。）
男人感觉到鱼嘴一张一合动起来才将温润的薄唇离开水蓝蓝的的鱼嘴，将水蓝蓝轻柔的放回鱼缸里。
“Oooo，Oooo……”
水蓝蓝吐着泡泡，再次沉入了鱼缸底部。
“嗯？怎么不会动？”
男人说着，作势又想将水蓝蓝捞出来查看一番。
不是又要人工呼吸吧？水蓝蓝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鱼是怎么动来着？扭腰？摆臀？晃腿？蹬脚丫子？
男子的眸光始锁住小鱼。
水蓝蓝原本懵懵懂懂的鱼眸中渗出了急切之意。
小巧玲珑的鱼身像是在抽搐着，极不协调的弯着奇怪的弧度，到最后干脆滚来滚去。
“你不会游泳？！”男人心明眼亮，居然领会了这条“傻鱼”不会游泳。
听到男人的话，水蓝蓝停止了滚动。
“封杺！”男人嗓音很轻，飘了很远。
“主上！”封杺脚步轻盈，推门而入。
“去抓一条鱼过来。”男人下令。
“是！”封杺心想，主上这是要给鱼找个伴，真不理解主上怎么会突然跑去井里捞出一条鱼来，精心照料着。
一盏茶后，封杺带着一个透明的罐子再次出现在男人面前。
封杺也是心细，男人没交代，他特意选了一条与水蓝蓝等身大小的红鳞小鱼，看过去与水蓝蓝的鱼身像是很登对的一对。
封杺走上前，作势要将红鳞小鱼倒进水蓝蓝所在的鱼缸里。
男人开口：“不必，放在一边，你下去吧。”
封杺顿住，也没多问，直接离开了。
“你学一下吧。”男人看着水蓝蓝，白色的面具似乎掩盖了他所有的表情和心绪，感受不出所想。
水蓝蓝看着那红鳞小鱼欢快的游来游去的模样，鱼眸闪亮，重新将自己的感知与鱼身磨合了一番。
再次扭腰、摆臀、晃腿、蹬脚丫子。
最后发现能够控制鱼尾摇摆的方式是摆臀。
水蓝蓝整整花费了三日才适应了以摆臀代替双脚走路的感觉。
与那条横冲直撞的红鳞小鱼明显不同，摆动的时候像是在翩翩起舞的舞娘。
身姿极为柔美，双眸透着灵气，仿佛会说话一般。
水蓝色的鳞片像是一颗颗璀璨的蓝宝石，散发着流光溢彩。
水蓝蓝一面专注学习“游泳”，一面观察着男人，把坠海前的生活暂时抛诸脑后。
若是梦总会醒，若不是也要先适应眼前的生活，才能有机会搞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水蓝蓝也做过诸多假设，自己重新投胎了，穿越时空了等等，都无法验证。
这三日里男人很忙，批阅了大量的公文，还花费大把的时间打坐，像是在修炼什么功法，都是在水蓝蓝所在的房间里进行的，连睡觉也是。
不过男人每天还是会抽出些时间看看她，亲手喂几粒美美味的鱼食。
虽然男人听不懂，水蓝蓝仍然每次都会认真感谢他：“Oooo，Oooo……”
（谢谢！）
水蓝蓝庆幸，鱼食是很精致糕点，不是什么蚯蚓，否则她绝对会直接跳出鱼缸，亲手终结鱼的生活。
第十日，在水蓝蓝几乎已经认命自己第二世要作为一条鱼过一生的时候，有位衣锦华服的老者登门拜访了男人。
老者两鬓处各有一缕的白发，面目看过去有些萎靡，不似从健硕的体魄上看过去的应有的红润。
老者恭敬的跪在地上低着头，“参见圣主。”
“免礼。”男人声音嗓音清冷，周身散发着的气息，像是在云端的神明，让人忍不住膜拜、臣服。
“我孙女她……”老者带着期盼的目光，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
“她没事了，你带她回去吧。”
！
老者闻言像是朝阳越过水平面的那般，颓废之色一扫而空，浑浊的眼眸散发出异样的光彩，激动的看向男人。
“她在哪里？”
男人的眸光扫过一旁的水蓝蓝。
老者心领神会，走上前捧起盛着水蓝蓝的鱼缸。
“我家蓝蓝，原来可以化形成一条鱼！”老者面露喜色，“蓝蓝，爷爷来接你了，再也不会让人欺负你了，你快变回来给爷爷看看。”
“Oooo，Oooo……”
（你是我爷爷？什么叫变回来？鱼的爷爷为什么不是条鱼？）
老者见水蓝蓝没有变回原状，有些担忧的看向男人。
“她才刚刚适应这副身体，还不懂得变回原状，你带着化形草回去，给她服下就可以了。”
封椽听闻男人的话，走上前递给老者一个锦盒。
化形草，辅助人身与化形后的形态相互转换的一种灵草，稀有级别：6。
（稀有级别从1至10，数字越大越难寻。）
老者谢过男人，高兴的将盛着水蓝蓝的鱼缸带回了府邸。
一路上老者的脚步很轻，步伐很慢，一双老眼锁住水蓝蓝视若珍宝，让原本有些受惊的水蓝蓝渐渐安下心来。
这样的眼眸她很熟悉，作为人的时候自己的爷爷也是那般的慈爱。
进入府邸后，很多人像老者施礼，老者只是随意的回了个眼神，足下未停半分，仿佛张一下嘴都会惊扰到手上的水蓝蓝。
“家主。”
“家主。”
“……”
府里的人见到老者手上的鱼缸都有些困惑。
老者目不斜视，将水蓝蓝送进一间女子的闺房中。
闺房里的每一样摆设都很精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薰草的味道，让水蓝蓝觉得陌生又熟悉，很是喜欢。
“家主。”一个八九岁的丫鬟福身施礼。
老者把鱼缸轻柔的放在桌上，转头看向丫鬟“洛依，好好照顾蓝蓝。”
“小姐？”洛依水灵灵的小脸上瞬间绽放喜悦之色。
老者从怀中取出了从封椽那里接过来的锦盒，锦盒中放着一根细长的散发着阵阵清香的化形草。
“蓝蓝，你把这个都吃了，就能变回人形了。”老者轻哄。
！！！
水蓝蓝睁圆了鱼目很是激动，自己是人？好呀！谁愿意做一条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