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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谁是花豹(4)


  “呵呵,怎么可能?戚军只不过是一个办事人而已。你想想,我妹妹有我这样一个表姐,她怎么会挨饿?给玉香的钱,都是我让戚军去办理的,但是,他是个杂种,他总想获取老大的位置,他对我也略有不满,他竟然让玉香吸毒!让玉香生不如死。”

  “还有,在地道中,你为什么要堵死洞口,杀死我们?”

  “这很简单,因为洞里有三个我要杀的人:你是其中一个,因为你是警察,杀掉你以绝后患得;再一个就是戚军,他办事不利,弄丢了货款和货,我猜测他也像马干那样,想把毒品据为己有,还有,她祸害我妹妹玉香,这是我最不能容忍的;还有一个人,就是程朴,这个野兽,连他也想独掌黑雾村大权?”

  “成为黑雾村村主任就这么好吗?”

  “当然,我们村有严密的贩毒网络,几乎所有的村民都贩毒。你也看到了,我们这里除了交通便利以外,其他的,基本上没有什么资源。靠种粮食,能达到现在的生活水平吗?”

  “也就是说,成了黑雾村的村主任,就可以掌控贩毒交易网络?”

  “也可以这么说,从能力上来说,老王和程朴与戚军相比,要差远去。戚军更加全面,更加狡诈,黑雾村的未来,由他掌控最为合适。”

  “为什么说程朴是野兽?”

  “因为他在林风死后,我怕老王对我不利,我就装疯。你可知道,装疯也是件很悲催的活儿,装上一整天,比当力工还累。人总要休息和放松的时刻,也就在这个时刻,我装疯的事被程朴发现了,他竟然威胁我,要把这件事告诉老王。我害怕,他就威胁我,他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占有了我!”

  “你有枪,你为什么不杀了他?”

  “我感觉时机未到,如果我杀他,我就会被拆穿,会成为众矢之敌。这时,你们回来了,戚军开始怀疑你是警察了,但是,他仍然不能确定,所以,他想再考验你一番,他这个人最大的弱点就是优柔寡断,如果是我,我早就一枪嘣了你。”

  “你们为什么都要戴上面具?”

  “因为我不想让一个警察看到我的真面目。”

  “那何不在路上,在车上就把我们结果掉?”

  “因为,我不能确定,你们手里到底是不是真的毒品,你们是否真的找到了那批马干藏的货?万一我杀了你们,发现货不在,那不是人财两空?”

  “村里人为什么会听你的?”

  “因为花豹,他给我打了电话。”

  “啊,又是花豹?”

  “他和你说什么?”

  “他说,如果我能掌控黑雾村,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玉静哈哈地笑了起来。

  “他知道你杀戚军的事?”

  “他不知道,他已经开始不信任戚军了,货财两空,这是要掉脑袋的,我只是替花豹清理门户而已。”

  “你用什么震慑村民!”

  “花豹给了我钱。”

  “花豹在哪儿?”

  “谁也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就告诉你,争取宽大处理!”玉静起身要上厕所,女警扶她走了出去,她走到在走廊里,回过头,对我笑了笑,“如果不是你出手相救,我早就结果戚军了!”

  “我不希望看到那么多人死!”

  “可是,已经有很多人死了,人的死亡是谁也阻止不了的。”

  “但是,你不能剥夺别人生命的权利!”

  “小伙子,我不和你讨论这些了,如果,你想知道真相,我建议你再去一次黑雾村!”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一种感觉,我感觉花豹就在我们身边!”

  玉静进了厕所,我和顾美站在走廓里,天阴了下来,转瞬间,大雨滂沱。

  “她还有隐瞒?”顾美说。

  “我想不会,她和戚军的话,还有待证实。我想,我们该去女子监狱一趟,真不知道,林蓝监区里关的是什么人!”

  “去了就知道了。”顾美说完,走下了楼梯。

  七、温红解密

  女子监狱位于省城西郊。

  多年前,省里没有女子监狱,女犯与男犯关在同一个监狱,只是分为男犯监区和女犯监区,后来,监狱体制改革后,司法部对监狱布局、设置进行了重要调整,单独设立女子监狱,专门关押女犯,押犯规模在四千人左右。

  第二天,我和顾美、男警达到女监时,林蓝和一位副监狱长在门口等着我们。

  我把介绍信及相关程序材料给了监狱领导,领导是个很严谨的人,仔细看完,带我们进入监狱狱政综合楼。

  上楼时,透过窗子,我看到女监院内干净整洁,鸟语花香,梳着齐耳短发、穿着斑马衫的女犯正在跑步,领导看到我好奇的目光,说:“第一次来女监吧?这里可同男监大不一样啊!”

  “怎么不一样?”

  “男犯暴力,容易发生事故隐患。女犯没有这些麻烦,但是,女人有时比男人还要难管,管理女人是世界上最头疼的事情。”

  “确保监管安全就行了!”

  “那当然,我们监狱可是部级现代化文明监狱,已经实现20年无罪犯脱逃,18年四无了。”副监狱长带我们见了女监狱侦科长、狱政科长,并安排了谈话室。

  之后,我们就坐在谈话室等那个女犯的到来。

  “我们这里有服装加工厂,生产出来的警服在全国也是一流的,而且,我们实行精细化管理,用真情感化女犯,教育改造成果十分显著。我们还是全省警示教育基地,每年来接受警示教育的人员就达上万人,我们还有省最著名的女子演艺团,女犯现身说法,表现才艺,在全省堪称一流。”我发现副监狱长完全适合做形象代言人,宣传到位啊。

  “真是不同凡响,有机会,我们一定要进去学习一下。”顾美说。

  “言归正传,正面让狱政科的同志来介绍一下,该女犯情况。”

  “温红,女,现年53岁,因诈骗罪,被判有期徒刑10年,并处罚金两万元,该犯于2009年5月12日入监,该犯服从监管,但形为异常,情绪不稳定,已划为重点犯,已落实罪犯“五连保”及民警“四包”责任制,负责民警林蓝。”

  这时,民警的对讲机响了,监区民警正在带犯人出来!

  过了五分钟,两个女民警把戴着手铐的温红带了出来,当她走进谈话室时,我第一眼就认出她来了,她就是假扮马干妈的那个女人。

  她面容憔悴,比我第一次见她时更加苍老。

  “还记得我吗?”我说。

  “你是谁?”女人眯着眼睛,深深地望着我,摇了摇头。

  “还记得土阴县黑雾村?还记得肖达克监狱吗?还记得马干、马师这些名字吗?还记得我曾经住过你家,陪你们母女去监狱领赔偿款吗?”

  女人依然摇了摇头,“我没见过你,我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之后,她情绪激动,开始大喊大叫。

  “我想知道马师在哪里!”我站了起来。

  女人听到“马师”这两个字,又静了下来。

  她微微一笑,“你不要和我提起她,她是个噩梦,谁遇上她,都是灾难,灾难,你懂吗?”

  “我知道,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我们已经将黑雾村的犯罪团伙一网打尽,他们交待了你的情况,否则,我不会找到你。”

  “灾难,恶魔,我被骗了,我以前都是骗别人,这是第一次被人骗!”女人哭了。

  “好的,你说吧!”顾美拿出笔记本,开始记录。

  女人坐好,双手捧着脸,双眼盯着我,“事情还要从十年前说起,那年,我染上了毒瘾,我丈夫和一个女人私奔了,更可恨的是,他还带走了我的女儿。从此,我孤身一人,混迹社会,我做过计时工,我试图当月嫂,由于我健康有问题,没有领到健康证。后来,一位农村姐妹说他村里人要找对象,还有丰厚的彩礼。她介绍我去相亲,那男的五十多岁,是个瘸子,我拿了彩礼,结婚第三天我就跑了;我拿到第一桶金后,尝到甜头,从此我就爱上了这个行当;每次都是满载而归,溜之大吉。我用赚来的钱,去买毒品。我认识了黑雾村的村主任林风,他是个流氓,他卖给我毒品,总是高价。一天晚上,他突然打电话给我,让我干一件大事,会付给我两万元。于是,我连夜赶到了黑雾村,找到林风,他把我带到了马干家的房子,当时,林风正在布置,放马干爸的遗像,并向我介绍了马干事件的大体情况,他正在介绍的时候,我看门开了,一个女孩走了进来,林风说,她就是所谓的马师,我见到女孩的第一眼,我就讨厌她,因为她的眼睛很媚,像狐狸。看着她的眼睛,就好像要被夺去魂魄一样。我不知道她从哪里来,她来历不明。当时,她正玩着手机,林风扔给她一个木头壳,让她把手机放到壳里。林风说,马师是个精神病,精神病怎么能用正常人的手机呢?”

  “原来,那木头手机是林风安排的?”我说,“还有,我记得,马干死的那天晚上,我们没有联系上家属,你们怎么会有准备呢?”

  “当然,那天夜里都是林风安排的。而且,我知道林风当天就接到了马干死亡的消息,据说那电话是从监狱里打出来的。”

  “那怎么可能呢?”

  “电话确实是从监狱里打出来的,具体是谁打的我就不清楚了……”

  我站了起来,沉思片刻,我想那个打电话的人了——江城。

  我们从他那里搜出的手机上,正好有林风的电话。

  这样想来,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她接着说,“晚上,我就和那女孩就住在马干家,女孩很怪,她就睡在我隔壁,她睡觉的时候,一点声音都没有。”她停住了,看着身边的林蓝说:“能给我一杯水吗?”

  林蓝在饮水机上接了一杯水给她,她一饮而尽——“那里夜里,我睡不着,不知道是为什么,我骗婚时,睡在陌生男人的身边都没有这种恐惧感。我闭上眼睛,等待进入梦乡,半夜的时候,却被一个声音吵醒了,很沉闷,很压仰,就在厨房里!我从床上起来,战战兢兢,推开卧室的门,向左拐,进入走廓,这时,我突然发现,那声音又停了,我想,也许是我听错了,我准备返回,这时,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而且很急促,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感觉冷汗都出来,那声音好像是从地下发出来的,我慢慢地走到厨房,把耳朵贴到了地上,那声音更大了,地面很平整,我不知道那声音是怎么出来的,我很害怕,我退了回去,我退了两步,正好撞到了墙上,这时,令我意想不到的出现了,厨房的地面裂开了,下面,是一个黑洞洞的地道,那东东的响声更强烈了,我拿出手电筒,准备下去看看……这时,我听到背后有声音,一个人飞快地窜了上来,按住了墙上的机关,厨房的地面又合上了。我回头一看,是假马师,她穿着睡衣,站在走廓中,双眼死死地盯着我,她说,谁让你乱跑的?我说,我听到有声音就过来的。她说,如果你想活着离开这里,就要老实听话;我说,凭什么听你的?她冷笑了一声,没有吱声,转身走了,她走路的声音很轻,轻得令人毛骨悚然。我睡着以后,就感觉胸口很闷,压得我喘不气来,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压了一床被子,一个黑影坐在我的床前,我吓是叫出来声来,谁?她说,是我,你怕什么?我拭图把被子推开,可是,我却发现自己被绑在了床上,我动不了。屋子依然昏暗,假马师弯下腰,端起了一盆水。直直在放在了我的枕边,脸盆是铁的,脸盆的边缘冰凉。我挣扎着,我说,你要干什么?她说,我不干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想活就要老实。说完,我不知道她从哪拿出一个方方的东西。”

  “那是什么?”顾美问。

  “纸,黄表纸!她用两只手把纸掐起来,立在我的面前。我紧张得不行,我知道她要干什么!”

  “她想干什么?”顾美很好奇。

  “她要把纸糊在我的脸上!我说,你要干什么?她说,你听过贴加官吗?这也叫雨浇梅花,很好玩的游戏哦!说完,她就把纸盖到了我的脸上,那纸硬硬地压在我的脸上,蒙上了我的眼睛,我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她应该是要找水,然后喝到嘴里,再喷到纸上,这样纸受糊后就会发软,贴到脸上,我就会呼吸困难,直到死亡……这时,我听到她拿起了瓶子,喝了一口水,扑地一声,水喷到了纸上,纸软了!我呼吸越来越困难,我有点喘不过气来……”

  “他想杀你?”顾美说。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非常害怕。这时,灯亮了,我脸上的纸也被她扯走了,她自己也走了,走之前,她回过头说,要乖哦!直到第二天早晨,她才给我松绑,之后,一整天我都不敢说话,直到晚上你们找上门。”

  “她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我问温红。

  “我不知道,她从来没有说起过。我们从监狱领完赔偿款后,林风说好要再给我一万的,钱在假马师那里,她一直无动于衷,于是,在火车上,我就满脸堆笑地求她,可是,她却死攥着钱不放。火车到土阴县的时候,我本以为会下车,可是,她却没有下车,这期间,她接了几个电话!她只是嗯嗯了答了几声,随后就挂掉了电话。她看我和她很亲近,答应到阳市就把钱付给我。傍晚时,我们吃晚饭,我们吃的是那种火车上卖的饭菜,买完盒饭后,我先去卫生间洗手,回来的时候,看到她在玩手机。我吃饭,她不理我,我吃完饭,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饭里被下了药?”我问她。

  “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家旅店里,他只给我一万元,剩下的一万却没有给我。”

  温红接着说,“对了,我还发现一件事,她很怪异,她经常独自流泪,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你猜她是因为什么事而哭呢?”

  “我不知道,我想,她大概是爱上你了!”温红说完这话笑了笑,“多么诡异、狠毒的女人都是需要爱情的,包括我在内。”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