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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谁是花豹(1)


  一、他们都是野兽

  我和戚军、横肉男逃到了一个山谷里,之后,一直向北,在山里走了三天。

  虽然没有追兵的迹象,但是,戚军一直认为我们在警察的视线之中。

  我们扔掉了枪,经过十余天的逃亡,又回到了北方。

  我们又回到了黑雾村,只是回到村子后,迎接我们的却是警察。

  公安局在黑雾村现场办公,挨家挨户地谈话,试图找到关于老王更多的线索。

  但是,令人不思可议的是,老王只是个孤家寡人,自从他出生在黑雾村,他就没有离开过这个地方。

  我和戚军、横肉男没敢回村子,只是在附近的镇上住下。

  一个星期后,公安机关撤走了,镇政府开始筹备选举新的村主任。

  一天夜里,我们回到了黑雾村,迎接我们的是那个曾经拿着鞭子送我去马家房子的矮个村民。

  他全名叫程朴,据说,他要竞选村主任。

  夜里,我们又回到马家的房子,我很惊讶,我问戚军:“大哥,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干什么,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戚军说着,关上房门。

  屋子里有我、横肉男还有程朴。

  戚军开始在房间里踱着步子,他望着墙壁,我也用手试着推墙壁。

  不一会儿,奇迹发生了。

  我看到通往厨房走廓的墙壁有些松动,戚军又使劲一推,一块砖被推了进去。

  这时,厨房地板中间裂开了,我注视着那里,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居然是一个秘密的通道。

  我以前只有在电影中看到这样的情景,没想到,现实中还真有这样的地方。

  戚军拿出强光手电,猫下腰,第一个走了进去。

  横肉男紧随其后,钻了进去,他进去后,我也进去了,程朴走在最后。

  他在后面,我总感觉有点别扭,我担心他会加害我们。

  地道的台阶很简易,我们钻进去后,我发现这里面黑洞洞的,戚军在前面拿着强光手电,我就跟着那束光走,可是没走几步,我的头就撞到了地道的上壁,那声音很响,我估计头上早已鼓起了大包。

  我想问一些关于地道的事,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程朴紧挨着我,我走得稍微慢一点,他的头就顶住我的屁股,我回头看他,他满脸堆笑,笑里藏刀。

  我们在地道中大概走了十分钟,到达一个略宽敞的区域,戚军停下脚步,拿出火柴,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了一根蜡烛,点燃。

  这回,我终于看清这里的一切。

  这是一处长宽在五米,高近二米的场所,到处是泥土的潮湿味还有霉味。

  戚军坐下来,对程朴说:“他还没到吗?”

  “没有,再等一会儿吧!”

  “我们等谁?”

  “等花豹。”戚军说。

  我们等了一会儿,我看到地道的另一端,有一丝光亮,那亮光晃来晃去,向我们这边移动过来。

  我仔细看去,那是一个身材瘦削的男子,他戴着一个京剧曹操的白色脸谱面具,他坐到戚军的身边,戚军与他亲切的握手,“大哥,我们终于见面了!”

  那个男人很冷漠,没有说话,只是把手从戚军的手中抽了出来。

  他坐直,把面具摆正,然后,叉起了胳膊,跷起二郎腿,“你说怎么办吧?”

  戚军一听这话,脸都吓得铁青,慌忙跪了下来,“大哥,这次是我们失误,这是我的责任,还有那个玉香小丫头片了。是她骗了我们,我们真是罪该万死。”

  “来个痛快的吧!”男人轻轻地说。

  “好啊!”戚军从身上抽出了一把刀,他双眼注视着刀子,眼含泪水,说“大哥,事已至此,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他刚要把刀子刺入自己的身体,他的手腕却被人抓住了,那人是横肉男。

  “大哥,你不能这样,我们离不开你。”说着,横肉男哭了,他跪了下来,向男人乞求:“我愿意替大哥受过。”

  “这不是谁替谁的问题,这是行规,是纪律,你们懂不懂?”男人忽地站了起来。

  他可能最开始忽略了我这个坐在角落里的人,他慢慢地向我走了过来,面具背后的他发出了一阵笑声,“哈哈,原来这里还有一个人。”

  “你怎么不下跪为戚军求情?”男人语气恶狠狠的。

  “大哥,如果你想杀他,早就结果了他的性命,还至于这样兴师动众吗?”我没有退却,没有站起来,依然坐在那里,我注视着那张白脸谱,我不知道脸谱背后的人是谁,我有种预感,戚军不会轻易地死在这里。

  男人转过身,哈哈大笑起来,戚军垂头丧气地跪在那里,我不知道男人下一步要做些什么。但是,我不清楚,为什么我们现在四个人,却要怕他这和一个人呢?

  还有,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男人的声音,我好像在哪儿听过,有点熟悉,我拼命回忆起脑海中遇见的所有的人,仍然想不起来。

  他又说话了,“你们知道,这次失败意味着什么吗?”

  “你们不要为我求情,也不要罗嗦了。我还是一死了之吧。”戚军仍然要用刀刺自己,我没有去拦他,我感觉他说话很假,他们这是在演戏,究竟这出戏要演到什么时候,要取得什么样的效果,我不知而知,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

  这出戏,十之八九是演给我看的。

  他奶奶的,这个男人说话实在不中听,有些装腔作势,还带了个面具。

  我有一种大胆的想法,他根本就不是花豹,最多,他也就是一个跑龙套的。

  我站了起来,向他走了过去。

  男人转过身,身体正好与我相遇,我挥起拳头,对着面具就是一拳。

  男人被我打倒在地,我上去就是一顿踢他,“敢欺负我大哥,你找死啊!”

  所有的人都被我的举动惊呆了,戚军赶紧上前拦我,横肉男也从后面抱住了我。

  而程朴那家伙,却躲在一边,一言不发,坐山观虎斗。

  戚军把我拉开时,我还在用脚踢着面具人的脑袋。

  昏暗的地下通道内,面具人被我打倒在地,透过蜡烛和手电微弱的光亮,我看到那家伙的面具被我打得变了形,他踉跄地支撑起身体,靠在墙角,喘着粗气,一只手擦去嘴角的血迹,另一只手掏出了一把刀子。

  他站了起来。

  我的胳膊被戚军和横肉男死按住,男人拿着刀,站起来,慢慢地走向我。

  我看到刀尖冒着直直地对着我,我扎挣着,可是身体却怎么也动不了。

  天哪,这是一个阴谋,我再看看戚军和横肉男,他们面无表情。

  就在男人拿刀刺向我的那一刻。

  他们按着我的手突然松开了,我抬起一脚,就踢飞了男人的刀子。

  我掐着他的脖子,把他又一次打倒在地,“不就是一点点货吗?至于你这样吗?我的大哥只有一个,那就是戚军。”

  “大哥,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吧!”男人突然改变了腔调。

  这句话太熟悉了,我好像在哪儿听过,一模一样的话。

  我伸出手,抓住他的面具,我嘿嘿地笑起来,“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

  我刚要用力拉那面具,戚军却用手拦住了我,“在天,事可而止吧!”

  “是啊!他毕竟是大哥!”横肉男也说。

  “他是大哥,你们以前见过他的真实面目吗?”我问戚军。

  戚军摇了摇头,“我和他以前只是电话联系,没有他的支持,也就没有我们的生意。”

  “你确定他就是花豹?”我问戚军。

  “可能吧!”戚军也不置可否。

  “不行,我一定要看看他是谁?”我再次把手伸向了他。

  他挣扎着,双手捂住脸,我抓住面具,我说:“松手?如果你真是老大,你就不会这么不堪一击,就不会吓得像个胆小鬼。”

  就在这时,我感觉有一个硬东西顶住了我的头,我回头一看,是程朴,他手里正拿着一把枪。

  程朴眯着眼睛,脸上露出轻蔑而阴险的表情,“住手!把你的爪子拿开!”

  “你要干什么?”戚军大喝道。

  “大哥,他是警察,你们还不相信吗?老王就是死在他的手里,没有他,我们这批货怎么会被警察发现?”程朴声泪俱下。

  戚军推开了程朴的枪,我这才看清,那是一把自制手枪,打钢珠的。

  “如果他是警察,我早就死了几十回,上百回了。他救过我的命,你们知道吗?还有,你看今天,他又是怎么做的?”戚军推开程朴。

  我也放开了脚下那个男人,他被戚军扶了起来。

  刹那间,场面平静了下来。

  那个男人开始咳嗽,好像身体很虚弱的样子。

  他坐在一边,他很热,把面具也拿了下来,用来扇风。

  我终于看清他的脸,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是小海。

  我走过去,抓住他的肩膀:“小海,怎么是你?”

  “在天,你怎么连我的声音都忘记了?”

  “我真不知道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花豹?”

  “我不是花豹,说来话长,我出狱后染了毒瘾,后来,就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里。他们给我戴上了面具,让我扮成花豹,没有办法。”小海掉下泪来,戚军看着我,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在天,我们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

  “大哥,我对你忠心耿耿。”我扶起小海,我以前还曾猜测过,他有可能是卧底警察,看来他不是。

  突然,戚军挥起拳头,使劲砸向地道的墙壁。

  “我真是对不起大家!我怎么向大家交待啊!”戚军懊悔至极。

  “对不起大家?这大家又是谁呢?”

  “你知道你们拿走的钱是哪儿的吗?”程朴抓住我的手,他眼中充满着怒火,“那可是我们全村老百姓的血汗钱啊!”

  “什么?村民的钱?”

  “当然,那是我们集资的。戚哥,我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您也会翻船。”

  “那花豹又是谁呢?”

  “他是我们的老板,他控制着这里的一切,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他。”程朴说,“我们会接受他的指令去做事。”

  “做什么事?”

  “当然是做生意了,他给我们提供货源还有线索,我们全指望他了。”程朴说着,戚军垂头丧气。

  “我们一直会呆在这里吗?”我问程朴。

  “现在还说不好,村民们的情绪很激动,我怕你们出去,会对戚大哥不利。”

  “那我们离开这里不就行了吗?”

  “离开倒容易?可是,现在你们能走得了吗?”程朴脸上露出了奸笑。

  戚军抬起了头,我们面面相觑。

  “怎么,你想软禁我们?”戚军抓住了程朴。

  “大哥,就像你怀疑他们一样,我现在就怀疑你们之中有警察。所以,你们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否则,我怎么向村民们交待?”

  程朴刚说完,脑袋却夹在了横肉男的胳膊里,我夺过小海的刀子,对着他的脸:“快放我们走!”

  “戚哥,你看看,他们现在就等不急了。告诉你们吧,两个出口都已经被封死了。你们哪儿出不去了。”

  “笑话,被封死了,那你怎么出去?”横肉男问他。

  “我呀?我就陪你们在这里。你们知道上面是哪儿吗?”

  “上面是哪儿?”

  “上面是坟地。”程朴呵呵地笑着,闭上了眼睛。

  横肉男动了动程朴,发现他依然没有声音,程朴口吐白沫,死了。

  他是被人下毒毒死的。

  我们几个人开始寻找出口,我和小海走在前面,结果,我们发现出口果然被堵死了。

  戚军发火了,“这群狗娘养的,原本说好只是考验一下在天,结果,我上了他们的圈套。”

  这时,我听到地道内又传来了一阵幽幽的声音:“你们就等死吧!你们就等死吧!”

  那声音很怪异,分不清男女。

  地道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闷得我上不来气,每个人都汗流颊背。

  生死只在一瞬间。

  二、我们的坟墓

  我和横肉男又开始向来时的出口爬去,却发现出口已经被人用沙袋堵死了。

  我们中计了。

  这项工程挺浩大,不是一二个人能完成的。

  而且,程朴也不知道这个计划,他也是被杀人的人之一,他应该是在进入地道之前就被人下的毒,还是慢性毒药。

  我和横肉男又返回了地道中心区域,向戚军汇报了情况。

  当时,戚军正靠在墙角,满头大汗,他说自己有点喘不上气来。

  手电的电量也不足了,蜡烛最多也就只能再燃烧一个小时。

  “我们不能这样等死,再找找,看看是否有其他的出口。”我提议,然后,我又和横肉男向返回出口处,我推了出口障碍物很多次,却纹丝未动,累得我们满头大汗。

  在这地洞里面,手机也没有了信号。

  我们又回到了原地。

  戚军站了起来,他好像想起了什么。

  他把耳朵贴到了墙上,仔细听。

  我们都停止了动作,屏息敛气。

  我不知道他在听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又移动了几步,换另一个面墙听,就这样,他一直在移动着听墙。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横肉男、小海也把耳朵贴到墙上。

  我很好奇,“戚哥,你在听什么?”

  “我在听哪里是空的!”

  “这四面都是土地,怎么会有空的地方呢?”

  “你真笨,别忘了,这上面是坟地,所以,地洞墙壁极有可能与坟坑相近,如果找到相近的坟坑,再去挖,不是更好?”

  “这能行吗?既使挖开,坟上面也都是土。我们又没有铲子,怎么会挖动呢?”

  “别担心,我自有办法。”戚军似乎有了自信,我们听了他的话,也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

  我们又继续摸索着,一次次失败,希望越来越渺茫。

  后来,我们几个都放弃希望停了下来,而戚军却依然契而不舍。

  突然,戚军在一个墙壁边停住了,他说:“就是这里,挖吧!”

  “大哥,您确定吗?”

  “当然,你们不相信我的耳朵吗?”戚军夺过横肉男手中的刀子,开始挖土。

  戚军挖了一会儿,依然是土,没有任何东西,戚军把刀子递给了小海:“你来挖。”

  于是,小海接过刀子,我们轮流挖土。

  就这样,大概又挖了二十多分钟,奇迹出现了。

  挖开的土终于松动了,小海用手使劲一推,土洞通了,在我们面前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洞。

  “我先爬进去看看。”说完,我就开始挽起裤脚。

  “在天,注意安全,我错怪你了。”戚军有点惭愧,他已经是不至一次地考验我了,他对考验我这种游戏仍然乐此不疲。

  我爬进挖好的洞里,面前黑乎乎的,我打开手电,照亮前方。

  由于小海挖的洞很小,我的身体刚好通过。

  在最窄的地方,我差点被卡住。

  我用力往前一爬,刹那间,我感到两肩有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想必是被洞壁划伤了。

  我再往前爬,发现前面居然有另一个地道。

  那个地道只高也就只有一米多,一米多宽,我费了好大的劲才爬出来,我坐到这个地道里,让戚军他们也爬过来。

  过了五分钟,他们几个都爬过来了。

  我们蹲在地道里,打开手电,看到四周洞壁斑驳,这个地道貌似年代很久远的了,洞壁上有点潮湿,我站在那里,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在动,我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堆老鼠仔,白乎乎,恶心得我差点没吐出来。

  我发现地道很长,到底该向哪边走呢?

  “戚哥,你以前知道这里有地道吗?”我问戚军。

  “我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上面大概是坟。”

  “那我们应该往哪个方向走?”

  “这个地道应该是与另一个地道是平行的,我们还是向与出口相反的方向走吧!”说完,戚军向前爬去,我也跟着他,我后面是横肉男,最后是小海。

  我们大概又往前爬行了大概一百余米,戚军突然停住了,我把我的手电递给他,可是,他仍然一动不动。

  “大哥,怎么停下了?”我问他。

  “你看那是什么?”他伸出手指着前面。

  我顺着他的手电望去,前面是一个的路被一个东西挡住了,是棺材。

  “是棺材,这么说,我们得救了?”我问戚军。

  “现在还不好说,我只是奇怪,这里怎么会有棺材,看样子,那不像是一座坟。”戚军指着那棺材说:“你看,棺材的四周,好像还有很大的空间。”

  我爬过去,仔细观看,果然如他所说。

  棺材是放在一个正方形的区域中间,像一个墓室。

  我们几个都爬了进来,墓室中的棺材是暗红色的,有点旧,但颜色依然清晰可见。

  这时,小海站在墓室的尽头,惊叫起来,“这边,有声音?”

  我跑了过去,我发现,墓室另一边有一条地道,大概有两米高。

  我跑过去,我听到了水声,是河水的声音。

  我和小海继续往前走,我跑了几步,感到一阵风吹过我的脸。

  我停下脚步,晕,我面前是一条河,此刻,我们正站在河岸上,再往下几十米,就是河水。

  我又返了回去,告诉戚军这个好消息。

  我们走到棺材那里时,戚军和横肉男正在推棺材盖,“在天,快来帮忙!”

  我也帮他们推,棺材盖被推开了。

  戚军喘着粗气,“以前听说过僰人悬棺,但都是在南方,怎么我们北方也有这种东西?”

  “什么是僰人悬棺?”横肉男又无知地问。

  “也叫悬葬,就是把棺材放在悬崖上。”戚军说把大家推开,“你们猜猜这里面是男人还是女人?”

  “男人!”横肉男说。

  “女人!”小海笑嘻嘻地说。

  “我猜里面没有人。”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