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站着两个人,一个是背着自己的男人与另外一个男人偷情,且学会了叫床的赵蕊;另一个是背着自己女人去吃腥,且用纵情的回应去鼓励别的男人“惩罚”自己女人的叶明影。
我想立即冲上去劈头盖脸给她赵蕊一顿重重的体罚,把她的身体撕碎,顺着消防通道的窗子丢下,送她去另一个世界,而没有认识到自己也有些理亏;我想立即推开她的那扇门,把那个男人的脑袋揪去、砸烂,冲进下水道里,再查到他家的住址,强奸他的老婆姐妹亦或母亲,而却没有意识到自己房间里也有一个应当被如此惩罚的同类。
我一步步向前,嘴角抖动着:“赵蕊,你真有本事……”
赵蕊没有向后退,而是紧紧地抓住门拉手。在我靠近她的瞬间,她忽地把门拉上。
“赵蕊,你别这样,你的那位亲爱的还是让我见一见。”我去捉赵蕊的手。
她的手松了一下,又突然握紧。
我用力扯过她的胳膊,拼命甩了开去。回身用力扳门锁。
赵蕊从后面抱住我,拼命撕扯着,又似不敢太用力。想去阻止,又不敢用尽全力去阻止。
“赵蕊,你他妈的给我放开。”我歇斯底里地叫着:“我X你妈赵蕊,我要干死他!”
“我求你了,你不要开这门,你回家等我,你让我做啥都行……”
我愤怒地回过头。赵蕊的面部是冷静的,虽然充满了焦急,却没有半滴泪水。女人此时居然比男人更理性。
“愿意你妈个X!”我向后欠了欠身,抬起脚。
“小蕊,外面咋地啦?”
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那个躲在房里的男人的声音!那个较量了一晚上的男人的声音!
“你别出来……听话,别出来……”赵蕊用力喊着,带着一丝乞求。
我愤怒的脚踏在门板上,爆裂声震憾着整个走廊。那男人居然他妈的问咋地啦,咋地啦?你搞了我的女人,咋地啦?你赵蕊居然在我面前保护别的男人,还带着乞怜的口吻……
门板已经爆裂,我第二次举起了脚,用尽全身的力气——血随着更剧烈的爆破声溅了一地。
赵蕊疯狂地喊着:你不要出来……接着俯下身子抱住我的腿:求你了,不要踢了,脚都流血了……你不要开门,我求求你啦……求求你们啦……
赵蕊终于哭了,泪流满面。这实在让我无法想象她是为了我脚上流下的鲜血,还是担心那位能让她疯狂叫床的奸夫被我伤害。
一块木屑已经进入我甩掉拖鞋的脚掌,一股钻心的痛刺得我更加愤怒。你赵蕊要不是这么护着这个男人,我兴许还能见了面让他来个自行了断。你赵蕊越是这样,我越不能给他半点逃脱的机会。
我挥起手用力地挥了赵蕊几个嘴巴。
我叶明影从来没打过女人,你赵蕊居然抱着我,不让我捉那个和你偷情的男人,难道我和你在床上这么多年,全他妈的是假?
赵蕊的目光居然坚定得像大义凛然的刘胡兰,好像在说:你再扇我,也要坚持我伟大的革命事业;你再扇我,也要坚定保护我方人民的信念。此时的破鞋,处事伟大,还显得光荣。
此时,我的愤怒又增添了一分悲壮感。这就是女人,一个在床上睡了几年的,还不如让人家干上这一晚。
我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赵蕊,你放开我,我X你妈……”
我像一个无助的孩子,用悲哀的眼神乞怜着妈妈的救助,而那位母亲却不会带给我任何呵护与安全。
我突然倒了下来,无数个拳头与脚光临在我的身体。赵蕊疯狂地护住我: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他是我男朋友!
“男朋友?那更不能这样了!你妈的,让你他妈的在我们这儿闹事,让你他妈的打女人!让你他妈的打女人……”
一层纷乱的鞋底遮住了光亮。
随着几声“呸呸”,几串温热的雨水浇在我的脸上。我的胸口被一个鞋后跟儿踩中,胸口瞬间抽紧了。
“这谁啊,他咋了?”
“打女人的,这种人该打!”
“操,真不是物儿,我也踹几脚……”
一只尖头的皮鞋刺向我的肋骨,我抽了一口冷气。
“你们——”我踉跄地站了起来,一记重拳下我再次跌倒。我再一次感到了自己在这世上的无助。
此时,就算我有一万张嘴,也难以把自己的悲哀解释得通透。只能乞怜生命中一段无奈痛苦的时间尽快消逝,然后再起身堵住房间里的男人,在他身上加倍奉还。
我的愤怒抵不过重重的脚与拳头,当我再一次站起时,已看不清晰每一张脸。
我可以记住两张面孔,一张是潘婷的,她穿着花格睡衣急匆匆向楼下跑去。一张是赵蕊的,她哭泣着扶着我,护着我的身体。
“我X你们妈……”我骂着,潘婷置我于不顾的悄然离去让我产生了愤怒。同时,瞬间意识到我的过错已被掩饰,又增加了自己愤怒的资本。我推开赵蕊,自己却再一次跌倒。
赵蕊又扑倒在我身上,“疼吗?疼吗……呜呜……”她再一次抬起头,“你们快点儿送他去医院。”
保安们上来扶起我向楼下拖。我的脚拼命地抓向地板,地面留下两条长长的红色轨迹。我怒吼着:别拉我!不要放走那个奸夫!
保安们似没有听到我的声音。我的胸中有种剧痛,一种绝望苍白的剧痛。
这一瞬,我仿佛看透了世间的一切。一切都是那么的冷漠与无情!这种情景,上天都不把我同情。我无助得像海边岩石上孤独的小草,被翻滚的海浪呛了一口又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