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一大盘黑色的鲜血顺着那张开的小口喷射而出。
伴随而至的是一十五岁少年将头磕到床柱上的声响,顺着那床脚的斜坡,他滚落到了那密密麻麻的丹药书籍中。
门外的宫装侍女听到怪声,立刻推门而入,见到的却是那以一起以姿态躺在血泊中的身躯。
被这面前的场景所惊吓到,她连忙慌张的尖叫道,“救人啊!七皇子流了好多血!快来人啊!”试图在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可以救治这皇子的人。
这里是云国王宫的暄妃殿,那位昏厥过去的少年正是云国七皇子。
从小到大,这七皇子会因不知名的缘故突然晕倒,或者活生生的吐出大量的鲜血。作为皇子,他自然受到很多御医的照料,可是这些御医却总是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不是因为他们不愿意救助这可怜的皇子,而是对着病根压根就不熟悉,从来就没有见过如此病状。
对此,这皇宫也都是传的沸沸扬扬,关于这七皇子是一个允逆天命之人,不可活。
这个独特的凡间大陆,一个赢弱如此的人,也就意味着一辈子都不可能在御道方面有所威严。
他的病不知道是何原因,竟然能够阻挡他吸天地之御焏为其所用,这也让这无法与正常人一起修炼。
在这个御道就是一切的大路上,不能够修炼御焏,间接着默认了这七皇子就是废材一个。
从小到大,他不仅要忍受着时不时的碎脉之痛,更要隐忍着其他皇子们的欺凌与侮辱。
他的生身父亲,云国的国君,即使对他有着血脉上的感情,但毕竟是一国之主,三妻六妾之下,有哪能呵护得到他呢?
其他的皇子一旦可以修炼,便能拥有自己的府邸,可七皇子因其破碎残缺的身躯,不得已放弃修炼这一说法。
再加上那宫内的斗争是愈加激烈,暄妃总是与众人隔绝开来,七皇子到十五岁了却还要居住于母妃的大殿里。
在这云国有着重要的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任何年龄满十六周岁的皇子或者公主便可以拿到自己心仪的身份,而种有些因为各种条件的欠缺没有达到的会被贬入云国周边的小国做一国君主。
之前在门前叫喊着的宫女携着两名提着药箱的太医赶忙而来,他们三人身后跟着一面容慌乱,却略显尊贵的妇人。
“墨儿,墨儿您感觉怎么样了?呜呜呜…你要是走了,娘也不活了。”暄妃心急闯入了那半掩的房门,见到那躺在血泊中并无反应的七皇子,她大哭道。
如焚的跑到了那床脚边跪地而下,她的那双白手看起来枯燥不堪,也不知道是否应该扶起着已经落地了的孩儿。
“太医,求求您,救救我儿吧。”她慌乱的手在抽动间反复穿插过那些散落一地的书本,抚摸着他的脸庞,嘴里不断地抽泣着。
看似老道的太医在他的手腕中央摸索着,在找寻着一丝脉搏。
瞧见那门帘泪幕的暄妃,他的心中也都烙下一疙瘩,不知是对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皇子感到了同情,还是那已被打入冷宫的妃子感到惋惜。
几柱香的时间疾惶而过,此时这坐在床头的御医眉头紧锁,感到了些不寻常。
他蜷缩回那依附在皇子手腕上很久的手指,转身面向那满脸泪沫的暄妃道:“七皇子之毒属实异于任何我所见过的毒,其毒已侵入根骨,使得他长期隐痛于皮囊之下。命,不久矣…”
他抬起手抓向那药箱中的一张纸,草草在上边写着,边叮嘱道,“这是我开的两味药,能勉强减轻身上的负担。根治已是不可。”随后自那木门朝外,扬长而去。
大约许久,那迷糊的双眼,才微微的睁开。“哎,我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没事将那剧毒带在身旁,没给何人用上,自己反倒中招了,也都是够可悲的。不过那岩浆的嗜灵异火却救了我一命,这剧烈的高温融入我的身体中,每次剧毒的发作都在很大程度上挡了下来。结合上这个不知名的毒物,我看直接称之为嗜灵毒火得了。”躺在那床榻上的云墨轻轻揉动他的双眼,嘴角上扬咧笑着,时不时目光中还有一丝悔意。
其实在那自爆过后,他的身躯并没有随着那御焏的翻滚而被撕裂成碎末。
那暴动引起了大地动,整片荒地被震得四分五裂,地下还喷射出高温的岩浆至十来丈高。
他的躯体在落下的途中,在那玩如猛虎似岩浆的铺盖下,落入了深深的地壳之中。
那地壳的内部,有着狂烈的炽焰,在他那脆弱的身体上不断地拍打着。
就在那身上的毒物即将完全侵蚀他的肉体时,红得发白的光点将他包裹入了其中。
在这嗜灵异火的炼制下,活生生的在他的灵魂上烙下嗜灵异火的焰心。
一个异火的生于亡源于它的焰心,没有了焰心,这个异火也将不复存在。
这才使得他拥有了这一奇特的异火存于灵魂之中。
他再次抬起手静落在双膝上,盘坐中,他尝试着用那嗜灵毒火不停的清洗着他脉络中的异毒。
可是每当那毒火出碰到了另外的毒素,反而会事倍功半,这异火莫名其妙的被那毒素侵蚀。
苦思冥想了半天的他坐落在传单上,一直在寻着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
即使前世是一位受人敬仰的丹帝,对于解毒这方面的探索却也不够沉透。
看着自己一天天虚弱的身体,他感到了急迫感,必须要在自己动弹不了之前,炼出解药。
他的记忆回到了当初炼制这一毒丹的那天:
坐在那黑金镶嵌带着五毒图案,那被称为厄毒之炉旁,他的双眼咪咪微睁,看着那炉子一旁的药材。
那炉正正方方,看起来更像一个盒子。整个丹炉也就双手合并那么大。一旁洒落的药材却是有上百种。
手中捏着一墨绿色的蝎子尾,在放落在木桌之上的丹炉上方轻轻的捏着,一松一紧,顺着那钩子低落了几滴进炉内。
另外一只手却往那炉内释放出强大的御焏,在那炉底猛烈的烧灼了开来。
整个丹炉冒起淡黑色的烟雾,少许的紫色粉末参杂在其中。
云亦全身的御焏游走,在那一点点的灰屑之下已是非常狼狈的抗衡着。
他将那御焏凝聚于双手指尖,左右手分别抓起了发着恶臭黑鲛的鳞皮和那紫色的蜘蛛末牙。
甩了甩手,着两物分别落入这丹炉的上方,不小心两者交错卡在了那炉口上方,云亦小心翼翼的用御焏包裹着那毒物,稍稍抖动了一下就掉入其中。
看着那已经化为五颜六色的烟雾迷漫在着丹王殿中,那周边十里以内的人都被强行疏散开来,因为他们承受不住这带着烟雾的腐蚀。
轻轻在这丹炉上方,他双手一个搭在另外一个的手背上盖着这丹炉盖上。
就保持着这个动作,他在那丹炉旁警醒的站了三个小时,一点都没放松过警惕。
看着那其中的烟雾从五色稍稍变化为淡紫色,手中紧握住的炉盖轻轻抖动,露出了一角。
他的双手立刻退到胸前,做着奇怪的结印手势,一个接着一个,恍惚之中,那手中的结印已有数几十个。
最终他的双掌弯弯贴附合在了一起,嘭的一声,那丹炉的盖子被股飞到一旁,浓浓的紫色迷雾充斥着整个丹王殿。
他用手掌轻击台面,两个毒物顺着那反冲的方向腾空而起。他手中握着这两个相比于前面三个更为毒辣的毒物。
一个是紫黑色的蜈蚣淡淡的透着红,另外一个确实一只蓝色带着绿色花边的蟾蜍。
他挥手一腾,忽现那炉口上方,轻轻捏动双手,将两者切分成碎末,洒落到了这丹炉中。
看着那落入了炉中五种不同的毒物,云亦那紧锁的眉头稍稍舒展开来,那已是大汗淋漓的额头还有背上,更是感到了丝丝凉爽。
在他没有发觉的情况下,他的一粒汗珠低落进了那丹炉内,回忆着这么一幕,云亦似乎看到了什么。
“居,居然是这样,我真是大意,我真是大意啊!”从那回忆中惊醒的云亦的脸色带着苦涩的表情,他好像从这回忆中领悟出了什么东西。
他单手轻抚自己的额头望着那大殿上的顶梁,在一阵惊需过后,稍稍有点欣许道:“我说之前所炼制出来的解毒丹完全就是依照着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却并没有起到丝毫的变化。原来不是这解毒丹的原理错了,而是在炼制我吃下这颗的毒丹,我自己的一滴汗水滴落其中,这让毒丹产生了对我的抗性。”
产生了抗性的毒丹,会在宿主想要消除其毒性的时候反而减弱了那解毒丹的药性。这也能从云亦尝试着用那嗜灵毒火将此毒慢慢炼化却被其反吞噬,解释到为什么这毒性带着可以抵抗如此高温的能力。
想到此处,他只手撑起身子,翻下了那遍地都是炼丹书籍的地面,想去找寻接下来解毒的步骤,此时他骤然发现那地上的黑血早已被擦拭干净,心里不时犯上一点心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