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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一直在等你的路上(2)


  江澄溪这个吃货,自问可以拒绝很多诱惑,比如金钱,比如男色,但绝对抗拒不了美食。她曾经无数次地跟王薇薇开玩笑:“薇薇,如果再次爆发战争,我被抓作俘虏的话,你记住了,用钱用权我肯定不招;用男色的话,我不一定招;但你用美食这一招,我肯定招,而且马上招,立刻招,毫无保留地招供。”

  王薇薇翻着白眼,一脸暴汗:“了解,再度确认了:你丫确实是百里挑一的吃货!”

  那天下午,江澄溪根本没想到过“矜持”两个字,她喝了一杯咖啡,吃了两块蛋糕,三个不同口味的布丁,好几种手工饼干,最后“扶墙”而出。

  那个时候,她也并不知道,正是那一次与贺培诚母亲的偶遇,三个人言笑晏晏其乐融融的画面,造成了一个非常严重的后果。

  碧蓝天空,阳光灿烂,三元城到处都是一片春暖花开的温柔气息。

  这日,江澄溪见病人不多,便趁机跟父亲江阳请了半天的假,准备到对街的理发店打理一下头发,然后去摄影采风。

  理发店的人跟江澄溪都熟得很,见她过来,笑吟吟地上前打招呼:“澄溪,穿这么漂亮,准备去哪儿啊?”

  江澄溪看了看镜子里头的自己,不就是换上了一套新买的春装而已,有那么大差异吗?她嘻嘻一笑:“建人哥,你的眼镜可以去换一副了,人家每天都很漂亮的好不好?”

  玩笑归玩笑,她还是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一下镜子里头的自己,明明一直就这个样子,可最近不知道中什么邪了,确实如小郑说的,桃花运很多。前几天,从诊所走路回家还遇到一个问路的,问好了路,居然还跟她要电话号码。而那个钟文言来得更勤更密了,更别提贺培诚了。要不是诊所要打开门做生意,江澄溪还真想把门给反锁了。

  连江澄溪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样的情况若是发生在王薇薇身上,太正常不过了。可对象是自己吧,好像太夸张了。

  建人哥闻言,立刻笑皱了一张脸,谄媚道:“对的,对的。江澄溪每天都很漂亮。不过今天更漂亮。”话毕,他撩了撩她的头发,进入工作主题,“还是把头发修短一点吗?”江澄溪点头。

  建人哥唉声叹气做可怜状:“澄溪,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我们这些理发店估计连西北风都没得喝了。”江澄溪的发型多年来都是长直发,柔柔顺顺黑黑亮亮的,从不烫染,一年修几次,无非也是剪短数公分而已。

  江澄溪闻言,故作惊讶地抬头瞅了瞅室外,一脸无辜地道:“拜托,建人哥,现在是春天了,当然没西北风喝啊。喝西北风要等到冬天,还要好久了,你得慢慢等了!”话音一落,店里头的众人一阵哄然大笑。

  殊不知这些画面被外面车子里的人瞧得一清二楚。

  江澄溪从理发店出来,刚准备伸手拦的士,便听到有人唤她:“江小姐。”

  她侧头,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小平头,国字脸。那人朝她微微颔首:“江小姐,贺先生想见你,请跟我来。”

  几天没出现的贺培诚不知道又在搞什么鬼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正好,她趁此机会一定要跟他说个清楚。

  江澄溪跟着小平头来到了一辆黑色的豪车前。她蹙了蹙眉头,心道:贺培诚这家伙的车也真多,三天两头地换。

  小平头甚是客气地拉开了后座的门:“江小姐,请。”

  江澄溪弯腰正要进去,忽然愣住了,眼前的这人竟然不是贺培诚,居然是贺培诚的那个大哥。他此刻正偏着头,不动声色地与她对视。江澄溪整个人一下子愣在了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数秒后,这位贺先生倒是先开了口:“江澄溪小姐,请问能跟你聊几句吗?”就算他这样闲闲地叠腿而坐,双手交叉搁在腿上,抬着头漫不经心地说话,可他浑身还是散发着一股让人难以拒绝的霸道气势。

  不愧是有个叱咤三元城的外公,哪怕如今这位贺先生从事的是正行生意,但那世家的气势还是在的。江澄溪的一只手搁在车门边,进退两难之下,只好硬着头皮道:“贺先生,请问有什么事?”江澄溪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手心一点点潮湿起来。

  这一小小的瞬间,她从头到尾从尾到头地想了好几遍,她应该没得罪过这位贺先生吧。她跟这位贺先生除了他弟弟贺培诚之外应该没有任何其他交集。

  却见那个贺先生此时却轻扯着嘴角,朝她一笑。那笑容又浅又凉薄。江澄溪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头有些发虚,连笑容也有点发颤了起来:“贺先生,有话请直说。”

  贺培安笑笑,简洁地吐出两个字:“上车。”四周的温度似乎一下子凉了下来。江澄溪望了望对面的诊所,虽隔了一条小马路,但依旧能从透明的玻璃门隐约望见父亲坐在桌子前的身影,身子前倾弓成了平日写诊断时的幅度。这条街的四周都是熟人,跟五大三粗的几个男的在这里僵持着,似乎也不大明智。

  她沉吟了一下,跨进了车子。坐下来后,她注意到原来一直在车边候着的小平头在她上车后也坐上了前面的副驾驶位置。

  贺培安吩咐道:“开车。”

  江澄溪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又紧张了数分,嗫嚅道:“贺先生,这是?”她眼睁睁地看着司机发动了车子,如流水般地滑入了行车道。

  贺培安:“江小姐放心,我们一聊完就会把你安全地送回来。”闻言,江澄溪收回了视线,双手搁在膝头,正襟危坐,等待他说下去。

  他说:“江小姐,下个月16号是个很好的日子,你看我们结婚怎么样?”江澄溪莫名其妙了一下,心道:你结婚关我什么事?

  她慢了半拍才察觉到了不对:结婚?我们?她以为是自己耳误听错了!可是不对……她倏地转头瞧着贺培安:“贺先生,你说什么?我们结婚?”

  贺培安依旧淡淡的表情,似在跟人闲聊气候般的云淡风轻。然而江澄溪却毛骨悚然地看到了他轻轻点头,薄唇微启,吐出几个字:“是的,我们。”他嘴角轻抿地看着她,然后再度着重强调了一下,“我们,你跟我。”

  江澄溪顿时瞠目结舌,活脱脱一副被雷劈了的惊悚模样:“贺先生……你……”她想跟他说你是不是疯了。可是转念一想,不对,人家是三元城鼎鼎大名的“贺先生”呀。她说他疯了,万一惹怒了他,会不会直接被人拉去灭口,第二天就人间蒸发呀?

  当然后来,她曾说起这个问题,贺培安斜睨了她一眼,回答她的除了“哼哼”两声冷笑之外,再无其他。

  于是江澄溪改口,小心翼翼地道:“贺先生,你是不是弄错了?”若不在车子里的话,估计她已经跳起身了。

  贺培安好整以暇地望着她,一双眸子黑黑深深,嘴角轻动,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你说呢?”

  江澄溪直愣愣地瞧着他,半晌才反应过来,用手指指着自己:“我跟……”又指向了他,“你?”她吞了口口水,再度确认,“结婚?”贺培安依旧一副寡淡表情,在这期间连眉毛也没抬动一下:“不错。”

  这真的不是自己耳误听错!她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数变:“贺先生,你在开玩笑吧?”

  贺培安嘴角勾了勾,似笑非笑:“江小姐,你是在说我吃饱了没事做吗?”

  江澄溪脸色煞白,语无伦次:“贺先生,我胆子很小,可经不住吓……请问,我是不是哪里得罪您了?请您明说。我跟您道歉!是不是因为贺培诚先生……反正无论我怎么得罪了您,哪里得罪了您,我都跟你说对不起……不,我跟您斟茶认错道歉……”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可贺培安的那副表情,让她觉得如果不说什么的话就完了。

  贺培安双腿交叠,双手抱胸,一副懒懒的模样。一直等她的话停了下来,他才开口:“下个月16日你觉得怎么样?我让人查过皇历了,那天是宜嫁娶的好日子。至于钻戒婚纱之类的,我今天就可以安排。”一副不容拒绝、事情已尘埃落定的模样。

  江澄溪咽了口口水,皱眉道:“贺先生,我想您肯定是搞错了。今天上车之前,我根本就不认识您。”

  她与他,见确实是见过,在王薇薇的生日宴上,隔了那二十来人的大圆桌。可那仅仅只能算是见过面,绝对不能说是认识呀。就比如国家主席、美国总统、俄罗斯总统、英国首相,谁没在电视上见过?每天还不断重复地见呢。但你认识人家,人家知道你是哪位?!

  贺培安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语调颇为温和:“江小姐,你不需要胡思乱想,你只要知道一点,我们下个月16日会结婚。这段时间你安心待嫁就行了。”

  待嫁?!嫁给他?!她又不是疯了!江澄溪那一瞬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回望着贺培安,缓缓微笑:“贺先生,你觉不觉得你这样的情况应该去本市的公园路255号看一下比较好?”

  贺培安一怔,然后迅速反应过来本市公园路255号是W省赫赫有名的精神病医院。换句话说,她在拐弯抹角地骂他精神病。

  贺培安瞧了她半天,忽地嘴角轻轻一勾:“江小姐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吧。不过,请江小姐好好想一想,我们这个三元城好几百万的人口,一半是女人。你说我会这么有闲情地从这几百万的人口里找你出来开玩笑?”

  他一副“你以为你是谁”的模样。这几句话虽然不怎么好听,但确是事实。江澄溪顿时噤声不语。

  贺培安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跟我结婚。现在是民主和谐社会,当然尊重个人意志。只是江小姐如果你不跟我结婚的话,我接下来会这么做。备用方案一,每天让人去伯父那边打几声招呼。备用方案二,找个病人家属陷害你父亲,让你父亲陷入医疗纠纷,开不了诊所,甚至吃上官司。当然,你也可以请律师打官司,可是……”

  他顿了顿,朝她无奈地耸了耸肩:“就算你打赢了,也一样。我还是会每天派人去跟伯父打招呼的。”

  江澄溪终于知道她今天是倒了八辈子霉,遇见瘟神了!看来她真的应该去趟千佛寺了。此刻的她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只想快点下了这辆该死的车子。于是,她朝司机喊道:“停车!”

  但司机哪里会听她调遣,车速也不见半分缓下来。片刻后,贺培安不紧不慢地开口:“小丁,没听见太太吩咐你停车吗?”

  那小丁听见贺培安这么说,赶忙踩了刹车:“是。”车子四平八稳地在路边停了下来。江澄溪一把推开车门,以跳跃的速度下了车。

  在确定自己确实平稳着地后,她扶着车门转身,定定地瞧了贺培安一眼,道:“贺先生,有病的话,还是应当尽早看医生,及时治疗为好。”说罢,她当着他的面,砰的一声甩上了车门。

  她站在路边,这才注意到还有一辆车子跟着,此刻因为他们的车子停下来,那辆车也停在周围。

  贺培安按下了车窗:“记住了,下个月16号。”然后,他抽回视线,吩咐司机,“开车。”

  两辆车子很快在江澄溪的面前消失。要不是身处于陌生的街道,她肯定会觉得这是个幻觉,或是一场梦。

  但她沮丧地发现不是。因为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吹来的缕缕春风,像只温柔的小手轻轻地拂过脸庞。她抬头远眺,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用尽力气吼道:“贺培安,你有病啊,你丫全家都有病!”

  她茫然了片刻,心里头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这个贺培安说的是不是真的。然而她越想越觉得怕,就如他所说的,他又不是吃饱太撑了,会跟她开这种玩笑。

  江澄溪站在明媚万丈的春日暖阳下,越想越觉得害怕。

  她拨给了电话给王薇薇:“薇薇,怎么办?我好像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王薇薇本是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头,边翻杂志边听电话,听到江澄溪说到贺培安的名字,大吃一惊,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江澄溪,你丫马上给我过来,一五一十地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澄溪伸手拦车,急着想找王薇薇出主意。到了这个时候,她方意识到自己的手里居然是空空的。她那个单反相机呢?虽然一再被王薇薇调侃:“就你这破相机,掉在地上都没有人会去捡。我又不跟你借钱花,你至于在我面前装那么穷吗?”

  对此,江澄溪总是默默地道:“这个相机用久了,有感情了,我舍不得把它换掉。”

  可现在这个破破旧旧、有了感情的相机被孤单单地遗忘在了贺培安那家伙的车子里了。

  这可怎么办啊?

  思来想去的,江澄溪最后只有认倒霉,就当被人偷了,先去薇薇家再说。

  不料身后有个高高壮壮的男子突然走到了她前面,也探手拦车。江澄溪在心里头哀叹:这种时候居然还有人跟她抢车。真的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她思忖着按这个男子的块头,自己是怎么也抢不过他的,于是认命似的退后一步,让他先行。

  那男子很快拦到了一辆车子,拉开了后车门。此时,很惊悚的一幕突然出现了,那高壮男子回头,声似响雷:“贺太太,请。”江澄溪被惊吓到了,后退两步,左右前后地看了一遍,确认这路口目前就她和他两个人。

  江澄溪见鬼似的看着他,却见那男子朝她欠身道:“贺太太,请别见怪。是贺先生让我跟着你的。”

  江澄溪作了暂停的手势:“停!这位先生,我不认识你,在此之前也没见过你。请不要叫我贺太太,我不是什么贺太太。还有,这辆车子是你拦的,你先请。”说完,她掉头便走。

  那男子对司机说了一句:“师傅,不好意思。”然后啪的一声关上了车门,不紧不慢地跟着她。

  江澄溪恼怒地转身瞪着他:“我警告你,不要跟着我了,否则我报警了。”

  那男子欠欠身:“对不起,贺太太,是贺先生吩咐的。”

  江澄溪觉得自己快疯了,被这个叫贺培安的人给弄疯了。她来来回回地想了好几遍,她真没得罪过他。她和他之间只见过一次面,唯一的交集就是他弟弟贺培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