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品茶

金顶聚日，危危峻岭。泰山巅峰遥望，一览众山小，万里平川，东流江河，气势磅礴，使人感叹神州大地之雄壮。

山腰间，葱郁间透着金黄的瓦顶，大殿阁楼临崖而建，气派非凡。一座架空而建的石梯直下山底，十分雄伟。汉玉筑成的牌坊上刻着岱宗两字。这里正是闻名天下的道教岱宗。

此时，钟声不断，数百名弟子盘坐在金殿前的习武场上，齐声念着正道经，声传数里。

山道上，一位青袍老道士乘着岱宗弟子的道文声缓缓而行。他慈眉善目，白发白须，手拿拂尘，一派侠骨仙风的模样，乃是岱宗派掌门一念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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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道长登上泰顶，见一位白衣道人正盘膝而坐，手拨琴弦。只见弄琴人身长六尺，长脸白如纸，美髯飘然，举止优雅，可谓风度翩翩，十指拨弄琴弦，悠扬琴声在冽冽山风中依然遥传数里之外，盖过那朗朗的道文声。

突然，琴声戛止，美髯男子站起抱拳道：“十年不见，一念道长风采依旧，让段某好生羡慕呀。只是道长法力高深，为何步徙登山而不御剑飞行呢？”

一念道长还礼后道：“朗朗乾坤，富饶神州，不踏步而行不知造物之妙，不懂民间之乐。而且贫道修道之所正在此山中，每天都是徒步登顶，吸纳天地灵气的。”

美髯男人哈哈一笑，道：“道长说得极是。此次聚首泰顶，段某特意带来大理的三道茶请道长品尝。”原来此人乃大理国的长皇叔段梓标。他身为国师，又是白帝城城主，位高权重，却谦信有礼，温文儒雅深得百姓爱戴，就连皇帝侄儿段素顺也得敬他三分。

数年前，大理东边有人作乱，段梓标镇乱有功。待凯旋归来，段素顺执着皇叔之手，登上城楼，对子民宣称：“皇叔乃一国之长，当与君同席，不分尊卑。”

自此之后，段梓标便有了儒帝之称。

这时，又见儒帝身旁的小平石上，架着灯、壶、罐、杯四样东西。

烈风刮过，灯火却纹丝不动，燃着铜壶底，滚滚开水在壶内不断翻腾，使得壶边上的铜环震动，铛铛而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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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道长与儒帝席地对坐。儒帝拿下铜壶，把小砂罐架上去，等罐壁发热后再倒入清香茶叶。儒帝用两掌环护砂罐，微微一发力，那只砂罐立即旋转起来。如此一来，茶叶受热均匀，不一会便啪啪作响。茶叶由绿变黄，焦香一起，倒下烧沸的水，香雾顿起，芬芳扑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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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帝把茶水倒进杯子，双手为一念道长奉上。

一念道长接过，见半杯茶水色如琥珀，焦香不断，便一饮而尽，入口却是苦涩。道：“味苦且涩，提神最好。”

儒帝笑而不语，如法炮制，但先在茶杯放入数片桂皮，再倒入茶水，八分满为止。

一念道长再从儒帝手中接过茶杯，一滴不剩，味道甘甜，道：“先喝苦茶再喝甘茶，甜味更浓更香。如人谋大事一般，得先苦后甜。”

儒帝再倒第三杯茶，此次往杯中加入的则是蜂蜜、核桃仁与辣姜。

一念道长三杯茶下肚，精神大振，由衷称赞道：“苦、甘、酸、辣，各味俱全，实在令贫道回味无穷。如把人生的苦与乐全都体味了一遍。好茶，好茶啊。”

儒帝道：“道长果真是仙人呀，一品便能把三道茶的精髓给品味出来。”

一念道长说道：“品茶乃人生一大享受，可惜茶过情流，恐怕不需多时，你我便会兵戎相见，争个你死我活了。”

儒帝不由得往西边望去，只见乌云遮日，一团浓重黑云悄然逼近。他道：“但争夺过后，我们还是可以坐下来，静静品茶聊天的。”

一念道长捋着白白的长胡子，道：“冉龙垂涎圣灵石已久，此次大战就算不三败俱伤，仇恨也骤增。要像这样品茶聊天恐怕是非分之想了。”

儒帝听完只微微点点头，不发一言，看着那团逼近的黑云。

很快，那团黑云渐渐消散，一头神兽出现。那头神兽异常庞大，身如鹿，蹄如马，尾巴如牛，圆头上长着一对灵角，乃是四灵兽之首赤火麒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