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婉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方时伊!居然真的是她?!她怎么突然回来了?!
心慌意乱的别过头,周婉清下意识的想要逃避这个事实。
她刚才本来是一心跟温牧珩讨论关于温伯母病情的,只是不经意向病房的方向瞥了一眼过去,不料却碰见了昔日的故人。
她身旁这个男人深爱的那个“故人”。
其实时伊的模样偏于冷艳,小小的个子偏偏有种不羁的冷傲,骨子里亦是透出撩人的魅惑,而这魅惑无须搔首弄姿,只在不经意的举手投足之间。
她站在这里,在这冷清静默的走廊里垂首轻笑,就如同黑夜里衍生的精灵。
走廊那头,高大挺拔的身影瞬间僵硬。
很显然,温牧珩也看到了时伊。
他目光微凉,淡淡的落在时伊身上,微微的沉了沉,但是嘴角却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微微上扬了几度。
是时候该回来了,我的时伊。
这五年,我一直都在等你回来,等你回到我的身边。
温牧珩淡淡掀眸,他站在原地,冷漠的神情让人察觉不到他内心的所思所想。
不过很快的,他就已经若无其事的把视线从时伊身上收了回来。
一时之间,病房外走廊上的气氛有了一丝僵持的味道。
“祁言,我们走吧。”
时伊最先败下阵来,她做不到和温牧珩待在一个空间超过十几个分钟什么话都不说,因为那种无声的悸动很容易让她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面,舍不得出来。
记忆里和现实中,这个男人的面容依旧那么清俊雅致,眉宇里隐含着淡若熏风的风韵,神情和不认识她的时候一样,还是那么清冽淡漠。
方祁言点点头,自然的揽过时伊的肩头护着她往前走,径直越过温牧珩和周婉清。
他们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近,然后……擦肩而过。
出了医院门口,时伊松了一口气,却有一丝小小的失落从心里消纵即逝。
方祁言说要去停车场取车,让时伊在医院门口等他。
时伊点了点头,一个人在萧瑟的冷风中站着,一阵寒风吹过,她受冷的搓了搓自己的双手,F市的冬天,依旧那么冷,冷得她不习惯极了。
“时伊,好久不见,回来怎么都不和我们说一声啊。”
突然,一个清甜的女声自时伊背后响起,她吓了一跳,有些惊慌失措起来。
时伊回头看向周婉清,发现她身后并没有自己以为会在的那个人时,才微微松了口气,有些不自在的勾唇对走到自己身边的周婉清微笑,时伊朝她友善的点了点头。
“好久不见,婉清。”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时伊有些好奇周婉清此刻出现在她身旁的目的,毕竟她和周婉清并不熟悉,仅仅是聊得上话的普通朋友。
就算周婉清和温珩是一起长大的朋友,不过以前她和温珩在一起的时候,她向来很少理会周婉清这个硬凑上来的第三者。
“没打算和牧珩联系吗?”
“啊?”时伊愕然,周婉清和牧珩的关系不是很亲近的么?
难道,他没跟她说他们已经分开的事情?
“婉清,我和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时伊低垂着头,眸光微冷。
“没有任何关系了?”
“呵,真可怜啊。”周婉清挑眉嘲讽的笑着,温牧珩的执着刹那间让她的心硬生生的疼了起来。
为什么就非她不可呢?
就连现在要和其他人结婚了,为什么她刚才还是从他眼里看到了被他强制压抑隐藏在内心深处,那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怨恨,惊喜,亦或者一如既往的宠溺呢。
时伊不明所以,对周婉清现在所呈现出的怒气有点无从适应,她不知道周婉清在说谁可怜。
是在说她吗?
“时伊,你真狠。”周婉清眉头微蹙,她回头盯着时伊,秀丽的脸上有了一丝怒色。
“明明是你们全家对不起他,为什么连他最后拥有的东西你都要剥夺?”他明明那么爱你。
“什么?”周婉清莫名其妙的一顿指责让时伊有些惊慌,似乎在她不在的日子,好像又发生了其他不好的事情。
“那个时候,他就只剩下你,可是你竟然自私到不顾他的感受,一个人离开他,走得远远的。”
时伊的惊慌让周婉清反击的愈加过瘾,因为牧珩,她对时伊早就没了当初的朋友情谊。
她怨恨她,怨恨她能得到牧珩的心,却不好好珍惜。
“我永远忘不掉他得知你不见的样子,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被掏空了,茫然绝望。你该知道他是一个怎么样高傲的人,可是为了你,他颓废成什么样?!”
“时伊,你就该用你一辈子去弥补他,你欠他那么多,就不怕遭报应吗?”
“够了,婉清。”一道清冷薄凉的声音就这样贸然出现,打断了周婉清的指责。
时伊知道,是他。
时伊呆呆的转过头看着不知何时站在她们身后的温牧珩,他依旧干净温和,英俊不凡,一身利落的便服并没有削弱温牧珩的自信沉着,他这句话一出口,无形中又多了几分凌人的气势。
发觉温牧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伊匆忙低下头,刚好看到远处祁言的车开过来了,她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匆匆的逃离了那个压抑的令她心乱害怕的现场。
温牧珩眉目不动,他沉默的看着时伊逃离了自己的身边向方祁言的车子走去,漆黑深邃的眼底有一丝令人难以捉摸的情绪。
“牧珩。”周婉清懦懦不安的叫着温牧珩的名字,她不知道刚才那段对话温牧珩从哪里就开始听到了。
“回去吧。”温牧珩没有再说什么,视线很快就从时伊身上收回来,下了阶梯往停车场走去。
周婉清望了眼已经离开的时伊和方祁言,沉默的抿着嘴唇,最后还是跟在温牧珩身后离开了。
上了车,时伊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她靠在座位上,无声的沉默着。
方祁言刚才车子开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温牧珩,他知道那个人是时伊的心结,所以索性就不上前打扰。
可是,两个人之间似乎连一句交谈都没有。
“时伊,你难道就不想回到他身边?”
“祁言,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时伊的语气有些薄凉。
“你们五年的时光不是假的,真的能说断就断的话,你现在又何必避他如蛇蝎。”祁言一语道破时伊内心的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