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要做这狗屁组织部长干什么?短短一场人生,应该恣意做女人,为男人所疼爱。
早在一个月前,有关宋芸的去留在坊间就有各种不同说法。作为河东市一向最受瞩目的年轻女干部,宋芸原本就是领导干部们茶余饭后的热衷话题。第一,自然是因为年纪轻轻便已担任市组织部办公室主任一职。第二,年轻貌美,但老公却是一个残疾人。第三,与团市委书记黄冬生的关系很不一般。
两个月前,黄冬生被任命为青山县县长。青山县是河东市所辖的一个县,总人口五十万,县城常住人口足有近十万,是河东市所辖县里的第一大县。虽是大县,十年前的经济却十分不景气,地处偏僻,交通不遍,一直到八年前位于该县的东滩水电站开工建设,青山县立刻一跃成为河东市领导干部交流最受青睐的去处。
黄冬生前脚刚走,立刻就有人下了定论,青山县组织部长的空缺,非宋芸莫属。黄冬生对宋芸的关照,在整个河东市,可以说是无人不晓。再说了,宋芸原本就是青山县人,又是党委政府一贯重点培养的妇女干部,此次届中调整,她集天时地利为一身,由她出任青山县组织部长,那真是毫无悬念的一件事。
宋芸的老公赵安平,河东市残联办公室主任,名副其实的闲职一个,心情好的时候就翻翻报纸电脑上打打麻将什么的,心情不好的话就在家呆着,等候宋芸回来,折磨一番出气。
宋芸的官越做越大,但赵安平一直尽力保持着自己的大男人作风,且越发地要将谱摆大。对保姆王妈做的饭菜挑三拣四,无论宋芸回来多晚,他抛下一声“饿了”,宋芸就得乖乖下厨房去给他弄吃的。
宋芸的青云直上,当然与赵安平有着莫大的关系。这也是他理直气壮折磨宋芸的倚仗。说起来话有点长,得往十年前回溯。那时候,宋芸只有十九岁,赵安平二十一岁,宋芸是青山县人,刚刚从河东市师范学校毕业,被分配到该县的平乐乡小学任教。而赵安平在乡政府做临时工,因为会开车,偶尔会得书记宠幸,跑上一两趟县城什么的。学校与乡政府毗邻,两个年轻人很自然而然地就认识了,天长日久的相处下来,暧昧情愫渐生,就在这时候,平乐乡突逢暴雨,暴雨足足下了一天一夜,学校前的小河水位突涨,傍晚时冲垮了河上小桥,将当时正在桥上行走的几名小学生卷入滚滚河流当中。
年轻的宋老师想也没想,跳下河去救人,完全忘了自己并不会游泳。
那场混乱持续了将近两个多小时。最后所有学生皆被救上岸来,除了身上有些擦伤,并无大碍。反而是宋芸,费了近十个小时,才被赵安平在河下流的滩上找到。当时的赵安平,已经在水里也泡了近十个小时。
等救援的人来到,赵安平与宋芸都处在昏迷当中,赵安平将宋芸紧搂在怀里护着,一块从山坡垮落的巨石却压住了他半个身子。
赵安平从此失去了一条腿,但收获了宋芸的爱情,当然还有,一个正式工的编制。这一年的年底,两人一同被调到青山县城。宋芸勇救学生的事迹成为她青云直上的最大资本,而赵安平,因为身有残疾,除了一次次地被各学校邀去做演讲,注定再不能在仕途上有太大成就。
十年过去,他们在河东市安了家,在别人眼里,这样的生活虽然因为没有孩子而存有少许遗憾,但得到的总比失去的更多,还是值了。
对于家庭,宋芸在外绝口不提。久而久之,大家熟知她的脾气,也识趣地不予提起。
这一天的傍晚,正式任命文件终于下来,宋芸的手机几乎被打爆。第一轮来祝贺的,当然是各同级部门领导。紧接而来的,宋芸也弄不清了,她兀自翻看着桌上文件,嘴里只麻木地道谢,语气淡然。
她的心思并不在这上头。她关心的只是,回到家,得知消息的赵安平又将会怎么折磨她。
前往青山任职,组织部这边照例自有安排,青山县派人来接,显然并不符合规矩,但宋芸心领神会,知道是黄冬生的安排,只提出一个条件,女的。
这位女司机很快把短信发到宋芸手机上,“宋部长,我是黎慧。已安全抵达河东,您有需要随时联系我。”
言简意赅。也很注意分寸。青山县那边恨不得她马上走马上任,一天也不要耽搁,而这黎慧却根本未提及这一点。宋芸很满意。
她回到家的时候赵安平正在看电视。看到她,立刻迎了上来。这些年来,赵安平早已将假肢使用得无比灵活,此刻站在她身边,十分体贴地替她拿过包,难得温和地一笑,问道,“吃饭了没有?”
宋芸摇摇头,赵安平立刻道,“那么赶紧来,我今天特意做了你爱吃的狮子头。”
宋芸有点纳闷。这十年来她几度升迁,每一次他必阴阳怪气,从来没有像此时这样亲切友好。宋芸并没有被打动,反而涌起一丝莫名的惧意。这个人的反复无常,她已领教过无数次。
她匆匆地刨了几口饭,就去洗澡。正洗着,赵安平突然推门而入。宋芸吓了一跳,赵安平一笑,“冬梅说你什么时候到青山,跟她说一声。”
宋芸恍然大悟,赵冬梅是赵安平唯一的妹妹,两人从小失去父母,相依为命,感情特别好。当初赵安平为救宋芸失去一条腿,赵冬梅拿着一把水果刀就要去找宋芸拼命。最后还是被周围人群拦住,绝望的赵冬梅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宋芸哦了一声。
她这副漠然的态度立即激怒了赵安平,他冷笑一声,“怎么,心里一定特别兴奋吧,恨不得马上就逃离这个家,永远不用见我?”
宋芸敷衍着道,“没有。你别胡思乱想。”
赵安平冷哼一声,“当然有。青山有黄冬生那个老狗CAO你嘛,你能不想飞了去?”
来了。宋芸打定主意不再开口。
赵安平上前一步,十分凶狠地一把攥住她丰盈的胸,使劲揉捏,咬牙切齿地道,“我可提醒你,你有今天,全靠我赵安平。你欠我的,永远也还不清。一辈子也休想还得清!”
宋芸痛得皱起眉来,赵安平古怪地看着她,又道,“我摸得不舒服是吧。当然,我只能摸不能CAO,你怎么会觉得舒服。”
宋芸咬住下唇,不吭声。经验告诉她,越辩白他越来劲,唯有沉默,他的怒意发泄一阵,就会渐渐褪去。
赵安平那只完好的脚顶开她的腿,一只手指便毫不怜惜地插入。宋芸痛哼一声,额上情不自禁渗出冷汗。赵安平紧紧地盯着她,语气冷得像冰,“恨我是吧。每次这样的时候,都恨不得我死是吧。可惜这世道就是这样,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省点力气,别累坏了自己。”他的声音转而无比悲愤,“都是因为你,我才变成这样……”他仰头一阵大笑,“我不好过,你也没法好过。这就是咱俩的命!”
他们俩都始料未及,他受的那一场伤,腿残了还是其次,关键的是他再没办法做个真正的男人。结婚后他们俩才发现这一点,大半年间,他们辗转于各大城市的各大医院,最后郁郁而返。
她安慰他,“没关系,没有孩子就没有。你还有我,我还有你。”当时情深,此话绝对真心实意。他抱着她一番痛哭。她尚年轻,没有过性的经验,天真地认为,爱比性重要得不止一点点。
直至她与黄冬生的流言四起,赵安平心理完全失去平衡,那一天,恰好她有应酬,至深夜才回家。他浑身酒气,她一进门,他就将一耳光挥过来,他虽然顶着残疾人的名号,但伤愈后比任何人更注意锻炼身体,因此倒比一般人更为强壮。这一巴掌打过来,宋芸直接跌倒在地,他压上来,面目狰狞地扯掉她裙子及小短裤,直接将手指粗鲁地顶将进去。宋芸完全吓呆了,陌生且锥心的疼痛袭来,她使劲推他,他纹丝不动,眼睛充血,恶狠狠地道,“我叫你发骚!你这贱人!臭婊子!”
宋芸哭成个泪人,他的腿压着她的腿,他的手指在她体内横冲直撞,她终于忍不住轻轻哀求,“安平,疼……”
赵安平疯了似的,顺手拿过沙发上的一根塑胶棒,手指退出,塑胶棒顶了进去。血自宋芸腿间缓缓流出,赵安平愣住了。
“小芸,你没有……”赵安平又惊又喜,赶紧将宋芸搂起,宋芸额前的头发全湿了,哭得全没了说话的力气。
赵安平亲吻着她的眼睛,一迭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意识到宋芸并没有背叛他,赵安平心头一松。他放缓了速度,抚摸也变得温柔而有感情起来,宋芸身体上的疼痛与心理上的耻辱尚未消褪,另一种别样快感在体内轻轻回荡起来。
那是第一次,她懵懵懂懂地领略到了初次的性。而可笑的是,却由不能人道的赵安平带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