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双手以及眼脸的双重努力下，王人渣终于再次睁开双眼，没有眼镜的帮助，高度近视之下他只能看到前面血红一片，通过了多次眯眼聚焦才完全看清，这几乎贴到自己额头的红色原来是只还在不断滴血的拳头。
“你敢。”
这一次，陈浩的声音仿佛惊雷，带着如泰山压顶的气势碾压过来，王人渣牙齿不受控制地格格直响，额头冷汗直冒，那干脆，利落，气势如虹，出乎所料的一拳直接击飞了他所有的底气，将他本性里的懦弱重新还原出来。
在那如鲜红战旗般的拳头之下，他甚至连正视的勇气都没有。
没多久，边上一下增加了许多观众，一个在繁华市区的小公司本就不可能有多大场地，那一拳一吼理所当然会引起同事们的注意。
“陈浩。”
这本就离前台不远，小雯第一个跑来，看到那鲜血泊泊直流的拳头还被吓得尖叫一声，随就就急忙跑回去找来了医药箱帮忙处理伤口，在小心处理完玻璃碎屑后，她熟练地用双氧消毒再洒上云南白药并用纱布包好。
“陈浩。”
小A和一堆技术部的同事们也跑了过来，只不过她叫陈浩名字时语气中带有一丝愧疚之色，不过最终小A还是咬了咬嘴唇，走过去帮人渣拾起了眼镜。
“陈浩……”
在小A的帮忙下，人渣重新戴上了眼镜，虽然有一片镜片在那一拳之下开裂并染上了鲜血，镜框也烂得不成样子，但最终在另一边的帮助下他还是看清了前面的情形：
带伤的拳头已经包上了白纱布，但仍然向前举起面向自己，积聚在那拳头上的力量并未卸去，鲜血则有冲出纱布束缚的趋势，如果不是小雯在一傍双手抱住，拳头似乎有继续前进之势。
拳头的主人神色平静，只不过那如鹰弁般的眼神让他胆寒，好不容易从嘴里挤出两个字，王人渣却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只好在小A的搀扶下走开，每走一步都心有余悸般回头一下，生怕那贴着自己脸面而过的一拳再次袭来。
“陈浩。”
凌副总和江如月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后，只不过在开口之后，副总大人立马利用上位者的权利驱散围观者：“看什么，该干吗干吗去。”
观众如鸟兽作散，瞬间就只留下陈浩和小雯两人在此。
这一次，陈浩终于放下了拳头，转身冷冷面对着两位，他不知道如何说起，也不知道说什么，所以干脆一言不发。
以凌副总和江如月的智商，不用说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可这种事情要如何处理？
做为客人，江如月根本没有发言的必要，所以她更多是饶有兴致望着前面的主角，做为主人的凌副总这时应该说点什么，可他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如何说，最后他只有笑容牵强地说：
“小子，劲蛮大的呀，我都答应过你了，还不放心来这出干吗？后面的事情我来处理，你先回去吧，小雯，由你负责送伤兵回家，今天特放你一天假，不用上班工资照算。”
这算是一种领导艺术，面对无法解决的矛盾来个迂回处理，用这种比较折中的方式，这样陈浩和小雯两人也好接受一点，他俩只是“嗯”了一声就离开了奔牛天下。
两人不约而同选择一路沉默，回到了陈浩的十平方出租屋后，小雯仍然一语不发，只是将房子里的东西好好整理清洁了一番，在发现那满是灰尘和油污的电磁炉和电饭锅能用后，她就去超市买了一些菜回来。
“小雯，我要离开奔牛天下了。”一开始陈浩就想向小雯解释，可却一直不知道如何说起，思索了许久，他觉得还是先说出实情。
“我知道。”小雯在洗菜之余说：“那个王主管一太早就和我说了，那高兴的样子就像中了五百万一样。”
陈浩心中一紧，今天小雯给他的感觉很奇怪，同平时完全不同，难道……
“王人渣已经结婚了还和小A关系不清不楚，而且他一直对你意图不轨，你要小心，今天就是因为……”
可情急之下，陈浩发现自己有点失控，本来他想好心告诫，可最后甚至都不知道如何去说。
“我知道。”小雯此时已经洗好了菜起身道：“反正我哥要我去他那，大不了我自离好了。”
说话之时，小雯眼里竟然有一丝湿润，只是她故作擦拭汗水一抹而过。
要走了，原来小雯要走了，一股莫名的酸楚涌上了陈浩的心头，这一走代表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难道就算自己再如此辛苦努力两人也注定无缘？
“去那里?”
好不容易，陈浩才从嘴里挤出了这句话，他真希望这个答案不要太远。
“北京，我哥在那边的一个大公司做主管。”
可结果却很残酷，两人相隔了一整条京广线的距离。
“什么时候走？我送你去好吗？”
就算再不愿意，陈浩也不得正视这个现实，实际上他很想说：“能留下来吗？”可就现在的自己有这个资格吗？
就凭准男友的身份？别忘了，你还需要面对星辰珠宝的合约。
“反正这月拿不到工资了，明天我打算不去上班了，去北京的话……”小雯深情望了一眼过去，不过未等陈浩察觉眼神就迅速转移别处道：“还要几天，至少等到你手好后。”
说谢谢？
陈浩并没有，而是惨淡一笑就转移了话题：“我帮你和凌副总说说，也许可以立刻辞工，不需要自离。”
也许这也是他仅能做的事情，虽然这并不能让美女感动得稀里哗啦因此留下，但这样多做一点，至少心里会好受一点。
一个前台文员并不是什么关健性人员，凌副总在电话里答应得相当爽快，明天小雯就可以回公司办理离职手续了，只是在最后，他不厌其烦的提起注意这注意那让陈浩差点烦死。
“谢谢。”小雯甜甜一笑道，她一个多月工资虽然不多，但也有两千左右，足够她去北京的车票和半月开销了。
有聚就有散，老这样纠结这个问题也没意思，反正自己的手伤还要点时间，陈浩伸了个懒腰，装着极度生气的样子说：“就一句谢谢就完事了？”
“那你想怎么样吗？”小雯小嘴一嘟道。
陈浩坏笑着慢慢靠了过去，低声道：“总要给点补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