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皇帝一时间不好回答了，刚才夸下海口为慕容馨做主，没想到慕容馨真的会将他一军。
之前那祭祖之时突然冒出来的女子……
皇帝想着那粗布青衣、披头散发，还一脸傻笑的女子，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那件事到后来都没有查出幕后之人，查到谁都觉似是而非，再加上那女子被龙御天弄丢了，也就只能不了了之。
此时被慕容馨提出来，倒还真是无法自圆其说，当初那种时候，把那个女疯子说成祖宗赐的，也是为全皇家脸面，如今被这位准儿媳提出来，就是皇帝，也有些无法招架。
“馨儿，你在胡闹什么！”慕容殇上前两步，怒声喝道，“皇族的事也是你能过问的！”
慕容馨偷偷觑了眼皇帝，见他无言以对，便委屈的道：“爹爹，馨儿什么时候过问皇族的事了？馨儿只是关心自己的终身大事嘛！万一那个天仙女子再出现，馨儿算什么啊？”
天仙女子……
皇帝和慕容殇的嘴角齐齐一抽，那个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女疯子，还天仙女子！
他们未必不知那个女子是装疯卖傻，但那件事过去就过去了，大家都在刻意的选择遗忘，也唯有慕容馨在此时提出，还提的合情合理，不管怎样，皇帝当时对于祖宗赏赐的说法是认同的，也曾当众赞同皇后的安排，命引谴官祭祖之时就公布了祖宗赐福，让龙御天带回去好生相待，等于默认了娶她为妻的意思。
现在慕容馨提出这个问题，颇有几分质问的意思，但以慕容殇的地位和慕容馨在南方做出的成绩，皇帝还真不能发火。
“侄女啊，你和御天乃是之前就订下的婚约，大婚后，你自是他的正妃，也就是堂堂的靖熙王妃。”皇帝憋了半天，才说出这番话来。
慕容馨满脸喜意的磕头：“谢主隆恩！”
皇帝还未咧开嘴笑出来，就听慕容馨磕完头又盯着他道：“陛下，民女还想知道，如果那天仙女子回来怎么办呀？”
皇帝的笑顿时僵在脸上：“这个……”
慕容殇脸黑如墨，沉声道：“放肆！馨儿，皇上已经许你正妃之位，还要问什么！”
慕容馨噘起小嘴儿，不满的道：“一个王府还能有两个王妃吗？馨儿当然要问清楚啦！”
皇帝僵在脸上的笑一抽一抽，已变成哭笑不得了。
慕容馨看着越发严厉的父亲，委屈的眨巴着眼睛，殿内死寂一片。
过了好一会儿，慕容馨似乎屈于父亲的威严，只得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委屈的道：“皇帝伯伯，馨儿只是关心自己的终身大事，还望皇帝伯伯勿怪馨儿鲁直。”
说着，她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皇帝见她磕头，连忙抬手虚扶，再听到她嘴里的话，刚刚抬起的手顿时僵在半空，皇帝伯伯？
“放肆！”慕容殇先训斥了女儿，又连忙冲皇帝作揖道，“陛下，是草民教女无方，令她口出狂言，胡乱称谓，还望陛下恕罪！”
慕容馨奇怪的眨着眼睛：“咦？爹爹，女儿称呼的有什么问题吗？是皇帝伯伯先喊女儿侄女，女儿才这样称呼他的啊。”
说完，冲皇帝道：“是吧，皇帝伯伯？”
皇帝哈哈笑道：“没错，是朕先认的侄女，不怪不怪，皇帝伯伯，这个称呼朕甚是喜欢！”
“谢皇帝伯伯！”慕容馨喜滋滋的回答。
“皇帝伯伯，馨儿知道的，祖宗赐福，后辈无法违抗，所以馨儿也不是为难您，只是担心自己在王府的处境。”慕容馨见父亲无语，便乖巧的继续说道，“正所谓祖训难违，纵然是皇帝伯伯也无法违抗祖训，所以，如果那位天仙姐姐出现的话，馨儿哪怕做平妻也行的，只求那位天仙姐姐别为难馨儿，王爷他知道馨儿的好就够了。”
皇帝总算松了口气，原来这丫头在这里等着他呢，她就是怕受委屈啊！
别说那疯女人不敢出现，就算出现了，也不能真的给御天做正妃，堂堂北凰的王爷娶个疯女人，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不过这丫头有这样的心性，实在难得，御天如果能娶她为妻，也算有福了！
“侄女你放心，不论正妃是谁，就凭你这句‘皇帝伯伯’，朕绝不会让你受委屈。”皇帝含笑看着慕容馨，满脸的认同之意。
“谢皇帝伯伯！”慕容馨称心如意，喜不自禁的嗑头谢恩。
慕容殇看着她那一脸喜意的模样，不知为何，心中的不安却在扩大，这丫头似乎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慕容馨自然会称心如意，她想要的就是皇帝那句“不论正妃是谁。”
之后皇帝便赏赐了父女二人一些金银钗钿，才命他们离开。
离开皇城后，慕容殇看着她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无奈。
慕容馨却轻松的哼着小曲，开心不已。
当来到皇城外候着的马车时，慕容馨嘿嘿笑了两声：“爹，您先回府吧，女儿想到处走走。”
慕容殇沉着脸，恨铁不成钢的道：“馨儿！你今天实在太胡闹！皇上不怪也就罢了，现在还不快跟为父回去，你如今是靖熙王的未婚妻子，怎么能在街上到处乱跑？”
慕容馨嘻嘻笑道：“爹，女儿已经带了士子服出来，您放心，不会给您丢脸的！”
“什么？”饶是以慕容殇的沉稳冷静，此时的声音也瞬间升高八度。
“爹，女儿听说今天是霁云阁月社的日子，怎么着也得看上一眼。”慕容馨跳到慕容殇面前，抓着他的大手撒娇的摇着，“爹，女儿从来没见过热闹，您就让女儿看看嘛！”
慕容殇看着她一脸的渴望，想着以前的懦弱性子，不由心里一软，叹了口气：“以前也不见你如此顽皮，现在是越大越活回去了，罢了罢了，让卫澜跟着你，早去早回。”
“谢谢爹！”慕容馨本都想好了撒丫子跑，反正父亲自视身份不可能跟她身后追，却没想到父亲竟然答应了。
“哼！淘气！记得早些回来，要听卫澜的话！”慕容殇不放心的嘱咐道。
“是！”慕容馨爽快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