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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交易


*代表月亮消灭你。--小丁

十号公路桥下方,人痕罕至,缺少维护的水泥地面处处开裂,几蓬野草从缝隙中顽强的钻出来。地上满是鸟类的粪便。这里视野开阔,除了几个高架桥的粗壮的桥墩,很难藏得住人。桥墩离地将近五十米,在下方基本听不到上面车来车往的声音。

双方事先派人清了场,在远处洒下望风的人。马仔们开车到指定的地点下车,在离交易地点两三百米处停下来。小丁领着冯卓走到桥墩下方的一处高地,上面放了一张桌子,三把椅子。朴正吾已经准时到了,阿献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因为银行转账会被政府跟踪,所以黑道交易还是用现金。朴正吾左手提着金属手提箱,手和手提箱拷在一起。

三人在桌子两边坐下。“货呢?“朴正吾看两人两手空空,诧异的问。

“不好意思,出了点问题,我查出来有个人是越南帮的卧底,我把货藏在三个秘密的地方,你派人去就能找到。”

“哼!”朴正吾站起身准备离开。

“作为补偿,我多让你三万美元。”小丁立即说道。

朴正吾皱眉重新坐下,“这不合规矩,”朴正吾重重说道。

“好了,我们抓紧吧。第一匹货在爱迪逊花园的步行者湖中,湖旁边有个钓鱼的雕像,货就在鱼钩上。”

朴正吾打了电话,半小时后手下确认收到货。

“等货收齐了,钱一起给。”朴正吾警惕的说道,左手一动,手铐的链子发出细微的声响。

小丁潇洒的做个无所谓的手势,“第二批货在第五街区拐角麦当劳厕所的水箱里。”这个地方在朴正吾的地盘,他打了电话后十分钟就收到了确认。

“第三批货呢,”朴正吾心放了下一半,但还是紧紧握住手提箱。

阿献突然走上来,低声说道:“上面有人。”

小丁按着冯卓钻到桌子下面,几根弩箭带着尖锐的风声呼啸射向三人。朴正吾用箱子遮住头部,蹲在椅子背后。小丁和阿献各自在地上滚翻避开,躲到桥墩后面。

桥墩上方的向内凹陷的横梁处的垂下几根绳索,口衔砍刀的十几个蒙面人迅疾攀援而下,还有几个人干脆顺着桥墩下滑而来,身手极为矫健。

是越南帮的人。朴正吾瞬间就从蒙面人的行动中判断出来。顾不上小丁是否设计了圈套,三个人已经举起砍刀向朴正吾冲过来,朴正吾一按手机,放出一条长长的电弧,那三人猝不及防,被电弧扫中,最后那人反应算快的,还用手挡了一下,可惜于事无补,浑身颤抖着躺倒在地上抽搐。

阿献从藏身处蹿出来,近乎贴着地面疾奔,他的目标是拿着弩弓的三个人。“嗖嗖嗖”,十连发的弩箭不断扫向之字形疾走的阿献,阿献的动作忽快忽慢,像是蛇一样在地上扭动飞窜,间不容发之际躲开了大部分弩箭,有几根还是射中了胸部。

“咔”箭射光了,阿献站起身来,他撕开外套,露出精干的身体,没有流血,那几支箭深深陷入墨绿色的背心,但没有穿透。阿献逐一拔下箭枝,在越南人惊骇的眼神下猛冲过来。

冲到近前,阿献猛地转身,回身一记摆腿,从那人的刀光间穿进去,正中胸口,将那人踢得四肢向前飞起,撞在同伴身上。

阿献脚猛地在那人胸口一拧,借势跳起,踢中另一人的头部。被击中太阳穴的那个杀手,破布袋一样倒在地上,一声不吭就死了。

落地之时,阿献抽出一把小太刀,和越南杀手近身搏斗起来。血光四溅,双方都要在短时间内解决战斗,宁肯受伤也要重仓对手。阿献很快就变成了一个血人,好在他总是用胸口挡刀,对方的刀始终捅不破他的墨绿色背心,拼着一命换一命的危险,阿献很快放倒了三个人。

那边朴正吾同样靠着墨绿色背心才幸免于难,他挥舞着箱子抵挡四面八方砍来的砍刀,绕着桥墩跑来跑去。冯卓拿着另一把椅子躲在桌子下面,身体团成一团,瑟瑟发抖。

在另一侧桥墩背后,小丁冷静的注视着局势的发展,他的脚下躺倒了几个人,都是想来袭击他的杀手。阿献很快可以脱身,可以看到双方的马仔都在向这边跑过来,来不及对朴正吾下手了,小丁决定改变计划,等自己的人到了再一起动手,只是这样就变成硬碰硬了。

小丁弯着腰从桥墩后面悄无声息的走出来,像一只机警的狸猫靠近猎物,突然发力,从背后拧断了一个杀手的脖子。朴正吾快支撑不住了,呼吸沉重得如同火车的汽笛。他想把沉重的箱子解开,他从来没有嫌钱这么重过,但是一直没有机会掏出钥匙。

小丁挡在朴正吾面前,握紧拳头,看着剩下的五个杀手。那五人对视一眼,暴喝一声,一起冲上来。关键时刻,小丁忽然感到一阵昏眩,对面的人变成了虚影,无奈之下只能后退,恍惚之下被朴正吾绊倒在地上。

朴正吾扔过来一个小药瓶,喊道:“吃下去。”一个杀手赶上前用刀一拍,那个药瓶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远远的不知道落在了什么地方。

近旁的桌子哗啦一声响,冯卓举着椅子站出来,他浑身每个部件都在颤抖,他颤抖的双腿支撑着颤抖的身体,颤抖的胳膊颤抖地举着颤动的椅子,颤抖的嘴唇颤声叫道:“不要过来。”

小丁和朴正吾死了,他肯定也活不成,双方的人已经冲到了桥墩下面,只要再抵挡一刻就有机会。冯卓一狠心,企图以面对犯人的凶神恶煞眼神震慑对方。可惜对方都是亡命之徒,下手愈发狠重,砍得椅子木屑横飞。

“啊!”冯卓惨叫一声,椅子腿被砍成两半,砍刀的余力划破了他的手臂,接着被踢倒在地上,和朴正吾滚成一团。

只差一步了,几个杀手挥刀扑上。

朴正吾正对着五个杀手,虽然蒙着面,但是对方凶恶的眼神已经刺透了他的心。对方的动作一清二楚,砍刀挥起,上面带着血迹,反射着刺目的阳光,刀落下时,我就该死了吧。真遗憾啊,还没来得和首尔的妻儿见最后一面。

五个人的动作忽然停滞了,眼睛露出痛苦的神色,抽搐着倒在地上。一旁阿献缓缓收刀,刚才他闪电般的从五个人背后掠过,划断了五个人的脊椎。

黑西装的马仔一拥而上,气势汹汹的杀到周围,可惜像所有好莱坞大片中的一样,战斗已经结束了。

朴正吾扶起小丁和冯卓,转头给附近的小弟一顿耳光,“混蛋,这么慢才过来,扣掉你们这个季度的奖金!”

“算了,这件事怪我,最后一批货算我送给你了。”小丁无力的说道。

刚才小丁站在朴正吾面前挡了一记,自己也受了伤。朴正吾走到小丁面前,感激的说道:“你放心,药回去我就给您送过来。以后,我再也不用请您喝茶了。”

两人将手下挥退开去清理尸体,然后在附近仔细搜查。重新坐在三把新椅子上。三人伤痕累累,满脸血污,不禁有些再世为人的感觉。对视一眼,三人同时笑起来。

“最后一批货在……”小丁话题一转,惋惜的看着阿献,“其实你那边也有一个卧底。”

“你说什么!”,朴正吾脸部抽搐了下,手机有意无意的端平,对准小丁。下一刻,他就惊呆了,他的脖子上抵着一把刀,小太刀,阿献的小太刀!

阿献得意的笑起来,“不错,我就是中情局的卧底。你是怎么知道的?”

“事实上中情局请我帮忙,你是在我的运作下才潜伏到朴会长那边的。”小丁往后倚在椅背上,双手抱在胸前。

“哦,那天我被法国黑人团追杀,又被阿献救下,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朴正吾恍然大悟。

“我不知道是谁安排的,我只是按指令行事。我想要的不只是朴正吾,还有你们两位中国客人。”阿献看着两人,“现在你们最好配合,免得最后收场不体面。”

“我可是美国公民,你不能这么对待我。有逮捕令吗?”小丁满不在乎的说道。

“看样子圣经对你没什么作用,你发的誓白费了,你所做的完全是有损美国利益的事情。”

“我可是无神论者,”小丁说道,“现在,我代表月亮消灭你。”

朴正吾眼前一花,冯卓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