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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夺舍


洞府一眼望到底,最显眼的就是最里面的朱果,一株挂着累累朱果的灵树,种在一汪水池里。我一眼就看出水池不凡,否则孕育不出朱果灵树,而且山谷的灵气深厚,也与这一汪水池有关。

我心头生出疑窦,如果白灵撞进洞府是奇遇,她又拿着朱果出来,还特定给了我吃,就令人难人置住。到了这样的洞府,哪怕是灵智未开的妖族,也会本能地去修行,朱果更不可能分享给别人。再一想,有山谷的法阵,也有洞府门的法阵,以白灵当时的修为,不可能闯得进去。

洞府深处一点也不暗,原来朱果的头上有一个接天的洞,阳光就是从这里进来。白灵蹦蹦跳跳地跑进洞府,我扫了一眼洞穴内部,种种因果了然于胸,心头虽然略有伤感,但并不想责备白灵,同时也不想惹洞中的因果。

白灵在灵树旁招手,示意我快一点进来,我的情绪越发低落,没想到第一次点化他人,就落入了算计。我这样程度的算计能力,就算是混元道果扛身,别说是和天道对抗,只怕随便一个圣人,就能把我算计死死的。总结原因,该是混无道果不是苦修所得,对天机的领悟只怕和白灵相差不大,就像功德成圣的女娲,实力不及其他圣人一样。所以,虽然一步登天成就混元道果,但要补得功课太多了。

“哥哥,我就是从这颗树上摘得朱果,味道甜得很,给你的那只之前,我就吃了好几只。”

“笨蛋,你碰上了洞天府地,就该安心于修行,早日成仙才是正理,怎么还拿着朱果在外面招摇,要是碰上了坏人怎么办?到时不说这些朱果轮不上你,你也要成一锅狐狸汤,给人家喝得呼噜作响。”

白灵红着一张脸,全身扭捏欲言又止。我心头一沉,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多希望白灵没有牵扯在这个因果里面,但是她不仅仅是在里面,而且还是引我上钩的诱饵。想到这里时,我的脸色冷下来,还怎么挂住笑脸?正如我高中老师的口头禅,满腔热血顿时化作一滩冰水。

洞府中,阳光照到的一侧,铺着一张玉石榻。玉石榻上空无一物,只有一层薄薄清灰,是仙人心魔噬体留下的骨灰。玉石榻感觉到我的目光,启动了上面的设置,一个仙风道骨的人影出现,不过脸部却模糊不清。

“余一生清修,从化形到成仙,一路披荆斩棘,本以为有望大罗金仙之境,不想就此折在玄仙门前。回首从前,恰似春梦惊醒,今特留下传承,等待有缘之人。有意接受传承者,只需上玉石榻跪下三拜,以我为师,传承自会出现。若无意拜师,可取走灵树朱果,不枉大家一场有缘。”

我忍不住嘿嘿一笑,若换作其他人,见过朱果的不凡,哪里还能不贪传承。当上了玉石榻跪拜时,就完全踏入了陷阱,除非同样是仙人之境,否则绝无法从陷阱脱身。我虽然明白陷阱的存在,却也不想去破坏,毕业大小也是个因果,还是不要主动惹它,况且对布置陷阱之人而言,等待就是最大的折磨。

我转过了头,觉得没有多大的意思,就想抽身离去。至于已经化形成人的白灵,我吃了她一个朱果,又点化成她成人,从因果上来算互不相欠。不过白灵毕竟是我穿越洪荒,遇见的第一个生灵,多少有了一些感情。不像盘古,虽然是遇见的第一个人,但他是一个神灵,还是与天道抗争的神灵,只能高山仰止,产生不了微妙的感情。

“哥哥,这个老头很历害的样子,我们要不要拜他为师?要是能学到仙法的话,我们就能走出青丘山,看上一看洪荒是什么样的。”

“哼!白灵,以后莫再叫我哥哥,我们的缘尽于此。你和这道人关系很亲吧,否则也不会费尽心机,诱骗我来到此地。可惜你却是看错了人,这道人只是蝼蚁一只,妄想夺我的舍,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只是我也懒得计较,否则定叫他灰飞烟灭。”

白灵眼圈一红,神色紧张,张口欲作解释。我懒得再听,转身就踏步而出,为了显示我的淡然,刻意一步步缓缓而出。突然身后阴风飒飒,像是卷起千堆冰雪,同时一个阴森的声音响起,音色就是玉石榻显影的道人,不过没了仙气渺渺,有了鬼气森森。

“道友慢走!天机召现,你合该成为我的庐舍,这一走,莫非想对抗天道不成?若是你能秉承天机,自会少受一些苦楚,否则蓄意顽抗,白受皮肉之痛。”

我停下了脚步,仰天长叹,悲悯道:“道友气数已尽,便是想让你多苟延馋喘些时日也不行,可见天数一到,人力难为。既然如此,就让我来替天行道,给你灰飞烟灭,也是了结我们的因果。”

“道友不识天数,合该成我的庐舍。”道人冷冷一哼,阴风就像塌下的雪崩,轰轰隆隆埋杀而来。

“哥哥,小心……”白灵一声惊叫,飞身扑来,挡在我的身后。

我愕然地转身,白灵瑟瑟发抖的身影,一时让思维有一些混乱。就在这走神的一瞬间,阴风淹没下来,白灵首当其冲,一下子不见踪影。我勃然大怒,喝道:“草你妈的,找死!老虎不发威,还真当我是病猫。”

道人哈哈大笑,阴风里脸容模糊,偏偏又能看出癫狂:“好,好,好!竟然是仙人境的庐舍,只要得到这一具身体,这一次金仙可成。道友以为凭仙人境就能对抗,别忘记你在我的山谷,在我的洞府,我的地盘由我作主。”

大地轰隆隆震动,洞府摇摇欲坠,山谷的天地灵气一沉,变得又重又冷,就寒冬又湿又冰的风。我在阴风里抢回了白灵,虽然她受到了不小的伤,但并无性命之忧,再说以我现在的修为,除非是灰飞烟灭,不然总能救回一命。不过道人启动了阵法,陷我于两难之地,只以仙人修为对抗,会缚手缚脚难以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