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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第七十四章 事与愿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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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继鼎叹气道:“若是南京六部大臣们拥立了新君,我们便可向朝廷请求援兵。有朝廷大军驻扎德州,义军再加以配合,清虏可不敢轻举妄动。朝廷军队进而图之,就能收复北京,复兴大明!”

  卢世榷摇头道:“一个多月了,大臣们还没有拥立皇帝,良机逐渐失去啊!”程先贞道:“听说最初皇位继承人有惠王朱常润、桂王朱常瀛,福王朱由崧、潞王朱常淓。而桂、惠二王远在广西,因此主要在潞王和福王之间选择。”

  卢世榷道:“太子及永王、定王下落不明,伦序当立福王。”程先贞道:“听说大多数官员都提议立福王,但东林党官员钱谦益等人以立贤为名,强烈反对拥立福王,说他贪、淫、酗酒、不孝、虐下、不读书、干预有司,坚持拥立潞王。”

  赵继鼎冷笑道:“福王的祖母是万历帝宠爱的郑贵妃,当年与东林党誓不两立。万历帝欲立朱由崧的父亲为太子,遭到东林党的强烈反对,只得作罢。东林党官员担心福王登上帝位,重新翻案清算他们,故而以立贤为名,阻止福王登极。”

  卢世榷忧道:“南方不乏贤明的王爷,若是以立贤为名,或将开肇兵端。”程先贞道:“手握军权的兵部尚书史可法亦是虑及此事,提出拥立桂王的折中方案,得到了凤阳总督马士英的支持,东林党人亦没有反对。”赵继鼎气愤地说道:“桂王远在广西,若请他到南京当皇帝,不知要等到那年那月?”

  正当众人议论之时,卢世榷的管家送来一封信,附耳低语数句话。卢世榷顿时面显激动之色,急急地拆开信封,抽出信纸细细品读,脸上露出了微笑。士绅们甚是奇怪,亦是满怀期待。

  卢世榷看完信函,激动地说道:“南京拥立新君,天下有主了。”士绅们顿时欢呼起来。程先贞压抑住兴奋,问道:“不知拥立的是那位王爷?”卢世榷道:“福王。”赵继鼎点头道:“史可法握有拥立大权,确是顺应了民心。”卢世榷摇头道:“史可法不得不拥立福王,这中间颇多周折。”

  见众人面露惊愕之色,卢世榷道:“福王在淮安听说拥立争端后,派太监卢九德暗中活动,与总兵高杰、黄得功、刘良佐协谋拥戴。刘泽清素来狡黠,本来拥立潞王,听说三镇总兵拥戴福王,急忙改计从之。马士英闻讯大惊,亦表明支持拥立福王,并亲率大军护送福王到仪征。南京大臣们惊慌失措,却还为拥立之事激烈争论,互不相让。最后,诚意伯刘孔昭等人以死相逼,才迫使大臣们同意拥立福王即位,并立即起草了迎立福王的公启。五月初一日,福王进入南京,以内守备府为行宫,接受大臣朝见。初三日,至武英殿行监国礼。十五日,即皇帝位,改明年为弘光元年。”

  程先贞问道:“朝廷里官员职务如何安排?”卢世榷道:“福王即位后,重用史可法、高弘图、姜曰广、张慎言、徐石麟、刘宗周等人。不久,便让马士英进入内阁,并举荐阮大铖入阁办事。但阮大铖进入朝廷后,姜曰广、刘宗周、高弘图等大臣皆耻与他共事,纷纷辞职归家。马士英有恃无恐,把持朝政,排斥异己,导致内讧争斗不断发生。史可法为避祸,自请到扬州督师,马士英便任首辅。”

  赵继鼎叹道:“史可法本是握有拥立大权的第一重臣,可是优柔寡断,坐失立下定策之功的良机,到扬州督师是不得已之举,也算是自食苦果。”卢世榷正色道:“史可法忠正无私,既然督师扬州,我们当立即请他派兵到德州。”

  程先贞道:“既然以济王为号召,此事还需禀告朱师锨,以其名义向朝廷求援,方可师出有名。”卢世榷、赵继鼎认为很有道理,于是一起去求见朱师锨。

  到了官署后,朱师锨热情接见三人,礼遇有加。程先贞抢先说道:“济王殿下,虽然流寇败退,可是德州北有清虏窥视,城中兵力不足,城外义军力量分散,现今局势很是凶险。”朱师锨道:“孤亦是忧心此事,可是苦于没有办法。”

  卢世榷道:“听说福王殿下已登极,现下当速派使者到南京,请皇上派兵驻扎德州。”朱师锨道:“南京与德州相隔甚远,急切不能来援,此事还需问计于军师。”遂安排侍从去请李韫玉。

  等了一盏茶时间,李韫玉还未到来。赵继鼎问道:“为何李先生还没来?”朱师锨道:“军师不在官署办公,有事要到府里去找。”卢世榷道:“军务如何处理?””朱师锨道:“有军师的十多个徒弟办理即可。”赵继鼎问道:“李先生都去忙啥?”

  朱师锨微笑道:“前些时日,军师收了个女子作小妾,名为春儿。此女二八妙龄,皮肤吹弹可破,千娇百媚,风情万种。军师为之神魂颠倒,整日躲在府里,陪着小妾弹琴作诗,饮酒绘画,当真是如胶似漆,难舍难分。”赵继鼎急忙问道:“若是他不肯来,那怎么办?”朱师锨哼道:“李韫玉的富贵皆是孤所恩赐,他还不敢不听孤的话。”

  正说话时,侍从进来禀报道:“王爷,军师求见!”朱师锨道:“快请他进来!”李韫玉来到客厅,先向朱师锨行礼,然后瞪着独眼,问道:“殿下有何急事?”朱师锨道:“先生,清虏已定都北京,听说福王在南京登极,我们当何去何从?”

  李韫玉大模大样地坐下来,看了眼卢世榷、赵继鼎、程先贞,心怀不满地说道:“三位先生就是为此事而来的吧!”卢世榷诚恳地说道:“李先生,清虏重兵驻扎北京,德州城已危如累卵,我们心须尽早谋划,否则祸不远矣!”程先贞道:“既然清虏定都北京,其后必侵德州,还请李先生早定计策!”

  见二人如此客气,李韫玉脸色有些缓和,说道:“此事还需长远谋划,首先要取得朝廷的支援。我们立即安排使者到南京朝贺,顺便请朝廷派兵。”朱师锨道:“事不容缓,烦请先生到南京走一趟。”

  李韫玉暗想道:“我若到了南京,便有机会面见皇上,再献上四十三个府、州、县,定能当上名正言顺的大官。”当下点头道:“好的!我先做些准备,明日就出发。”见李韫玉在大事上还不糊涂,卢世榷、赵继鼎、程先贞稍有些放心,遂告辞离开。

  程先贞回府后,立即召来李氏兄弟、葛明和戚玉,讲了商谈结果。李浃担心道:“先生,听说清虏停止追击流寇,今日返回了北京。若朝廷大军未到,清虏已兵临城下,则德州就守不住了。”程先贞道:“清虏退回京师,主要原因是人疲马困。再有北京附近不太稳定,时常有人起事反抗。因此清虏急需巩固后方,暂时还不能进攻德州。”

  李浃道:“清虏狼子野心,早晚要来攻打德州。当下还是要整顿兵马,做好抵抗清虏的准备。”李涛气愤道:“朱师锨无统领之才,如同傀儡一般。李韫玉虽然是我们的本家,可是胸无韬略,不会治军,还同清茶门教的人混在一起,把义军弄得象流寇队伍,毫无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