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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喜悦


清尘和蓝以尔就像一个疯子一样,带着响亮而畅快的笑声冲进了那肃穆的灵堂之中,先是蓝以尔一脚踹翻了棺材而后清尘也将那个大大的“奠”字连同那些白绫扯到了地上,两个人便齐齐地踩葬踩烂了它们。

那些前来吊唁的人先是被这两人的笑声吓了一跳,而眼前忽然发生的这一幕却深深地将他们震撼住了,因为他们看见那他们今天要来吊唁的人是一身白衣在他们面前做着一些疯子一样的举动……

“云拢月!”渝岚那个大嗓门一瞬间便喊了出来,下一秒,她便扯住了在那笑着跳着捣乱灵堂的蓝以尔,但是和蓝以尔对上一眼后,她便感觉出一点不和谐,于是她冷下了脸,问:“你是谁?为何和云拢月长得一样?”

“我是她爹!”蓝以尔似乎是没感觉到渝岚那低沉的脸下的不善语气,只一个劲巧笑嫣然地说了这么一句。

斯络雅在渝岚扯住蓝以尔的瞬间也上前去“制住”了暴动的清尘,问了好几句怎么回事但是清尘就是不说,只是一个劲地笑着,眼角渗出了泪花了还在笑。

在灵堂之上,一个是干爹,一个是爹,两个人都像的了疯症一样在女儿的灵堂上大笑大闹,这说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花禹桀也被这忽然出现的一幕吓了一跳,凑到了清尘身边便帮笑弯了腰的清尘顺着气,禁不住好奇便问了一句:“叔叔,这是怎么回事?”

清尘忽地握住了花禹桀的手,笑声也渐渐地缓了下来……

清尘素来是干净素雅的,平时那整洁的形象也老是会给人一种一丝不苟的感觉,但是现在的他,因为笑得厉害,那发髻便有些散乱,而那些散落下来的丝丝缕缕的发丝也因为汗,尽数黏在了鬓边和脖子上,整个人可以用“狼狈”来形容了。

但是他缓下笑声后的那张脸上的清亮眸子,却闪动着从未有过的愉悦,让花禹桀疑惑的同时也不禁想与他一起笑。

“越儿没死,四日后便会醒来。”

待缓过劲后,清尘带笑的声音便落在了静穆且凌乱的灵堂之中。

“什么?!”渝岚和斯络雅同时出声,震耳欲聋。

“越儿没事了!云拢月没死!”蓝以尔笑得无力了,便倚着渝岚站在一边,但这话却是说得掷地有声。

这时,整个灵堂便炸开了。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先是忽然就说人没了,可等到葬礼的前半个时辰又说人还在。

虽然在这挤挤攘攘前来参加葬礼的人心中,听到拢月还活着的时候他们是很高兴的,但是这场闹剧一般的“死去活来”,他们也想知道是为了什么,于是,渐渐便有人吵嚷着问是怎么回事。

斯络雅和渝岚被清尘拎到一边去说清缘由,而蓝以尔则跟外面那些人解释着情况。

听完解释的人先是一愣,而后便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更有人学着之前清尘和蓝以尔的样子,扯了外间的白绫便丢在地上踩了起来,欢快不已。

蓝以尔看着眼前这些为着他女儿而喜怒哀乐的人,忽然就有些唏嘘……

他的女儿有十八岁了,她还有个另外的名字叫云拢月。

而这十八年里,她没他这个爹,却依然这么出色,让眼前一群人用心去感受她的存在。

他的女儿,想来应该是个好人,不似她爹,懦弱且邪恶。

要不然,今日便不会有这么多的人为她的生死而动容。

但是他这个爹,似乎并不合格,不仅没照顾过她,而且还一次次地伤害她……

站在灵堂的门口望向了拢月的房间,蓝以尔忽然便有些怯懦——要是越儿不认他,他该如何?

脑中闪过拢月冷漠的表情,蓝以尔头绪便有些乱,心口也微微有些窒息。

*

迷烟楼里人来客往,一片靡靡之音下也算是热闹非凡。

但是就在这一片宾主尽欢的气氛之中,一声凄厉的尖叫立时便划破了这份欢愉,那些本来还沉浸在色欲里的人顿时便一个激灵,纷纷望向了声音传来的地方。

“烟父!”三楼的一扇门忽然被打开了来,而那个慌乱的声音便一路尖声地叫着迷烟楼的老鸨。

烟父也知道大概是出了什么事了,于是一个跃身,用着轻功便截住了那个慌忙跑下楼的小厮。

那小厮一见眼前的烟父,顿时便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还边说着:“我家公子,我家公子他,死了……”

死了?

烟父一凛,这个小厮叫啼儿,是青余的奴才。

“怎么回事?你好好说!”烟父言辞一紧,提着那啼儿的衣领便让他止了哭声好好说说。

那啼儿也是被吓坏了,支吾了半天也道不出个所以然来,末了,烟父只好先来到了青余的房间。

青余的房间因为啼儿,已然是门户大敞,而还没进到房间,烟父便被那浓重的血腥味熏得退了几步,拿袖子掩了口鼻,这才进了去。

迷烟楼是青蚨的主要产业之一,而在这里的小倌多也是青蚨的成员,他们可不似一般青楼里的男子,在烟父出现的那一刻,他们就纷纷哄着自己的恩客去快活去了,一时间,迷烟楼也在烟父进到青余房间后又是热闹起来。

迷烟楼里的层次都是按楼层来划分的,越往高处就越尊贵,越往高处也越精致。

青余的房间也算的上是宽敞,有里外两间,而进到外间的烟父站着扫了一眼,却没看出什么异常的,拂了几层帘子往里间走去,却被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熏得皱了眉头,可待他看见里间的情况时,却是差点让他呕出了黄胆水……

烟父看到的是青余浑身赤裸,四肢大张地被绑在了床柱之上,而他原本可爱的脸也被血污盖了个透,只余一双就快睁裂的眼睛,盯着已然被血浸透了的地毯,而且青余胸前的两点乳点,也似是被人撕扯下来,只余两个血肉模糊的洞,更甚的是,在青余的下身除,还插着两根簪子……

这场面,血腥不单止,而且还充满了恐怖。

“去!快去找红衣来!”烟父猛地转身,已不忍再看,对着门外便喊了一声。

门外有人应了一声“是”后,便又再没了声响。

尽歌急急忙忙便赶到了青余这边,一进门,便被烟父那慌乱的样子弄得有些担忧。

烟父能做上老鸨,那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尽歌认识烟父也算长了,第一次看到烟父这么慌乱,于是他便开口问了句:“怎么回事?青余怎么了?”

“青余死了,死得好惨。”烟父颤着嘴唇说,连带脸都变得煞白。

尽歌而已不多问了,撩开帘子便进到了里间,可那场景,也让他吓了一大跳。

“青余可曾接客?”定了定心神后,尽歌走出了外间,问起了烟父。

“不曾,他今日只和那斯络小姐去买首饰了,回来便一直在房里休息。”烟父想了想,这才说道。

“那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概午时。”

“期间可有什么人来过?”

“这该问问啼儿……”烟父忽然转脸对着往边,喊了声:“啼儿!”。

“烟父……”啼儿颤巍巍地立在门口,却是不敢进来,只拿眼睛瞄着烟父和尽歌,一副小白兔般的样子。

“进来!”烟父喊了声。

啼儿摇摇头,道:“烟父,我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只管进来!有话要问你!”烟父也是烦得很,语气更是重了几分,顿时,外边啼儿颤抖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