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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1)


前几天,拢月总是拿着剪成奇怪形状的布料让行墨按她的意愿封起来,行墨本不喜缝纫,可只要拢月要的,他就尽量满足。可接下来的几天,拢月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到吃饭的时间决不出来,也不肯让任何人进去,就连最粘她的小炅,也有好几天没能近她身边,只好跑到自己这个哥哥面前埋怨。

“哥,你说云哥哥到底在干什么?”这个问句,已成了每天例行的开头话。

“我也想知道!她……”

“啊……”拢月打着呵欠从房里出来,往院子里走去,却发现站在院中的行墨行炅有些激动地看着她。

说是躲避也好吧,拢月还没等行墨他们靠近,便急急地堵住他们想要问出的话:“我想睡午觉了,有什么事等我睡醒再说……”绕过行墨行炅,径直躺到了置于院中的卧榻上。

小炅看了一眼可称神速入眠的拢月的睡颜,压低声音对行墨说:“哥,我也在这睡一会,你呢?”行墨迟迟地看着拢月,笑笑:“我也是!”

两人让人又去搬了两张卧榻,分别放在拢月的两侧,两人都侧卧对着拢月,笑着闭上了眼睛。

艾晔虹进到院子来便看见如此美好的画面——那三人并排而卧,沙沙的竹影在三人的脸上留下不同的斑驳,萦绕在他们三人间的氛围是那么安详,竟然艾晔虹看得有些痴了,忘了她此行的目的了。

日薄西山,夕阳西斜。

拢月忽地睁开眼睛,将那漫天的彩霞纳入眼中,一个餍足的呵欠从嘴边绽开。

一条毛巾就这样湖上了拢月的脸,一只手隔着毛巾,轻轻地揉着拢月的脸。

“云哥哥,要吃晚饭了,你是想要回屋吃还是在这吃?”行炅收回毛巾,放到自梦端着的盆子里。

“就这里吧!”拢月抬头望了望半边已是湛蓝的天空,幽幽道。

行炅与行墨随即让人准备着将桌子搬到院子中,院子顿时热闹了起来。

拢月看着在自己面前来来往往的,端菜上汤的人,没头脑地来一句:“明天就是小炅的生日了吧?”

“是啊!刚刚娘才叫我去试了成年礼的衣服呢!”行炅笑嘻嘻,心里像塞了蜜一样甜:真好,云记得。

挽上拢月托腮的手,行炅撒娇道:“云哥哥,想好要送我的礼物了吗?”

“秘密!”拢月神秘一笑,点了点行炅皱起的鼻子。

“吃饭了!”行墨开口喊道。

拢月与行炅相视而笑,坐到了饭桌前,大快朵颐起来。

吃完晚饭,行墨与行炅就便分别让艾晔虹与古霖叫走了,拢月也进到她的房间鼓捣起她的神秘东西了。

一夜无事,迎来了翌日艾行炅的成人礼。

一大早整个艾庄便忙得不可开交,都忙这给行炅准备成人礼,而在睡懒觉的拢月却没人来打搅,直到下午,好似终于有人终于想起了她这个人了,敲开了她的门。

“进来。”拢月懒懒地说。

“小炅吵着要见你呢!你倒好……咦?你在这干什么呢?”进来的人事行墨,他看着背对着自己蹲在地上的拢月,好奇不已。

拢月头也没回,恹恹道:“我在纠结送哪个礼物给小炅呢!”仰起脸,看向行墨的眼里满是求助的小星星。

“你还准备了不止一份礼物给小炅啊?”话一出口,连行墨自己都微微吃了一惊。

吃味?!自己竟然也会吃味这些东西了?

稍微敛了口气,再出声已波澜不惊:“你都准备了什么呢?”

拢月从地上起来,将两只布偶与一个装满纸星星的陶瓷罐塞到行墨怀里,说:“小炅说他舍不得我们,所以我就做了我们两人的布偶,给她解解闷。”拢月指了指那对布偶。“这个在我们那边叫许愿星,说是折够了三百六十五颗,就可以愿望成真。我折了,愿望就由小炅来许吧!”顿了顿,“虽然不一定是真的!”

行墨看着左手的那对布偶,这个他知道,是拢月叫他缝补而成。可右手的这个“许愿星”,他只直觉它很是碍眼。

她何时……难不成她对他人也是如此上心?

“这对布偶吧!小炅会喜欢的!”行炅将左手的布偶放回拢月的手中,可右手却放不开那镂空的瓷罐。

“那就这个吧!”拢月见行墨的神情有些不对,忙急急地应下,随即又转移话题:“行墨,你生辰又是在何时?”

行墨被拢月忽地一问,唤得回过神来,答道:“六月初八。”

“已经过了啊!”拢月沉吟,“那下年的生辰,我给你做一餐生辰宴!”

行墨一听这话,顿时笑逐颜开,带着讶异的口气说:“你还会下厨?”

拢月拍拍胸膛,道:“绝对好吃到超乎你想象!”

见行墨终于又笑了,拢月才松了口气——原来,男人吃起醋来也挺恐怖的。那气压,嗖嗖地下着降。

拿着布偶和行墨一起赶往祠堂。

“云公子,祠堂重地,非氏族不得入!”一个雄壮的女人伸手挡住了拢月。

“哦!”拢月不作纠缠,乖乖退到门口不远的廊柱处,对门口的行墨挥挥手,说:“你进去吧!跟小炅说我在外面等他就行!”行墨点点头,深深望了拢月一眼,利落地一转身便消失在拢月视野之中。

拢月倚着廊柱,逗弄着手中的那对布偶。

时间缓缓流逝,拢月只觉站得有些累了。

这时,长长的回廊那头,一个急匆匆的身影往拢月这边走来,走过拢月身边是,满脸担忧地看了拢月一眼,然后便转身闪进了祠堂。

不久,里面传来艾老当家洪亮的声喉:“怎的来得这么不是时候!”拢月还未反应过来,艾老当家便从祠堂里出来了,扯着嗓子喊:“姓云的,在哪里?”

拢月茫然地走到艾老当家面前,仰起脸问:“老当家,找我么?”

“跟我来!”艾老当家不多言,拉起拢月便往一个方向赶过去!后面跟着一连串的家眷,连行礼行了一半的行炅都抓着橙色的衣摆紧紧跟在后头。

一个棕色的小木门印入眼帘,艾老当家忙不迭地拉开门,把拢月往门外推:“姓云的,你赶紧带着行墨走,那二丫头现时在正门那边,无暇顾及这边的!”

拢月这才知道这闹得是哪出。

姬泯烟来了?拢月的神经绷成一条线,却是再坚决不过了,转个身,对艾老当家躬身一抱拳:“老当家,你的好意拢月心领了,可这赌约是拢月要下的,断没有毁约的可能!还请老当家让人带拢月去见那姬二小姐。”

“糊涂!”艾老当家的拐杖又再次嘶吼,对着云拢月满是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可知那姬家乃武术世家,你这跳梁小丑是要到那二丫头面前班门弄斧不成?”

拢月不悦,却不再狡辩,语气坚定道:“还请老当家成全!”

“你!”艾老当家气不过,恨恨道:“随你!无思!带着你主子去送死去!哼!”

艾老当家跺了跺脚,转身离开了。

跟着无思一路来到了艾庄大门内的庭院。

姬泯烟负手而立,身后是一堆蒙着红布的东西可以绵延出好几十米,直直到艾庄的门外还看不到尽头。

十里红妆?

看到拢月出现的姬泯烟一脸狂喜,大手一挥,指着身后的东西,说:“小美人,今天我可是带了我姬府正君的聘礼过了哦!”眼神越过拢月,望向拢月身后的行墨,嘴角微翘:“当然,还有侧君的!”

实话说,现在的姬泯烟,没了之前的颓靡,倒是有点翩翩然的风度,要是她收回那泛着色欲的眼神,也不失为一个英美的人物的。

拢月身后的艾晔虹与古霖涨得脸色通红,他艾家,说不上名门望族,但,她姬家如此上房揭瓦真是完全不把他艾家放在眼里了。

好,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其他人皆是面如土色,站在他们身前的拢月倒是不发一言,只是将眼神紧紧地锁住姬泯烟的身影。

“小美人,别用这种眼神盯着我呐,我可不想在这里就将你就地正法……”姬泯烟邪邪地笑着,“还是等到洞房之夜为妻再好好疼疼你吧!”

话,一字不落地进了拢月的耳朵,拢月直觉想笑。

这小儿科的浪言戏语,在自己的认知里,连一丝情绪都勾动不起。

拢月弯起一个笑容,这个笑容落到自梦与无思眼里,不由得有些无语——要知道,上次拢月露出这个笑容时,那些抢了自梦洗衣粉的小厮们在几天后光是抓痒就忙不过来,拢月还似是“不经意”地“好心”提示他们,用盐粉便能止痒。结果,那些仗势欺人的小厮是痒了就抓,抓了就疼。光是听那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就足够让他们胆颤了。

“姬二小姐,你这是来比武还是来炫富的啊?”拢月徐徐前行,到姬泯烟面前时,对着她,露出一个大大笑容。

不多不少,正好把姬泯烟给迷了个七荤八素。

姬泯烟本以为这个人会逃,布置在后门的人手早就等着以“毁约”的名义将她直接丢进花轿里,抬进姬府了。但是她却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虽然打伤她自己会心疼,但是,这么个别致的人,是势在必得的了。

拢月看着姬泯烟这副空虚的骨架,心里反复斟酌:打断哪里呢?

此时,姬泯烟却开了口:“小美人,只要你不逃,那么我姬泯烟可以退了和艾行墨的婚约!”

“不可!”出声的是行墨和姬泯烟身边的中年女人。

拢月和姬泯烟望进对方的眼里,再不顾其它,誓道:“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