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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38)


古霖看着行墨目送拢月离开时那缱绻的目光,想到了昨晚在怜霖阁的混乱,行墨这孩子,就是不懂得为自己想想。

“墨儿,过来这边坐下……”古霖挥挥手,拉回了行墨随着拢月离开而飘远的心神。

行墨走到古霖的身边坐下,心不在焉地逗了逗古霖怀里的小肉团。小肉团也很给面子,对着行墨笑得很是开心。行墨的心绪顿时也被这个小肉团给笑得明朗了起来。

古霖细细看着行墨舒展开的脸色,斟酌着词语,道:“墨儿可有考虑过昨夜为父对你说的话?”

一句话,又将行墨的眉头拨得皱了起来:“爹爹,墨儿不想逼她……”

“不逼,她又将你置于何地啊?”古霖的声音里满是惋惜。

行墨直了直身子,说:“孩儿不管她将我置于何地,孩儿只管自己将她置于何地。”

古霖语噎,末了,也只能呢喃一句“魔障”便罢了。

行炅有意无意,却是将那对话全数听在耳中了,想起了昨晚在怜霖阁的一切。

原本古霖唤了行墨与行炅去怜霖阁,一来就是想让他们看看他们的妹妹艾行颜,二来也认为这两个儿子都离开自己好几个月,想好好地说说体己话。

可没想到宇研也跟了去,提到了拢月跟行墨的婚事。

宇研一想到拢月那迷糊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就知道这些事,还得由行墨家后的人来出面。

和古霖这么一说,却惹急了在旁的行墨和行炅。

行墨是不想让艾家的人逼迫拢月,行炅却认为凭什么就行墨能嫁给拢月。

于是,便混乱了起来。

古霖心疼行墨,也怜惜行炅,但是他的儿子他如何不知,两人都是倔性子,认定了的事,饶是十头牛也是拉不回的。

想要以家长的面子给压力,结果却是行炅哭了,行墨逃了。

行炅看着行墨那愣神的样子,心里的不甘慢慢发酵,似有涨破之势。

三个男人坐在一起,却是心思各异,也只有那个小肉团才不知忧愁地依旧笑靥如花。

行墨晃神,眼睛却是不离乱墨院的方向。

不一会,就看见姬泯烟一脸得色地出现,往宴席中央走去。

拢月呢?

行墨的眼神渐渐聚焦,却看见拢月走得有些蹒跚,连忙迎了上去。

“云,还好吧?”行墨赶到拢月的身边,却发现拢月的样子有些奇怪。

拢月扶额,望向行墨的双眼满是痛苦,吐出的话也是决然:“行墨,我想要你带我去一趟杳音林。”

行墨愕然,即使心里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但是心还是不可遏制地痛了起来。

点点头,行墨却是没再追问拢月与姬泯烟的事。

行墨和拢月回到宴席那边,却是再高兴不起来,即使宴席再热闹,也没法将拢月那从那深深的寂寥中拉出,行墨也随之苍凉。

拢月知道,她是那么格格不入。

……

宴席散,拢月和行墨避开了众人,回到了乱墨院。

依旧是那扇门,依旧是两个立在门口的人,此时,却不复之前的心境。

拢月皱起的眉头让行墨很是心疼,“行墨,你可知那‘渊骨堂’?”

“‘渊骨堂’是卖消息的地方,听说还和翩国皇室有些关系,算是一个江湖组织吧……”行墨敛了自己的心绪,淡淡地说。

“这名字于我,好熟悉……”拢月低头思索,却没有头绪。

行墨也是一起思索,却没一会便捉住了记忆中一闪而过的一些片段,“你还记得开张宴那天的丰细迁么?”

“那老顽童?”拢月的脑中浮现那个身影,也似乎是捕捉到一些什么,“对了,那块牌子,她好像说了什么跟‘渊骨堂’有关的……具体的……”

“这玉牌能调动丰老头的渊骨堂为你做一件事,别拒绝。”

一句话顿时在拢月脑中炸了开来,让原本还有些低落的拢月瞬间有了高兴的理由。

最起码,杳音林的通行问题有了解决的方向。

“这个暂且先放下吧!”拢月转念一想,还有更攸关的问题,“行墨,你当初说杳音林里那般奇怪的景象是因为阵法?”

“恩,这杳音林也是有段传奇的,里面的阵法很是古老,而且还会变化,进去后很难出得来……”越是提到杳音林,行墨的心便揪得越紧。摇摇头,行墨告诉自己,为了她,该高兴才是。

拢月继续追问:“那当初你是怎样出来的?”

行墨深吁一口气,道:“当初我跑得并不深,只是在阵法周围打转。小时候我师傅为了让我练武艺,带我进去过一次,但是我上次进去的时候,发觉阵法很多都发生了变化了。”

“你能看懂阵法不?”

“能看懂,却是破不了。”

一句话,让前路变得困难起来。

拢月又再问了一些关于杳音林的东西,之后,心里便有了考量。

“云,你已决定要回去?”行墨还是忍不住问了出口,那小心翼翼的语气,让拢月一顿。

拢月弯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却是再坚定不过:“对不起,我,想试一试……”

想起前段时间行墨失常的时候说过的话——云,我抱着你,可我还是会想你,即使你在我身边,我还是感觉你会像当初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一样,突然消失在我面前……

或许是看清了自己的执着,拢月也茅塞顿开一样的明白了行墨的感情。

那一次次连自己也察觉不到的心动,艾行墨这个人就像空气一样,融入了这个世界里生活着自己的点点滴滴。

要是没有现在的这一抹执念,或许,和行墨执手天涯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吧?

只是,现在,无论成败,这一试,与自己,是在所难免了。

因为不知道前路会是如何,拢月知道自己给不了行墨任何东西。不止是行墨,行炅,姬泯烟,都一样。

说起姬泯烟,拢月不由得烦躁起来。

不是因着对女子这般的情感有什么诟病,只是,承不起那份深情,也回报不了。

行墨自是不知,拢月一时间的心思是百转又千回,只是移不开那目光,他现在,也只能将这么一张脸描入心里了,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