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将歇未歇,淅淅沥沥地落了满庭的清冷。r
晓窗旁一豆孤灯,只在雨声中奄奄,总留不住那一点子烛光。r
夕颜已经七天未进食了,靠着御医开的汤药度日,身子日渐消瘦。r
因着身子难受,她在半夜醒了过来,她觉得身子一会儿在烈火中烧着、一会儿在冰窖里浸着,辗转挣扎着,模糊地却见床边有一人在望着她,心头不知怎的就是一酸,张开嘴咿咿呀呀地叫唤了两声,也没明白叫的是谁。r
那人捧了一只碗到她的嘴边,闻着是药草的味道,早凉透了,带着一股子苦腥。她张嘴喝了两口,胸口一阵翻绞,猛地又吐了出来,咳着、喘着,象是要把心肝都呕尽了,痛得难受。r
隔窗微雨,点点滴滴都沁到了夜色里,那一夜的风情便是万般凄楚。r
待夕颜再睁开眼睛,西窗外已是泛了微白,雨也停了,屋子里弥漫的浓郁的草药味,夏至正倚在床边打瞌睡。r
夕颜呻吟了下,嗓子干干的说不出话来,眼睛有微微的刺痛。r
她缓缓伸出手,却突然发现手上的皮肤干枯,手骨凸起,枯瘦如柴,自己也吓了一跳,她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了。r
夏至猛的惊醒了过来,看到夕颜正醒着,忙上前探了探她的额头,“还好,已经不烧了。”r
夕颜抬手握住了夏至的手,这才发现自己手指冰凉,木木的感觉向上蔓延至整个手臂。r
“主子,您要不要喝点粥?”夏至凑到夕颜面前低声问道。r
夕颜摇头,用手遮住眼睛,出声问道:“什么时辰了?”r
声音嘶哑粗噶的让她吃了一惊,喉咙一阵刺痛。r
“我的喉咙怎么了?”r
夏至端上一杯花草茶,“御医说是因为不思饮食引起的虚火,奴婢听了御医的吩咐,特意泡了花草茶让主子饮用。”r
夕颜凑上前闻了闻味道,厌恶的转开头。r
“主子,您好歹也喝点,御医说了,您现在不思饮食已经成为习惯了,再这么下去身子非垮不可。”夏至将茶盏往她面前凑了凑,语气焦虑。r
夕颜绕她不过,勉强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口,口中的苦涩味道让她紧紧皱起了眉。r
“怎么那么苦,”夕颜急忙推开夏至的手,将口中的水吐了出来。r
“苦?不苦啊,这里面有菊花和枸杞,奴婢还特意放了冰糖,应该很甜才是啊。”夏至诧异的将茶盏端至鼻前嗅了嗅,“难道主子尝不出来?”r
夕颜挥挥手,一脸倦怠,“先放着吧,一会我自己会喝。”r
夏至想了下,将茶盏放在床前的小几上,“那奴婢去为你端药来。”r
夕颜点点头,目送夏至出门。r
室内燃着荷花沉香,冉冉烟雾细细蒸腾开。
